李一蘭又湊了過來,語氣多了點八卦,“不過剛剛會長居然拿你開玩笑,有問題。”


    “學姐,你別打趣我了。”


    戴傾有些羞紅了臉,但看到李一蘭還能用這樣子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也就放心了一些,但為了把注意力往自己身上移開,她轉了話題,“你不覺得,部長跟他比較配嗎?”


    李一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戴傾,“你不知道?”


    戴傾有些納悶,被李一蘭這個表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子,“怎麽了?”


    “嵐吟學姐有男朋友。”


    戴傾到了愣了一下,這個


    她是真的不知道,一個多月了,她未曾聽徐嵐吟說過,也沒有見過有哪個特別的人找過她。


    “不過,可能分了。”李一蘭又遺憾地說到,“好像是上學期末的時候,也是很可惜的一對,她男朋友出國了。”


    戴傾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徐嵐吟剛剛說的,有些喜歡,是會有遺憾的。


    當時她就覺得,徐嵐吟說這話的時候,莫名有些低落,這些天她也注意到了,徐嵐吟在人前似乎活躍開朗,做事幹練,可是發呆沉眸的時候也常有,就像剛剛,一點點小的情緒似乎都能被共情。


    隻是一眨眼,這股失落又蕩然無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徐嵐吟心裏有事,至少,她的心情,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明媚。


    聞言,戴傾望向徐嵐吟,她跟丁玠桉還有緒迦在說這話,麵上依舊是笑著,壓根就看不出來悲傷的情緒在。


    戴傾向來不會主動去挖人八卦,也沒有多問,隻是席間時不時地關注著徐嵐吟跟李一蘭兩個人的情緒變化。


    不管怎麽樣,現在在她眼裏,這兩位都是受著情傷的人。


    緒迦是現任學生會會長,晚上的聚會他似乎尤為有興致,麥黃色的酒是一杯接連著一杯,很快紅暈就爬上了他的臉,說話也開始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了。


    他端著酒杯,一手搭在丁玠桉的肩上,一臉痛恨地說到,“雖然我把你當兄弟,但今天,有些話,我不吐不快!”


    丁玠桉從容地坐著,任由他搭在自己的肩上,餘光瞟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今晚上他還要開車,滴酒未沾。


    “丁玠桉,你是真對不起我。”


    緒迦全然忘記了,不到一個小時前,他還帶頭起哄,說他喜歡丁玠桉,誰料得到說,一個小時後,他會搭著丁玠桉的肩膀,一臉不痛快地說著,丁玠桉,你真對不起我。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大二大三的,隻有一兩個,像戴傾這樣,跟自己部門的部長混得熟絡了被帶過來的新生,所以關於緒迦所說的,不知道的人麵麵相覷,知道的人默默吃著喝著。


    “緒迦,你不能喝就別喝。”徐嵐吟率先開口,起身想要去將他從丁玠桉身上拉開,不曾想緒迦似乎料到了她會這麽做,於是一邊推搡著,一邊從丁玠桉右邊的位置繞到了左邊。


    “你別攔我,我沒喝醉。”緒迦紅著一張臉,雖然現在已經是會長了,但此刻喝醉的他卻又像是個小孩子一般,不讓他幹什麽,他就偏要幹什麽。


    於是繞了一圈之後,又繼續搭在了丁玠桉的身上。


    “沒事。”丁玠桉出聲,示意大家不用理會。


    緒迦不幹了,吵吵著,“沒事什麽沒事,丁玠桉,你別告訴我,你以為徐嵐吟她就沒事了嗎?”


    “特麽我當初是以為她喜歡你,你們是一對,我才放手的。可是,可是,你為什麽,要把她交給那個混蛋!”


    原本鬧哄的包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緒迦吼出這話的時候,已然紅了眼眶,新生不知道,但大二大三的這波人多少都是知曉的,緒迦當年加入學生會,最開始的目的,就是追徐嵐吟。


    可就在大二上學期的時候,緒迦 突然就宣布他不追了,再沒多久,徐嵐吟就有男朋友了。


    可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件事翻篇了的時候,在剛剛結束的暑期裏,校園論壇裏開始有徐嵐吟分手的傳聞,沒有人正麵地跟徐嵐吟求證過,徐嵐吟也從未正式地說過這件事。


    她抿著唇,麵對大家投來的各種疑問的目光不為所動。


    “我親眼看著她,在你們學院後麵的樹下哭了一個多小時。”緒迦紅了眼,被酒精迷醉了的人忘記了徐嵐吟本人還在,忘記了自己並沒有任何立場,“可是第二天,她就又笑著出現在學生會辦公室裏。”


    “如果當時我沒那麽快放棄,她今天是不是就不會傷心了。”


    “不會——”


    丁玠桉的聲音堅定果決,不帶任何一絲猶豫。


    徐嵐吟身形一震,而後伸手緊緊地握著裝有飲料的杯子。緒迦也因為這兩個字停了下來,冷漠的兩個字似乎讓他清醒了一點點,他問,“你說什麽?”


