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夜半,又稱三更。


    萬籟俱寂,唯有點點的星光灑在大地。


    代老板輕輕合上懷表蓋子,目光如炬,轉頭對徐百川沉聲道:“按計劃行事。”


    “是,處座!”徐百川挺直腰杆,聲音洪亮地應道,那堅定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決然。


    不多時,原本寂靜的軍統總部瞬間喧鬧起來。


    人流如潮水般湧動,車輛的引擎聲此起彼伏,一輛接一輛地急速出動,向著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山城的其他地方,秘密進城的軍隊、獄警和武裝警察也都紛紛行動起來。


    他們在各自領隊的帶領下,邁著整齊而有力的步伐,目標明確,神情嚴肅,猶如一支支即將出鞘的利劍。


    這一次的行動規模空前,範圍之廣遠超以往,出動的人員更是不計其數。


    整個山城很快就被打破了原有的寧靜。孩子驚恐的哭喊聲尖銳刺耳,劃破夜空;狗被驚得狂吠不止,聲音中充滿了不安;憤怒的咒罵聲此起彼伏,宣泄著人們心中的恐懼與不滿。


    伴隨著汽車的轟鳴聲、匆忙的腳步聲,不斷在山城的各個角落響起,交織成一片混亂的樂章。


    緊接著,便是那令人膽寒的槍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這些聲音在山城的各個角落驟然出現,宛如惡魔的咆哮。


    這時候,山城的人民想起了之前的類似情況,一下子就明白,今天晚上又是如同上次一樣大規模抓捕間諜的行動了。


    他們的心瞬間沉入穀底,恐懼在每個人的心頭蔓延,不知道這動蕩的黑夜何時才會結束,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迎來光明。


    與此同時,心遠他們悄無聲息地開車抵達了目標的附近。


    當然,他們不敢靠得太近,唯恐稍有不慎便打草驚蛇。


    心遠神情嚴肅地讓鄭耀先他們在幾公裏之外耐心等待,而他自己則帶領著另外三人先行前去解決守衛,待發出信號之後,再讓鄭耀先他們過來。


    此次行動的目標所處之地三麵環山,一麵臨溝,地勢極為險峻,地形格外隱蔽。


    這裏原本是一處人工開采的小煤窯,隻因出產的煤炭大多渣多煤少,故而獲此名。


    後來,軍統的特務蠻橫地霸占了此處煤窯,並在此設立了看守所。


    這處看守所劃分為內外兩院。


    外院乃是刑訊室和特務的辦公室,而內院則是一樓一底共計 16 間房間作為男牢,另有 2 間平房充當女牢。


    內院的牆上,赫然寫著“青春一去不複還,細細想想”“認明此時與此地,切莫執迷”“寧靜忍耐,毋怨毋憂”等標語。


    這些標語,無疑是特務們為了從精神上瓦解革命者的堅定意誌而特意設置的,其用心之險惡,令人發指。


    為了徹底摧毀革命者的鬥誌,那些喪心病狂的特務們竟在看守所的內院牆上寫下“青春一去不複返,仔細想想,認明此時與此地,切莫執迷”“迷津無邊,迴頭是岸”“寧靜忍耐,毋怨毋憂”之類的話語。


    外院作為特務的辦公室和刑訊室所在之處,牆上同樣也寫有訓示特務的標語:“長官看不到、想不到、聽不到、做不到的,我們要替長官看到、想到、聽到、做到”。


    這一條條標語,無不彰顯著特務們的囂張跋扈與殘忍無情。


    此處所關押的,盡是那些與老蔣意見相悖之人,不單有紅黨的誌士,更有諸多愛國人士。


    熟知曆史的人都清楚,當初蔣光頭撤離之際,喪心病狂地指使獄警將這裏的幾百號紅黨成員和愛國人士殘忍殺害。


    心遠此番前來,目的便是要將這些未能親眼目睹新中國成立的紅黨同誌和愛國人士營救出去。


    眾所周知,民國時期的娛樂活動極為匱乏。


    若是在上海灘那般繁華之地,尚有些可供消遣之所。


    然而像這種看守所,遠離市區幾十公裏之遙,能供消遣玩樂的事物少之又少。


    是以,到了這個時間節點,除了必不可少的守衛,其餘人等皆已睡下。


    如此情形,無疑為心遠他們的行動提供了便利,這也正是選擇在深夜突襲的關鍵原因。


    得益於心遠他們當下堪稱變態的體質,那些陡峭的山坡,以及圍牆上加裝的鐵絲網等等,這些原本能夠阻擋普通人的障礙,卻根本無法阻攔他們這群“變態”。


    他們輕而易舉地便翻進了看守所內。


    不知是否是代老板有所交代,今日的特務們顯得格外安靜。


    以往那充斥著特務拷問愛國人士和紅黨誌士的審訊室,如今空蕩蕩的。


    整個看守所,除了必要的守衛人員堅守崗位站崗放哨,其餘人等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宿舍之中,基本上都已沉入夢鄉。