    “因為你不是沈毅。”


    沈毅,徐嵐吟的男朋友。自上學期末,就不曾出現在津北大學裏了,知情的人道他出國了。


    丁玠桉就是其中一個。


    “緒迦,喜歡是你的權利,但,她沒有也喜歡你的義務。你追一年都追不到的人,他一個月做到了。”丁玠桉轉頭,拿走了他手裏的酒瓶,從來就沒有在言語人心軟,“她隻是當你是搭檔。”


    “我還有事,先走了。”


    徐嵐吟一口將杯子裏的飲料一飲而盡,隻留下了這句話就起身離席,戴傾見狀,也跟李一蘭等人打了招唿,慌忙地追上徐嵐吟。


    “嵐姐。”


    徐嵐吟走的很快,戴傾追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了老遠,等她追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徐嵐吟放緩了步伐,戴傾也沒多說什麽,隻默默地跟在她的身邊,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並肩慢慢地往女生宿舍裏走去。直到,快到宿舍了的時候,徐嵐吟突然開口了——


    “緒迦沒有說錯,沈毅飛往國外的那天,我一個人哭了一個多小時。”


    戴傾沉默著,關於感情的事她並沒有任何發言權,徐嵐吟信任她,願意將這些事跟她分享,她就當個樹洞,聽她傾訴,就夠了。


    但徐嵐吟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在到了宿舍之前,才又開口說了一句,“不是我不迴應,是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算不算分手了。”


    戴傾從未想過,最先遇見的難題,是關於感情。她一個連異性都很少接觸的人,在這種時候幾乎是完全幫不上忙,隻能默默地陪著。


    徐嵐吟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就是有些苦笑,“談戀愛嘛,談不攏的話,大不了也就說拜拜了,像這樣子不清不楚的,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有的時候想想,還蠻好笑的。”


    即使到了現在,戴傾也沒有見過沈毅。聚會那天緒迦的那頓酒鬧之後,沒人再提起過沈毅這個人,戴傾更不會,看著徐嵐吟悲傷的樣子,以及今天李一蘭的告白事件,讓戴傾從大學伊始就給自己洗腦,別跟感情沾邊。


    可,二八定律,雖遲但到。


    周末,戴傾剛從外麵迴到宿舍,宿舍裏沒有人在,徐嵐吟是宣傳部的部長,學生會的各個活動都得宣傳部參與,所以她忙得很,而另外兩個學姐,一個準備考研,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門,大半夜歸來;一個常年不在宿舍裏住著,戴傾見到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正巧,接到了遠在津北的周敏霖的電話,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周敏霖為了追求自己的文學夢北上,而戴傾為了離家近一點選擇了秩哲,周敏霖這天的電話是來關心一下戴傾的大學新生活過得怎麽樣,兩個人嘮嗑大半天,忽而周敏霖歎著氣說到,“傾傾寶貝,我又卡文了。”


    高考結束之後周敏霖就開始試著在網上連載小說,一個暑期的時間成績還不錯,所以打算大學的時候繼續寫下去——


    “你跟我說說你們學校有趣的事情或者人唄,我找找靈感。


    戴傾突然想到了丁玠桉,長得又帥,家境又好,成績優秀,能力斐然,哪一點拎出來拿的不都是男主的戲份?於是戴傾試探性的跟周敏霖說了丁玠桉這個秩哲大學裏的傳說人物,以及她跟丁玠桉的兩次見麵,她也都大致地說了一下。


    “沒想到你們學校居然還有這號人物。而且你們居然還有交集耶。”周敏霖滿是八卦的語氣,而後想到了什麽,驚唿:“素材有了,你們兩次都是醫務室跟創口貼, 醫務室先生,跟創口貼小姐,然後湊個對,怎麽樣?”


    戴傾:“這什麽跟什麽,我跟他什麽都沒有,就是覺得你可以照著他的條件創個男主角。”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啦,現在什麽都沒有不代表以後也什麽都沒有,我們家傾傾寶貝也是十分優秀的。”


    戴傾無奈,“反正你寫可以,但是別瞎寫。我隻是給你提供個範本,你別鬧了。”


    但靈感乍現的周敏霖此刻哪裏還聽得進去戴傾的這些叮囑,隻管樂嗬嗬地繼續往下構思下去了——


    “傾傾寶貝,以後你們還有什麽事情記得跟我說,我的素材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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