    心遠他們早已憑借小地圖對整個看守所防衛的分布情況了如指掌,因此很快便擬定了周全的計劃。


    遵循先易後難的原則,自然是先解決那些已然沉睡的特務,而後再對付那些正在巡邏防衛和站崗的特務。


    心遠他們如同暗夜中的幽靈,悄悄地溜進特務的宿舍。


    房門被悄然無聲地打開,他們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


    此次行動暫且不殺人,隻為避免橫生枝節,況且這些特務後續還有用處。


    所以,心遠他們此次所用的是麻醉針,乃是強效無比的那種,甚至能迷暈大象。用在人的身上,若沒有二十四小時,根本無法蘇醒。


    心遠他們兵分幾路,各自行動。用麻醉針在每個特務的脖子上輕輕一紮,特務們便瞬間陷入昏迷,沉沉睡去,哪怕是雷聲轟鳴也休想將他們喚醒。


    解決完宿舍裏的特務之後,接著便是那些站在高處巡邏的特務。


    由於他們站得高、望得遠,依舊是用麻醉針將其解決。


    最後要對付的是那些駐守在重要位置的特務,這些特務本就昏昏欲睡,所以整個過程也異常順利。


    當他們察覺到心遠他們的身影時,已然為時過晚,因為心遠已然來到他們麵前,緊接著便是一針下去,送他們去與周公約會了。


    等解決完外院的敵人後,心遠迅速溜進內院,將那些守衛也逐一解決掉。他動作敏捷,下手果斷,讓這些特務們毫無還手之力。


    搞定完所有的特務後,心遠來到一個房間裏,啟動了一台電台。他熟練地調整頻率,然後向幾公裏外的眾人發送了一條簡短的信息:\"故鄉的櫻花開了。\"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暗號,表示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行動了。這個暗號巧妙地將責任嫁禍給了日本鬼子,讓他們成為眾矢之的。


    而此時,鄭耀先和其他同伴早已等候多時。他們接到心遠的電報後,立刻驅車趕往目的地。一路上,他們心急如焚,希望能夠盡快趕到現場,與心遠會合。


    當鄭耀先等人到達時,心遠已經在那裏等待著他們。


    “劉同誌,事情辦妥了?”陸漢卿急切道。


    “我辦事,你放心。”心遠笑著說道,他心裏明白這位老革命現在急於救出這些同誌。


    畢竟,這裏麵被關押的人中,有不少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同事,甚至可能還有一些一起參加過革命的老朋友。


    隨著看守所大門緩緩打開,一輛輛卡車魚貫而入,徑直駛向看守所內部的大院,最終停在了關押犯人的大樓前。


    心遠清楚,接下來就是其他同誌們展現身手的時候了。


    而自己並不擅長這種營救行動,於是決定離開這裏,到外麵去觀察周圍的情況,並裝作負責警戒的樣子。


    與此同時,心遠和其他人悄悄地將所有卡車的油箱都加滿了油,確保車輛能夠順利行駛。


    此外,他們還在車廂裏放置了一些食物和飲料,以防備同誌們在途中饑餓或口渴。


    這一切準備工作都是為了保障這次營救行動的順利進行,確保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周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扇緊閉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群人。


    他們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那些遭受過酷刑折磨的人,後麵緊跟著其他身影。


    心遠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敬意。


    眼前這些衣衫襤褸、身形消瘦且麵容憔悴的前輩們,盡管身體狀況不佳,但他們的眼神卻充滿了堅定和明亮的光芒。


    他深知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些前輩們為了新華夏的未來付出了畢生的努力,他們絕不應該在這個關鍵時刻倒下。


    他們應該有機會親眼目睹新華夏的誕生,並共同見證這個偉大國家的崛起。


    眾人默契地保持沉默,迅速按照事先製定的計劃行動起來。


    他們將被救出的人員分成小組,有序地上車。


    幸運的是,帶來的車輛足夠多,可以一次將所有人安全轉移,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


    心遠毫不猶豫地駕車打頭陣,為他們開辟道路。


    他熟練地駕駛著車子,朝著預先設定的目的地疾馳而去。


    畢竟,這裏是軍統的勢力範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盡早離開此地才是上策。


    而那些被迷暈的特務,則留待後續處理。


    就這樣,一輛輛汽車組成的長隊宛如一條巨龍,承載著無盡的希望與期待,漸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它們穿越黑暗,向著光明的未來駛去。


    等心遠他們離開,一切塵埃落定,旁邊一個石頭上麵的幾個大字顯露出來,上麵三個大字--渣滓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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