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跟你說一個壞消息。”竹玄清笑道。


    他也不在意剛才蘇緣休說他醜的事情了。


    說他長得不好看,他也不會少一塊肉。


    再說了,他女兒長得好看就行了。


    “打住,壞消息就別說了,我現在已經沒興趣了。”蘇緣休抬手製止道。


    “你不聽我也得說!”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你聽你聽!你給老子聽著!咱閨女兒給你生了個大胖孫女兒,你人不在身邊也就算了,這送給孫女兒的禮物,你得拿出來一份了。”竹玄清說道。


    “搞半天你從燕州城過來,就是為了討禮物來的?”蘇緣休沒好氣道。


    “怎麽了?你這個當爺爺的,不應該給自己親孫女兒一個禮物?”竹玄清沒好氣道。


    “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倒是想親自去看一眼的。”蘇緣休說道。


    “那走啊!不過你得帶上禮物,否則我保證你進不了燕州城。”竹玄清說道。


    “不行,我現在走不了。這樣吧,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本來是打算給蘇燦那小子的,既然咱孫女兒出生了,那就給她吧。”蘇緣休說道。


    “什麽好東西?”竹玄清問道。


    以竹玄清的性格來說,如果今天他沒能從蘇緣休手裏拿到一份滿意的禮物,絕對不會離開。


    生意人嘛,精得很。


    不過他也知道,蘇緣休向來不是什麽小氣的人。


    以前,他,蕭邦,蘇緣休。他最有錢,蘇緣休最窮,但蕭邦最小氣。


    “看著。”


    蘇緣休意念一動,隻見一道流光飛來,懸停在竹玄清眼跟前。


    這是一把通身潔白無瑕的寶劍,劍柄與劍身一體鍛造。


    隻看一眼,竹玄清眼前大亮。


    這把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其中蘊藏的劍意無比的強大!


    劍譜前十,貌似沒有這把劍吧?


    而這把劍的劍意,貌似都不輸給竹玄清的佩劍了。


    “好劍啊!這是什麽劍?”竹玄清問道。


    “我用三十年的劍意蘊養而成的劍胚,請劍心打造了一雙劍。除了你的問情,這世上沒有幾把劍比它更好了。


    至於名字,我還沒給它取。既然是送給我孫女兒的劍,那名字將來由她長大了取好了。親家,這禮物夠不夠格?”


    蘇緣休得意的說道。


    聽完蘇緣休的話,竹玄清心中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


    蘇緣休以劍意來蘊養劍胚?


    三十年劍意,居然能打造出這等寶劍出來!


    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好,那我就先替咱家閨女收著了。隻是……既然劍已經送出來了,那劍譜是不是也應該一並送上?”竹玄清問道。


    “親家,要論劍術,這天下又有幾人能跟你比啊?”蘇緣休問道。


    “也並非人人都是我,劍道渾然天成啊,你說是不是?所以還是要有劍譜嘛。”竹玄清說道。


    “我練的劍譜,蘇燦那小子也有。再說了,你現在要劍譜有什麽用?”蘇緣休說道。


    “說的也對……就這一把劍?沒別的啦?”竹玄清問道。


    “還有別的,自然隻能將來給了。你迴去告訴那小子,讓他好好照顧母女倆。”竹玄清說道。


    “廢話,這還要你跟老子說?”竹玄清說道。


    “來都來了,今天先別走,我跟你喝幾杯。另外我跟你說道說道這江南,揚州城啊……”


    蘇緣休拉著竹玄清走了。


    揚州城中,一家小酒館內。


    任憑誰也不會想到,坐在角落裏那兩個穿著上看起來相當落魄的中年男人,會是大炎最頂尖的巨擘。


    “先說好,這頓誰請?”竹玄清問道。


    這個問題一出,兩人同時看向一處空座。


    這樣的問題,從來不是竹玄清和蘇緣休會問的。


    當他們三個人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問這個問題。


    那時候,他還是燕王。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倒酒。


    “蕭護占領了西南這麽大一塊地盤,不好解決。”蘇緣休沉聲說道。


    “化州,西南直,蜀地。最難搞的就是蜀地。對了,你不把化州先打下來?”竹玄清問道。


    “哪有那麽簡單啊?蕭護什麽本事,也許你比我更清楚。這隻老狐狸的底蘊到底有多強大,恐怕早就超乎我們的想象了。”蘇緣休說道。


    他不是沒想過去打化州,以他現在的兵力,想拿下化州並不算難。


    但蕭護有退路。


    蜀州和西南直,都是易守難攻的地盤。並且,這幾個地方進可出兵東進,退可據守一方高枕無憂。


    蘇緣休如果隻拿下一個化州,那麽意義其實並不大。


    想要徹底擊潰蕭護,他暫時也還辦不到。


    “武都城成為了一具空殼,程英跟我們比也還差了點意思。就差一個蕭護了啊……拿下他,大炎重歸一統。然後,東出月湖。”竹玄清說道。


    “想要東出月湖,就得先搞定蕭護。隻要他一日不倒,我們一日不能考慮征討大夏的事情。”蘇緣休說道。


    “嗬嗬,這老狐狸,又不敢來中原爭霸一下子,就知道往西邊龜縮。”竹玄清沉聲說道。


    “對了,益州和襄州呢?我沒動作,怎麽你們也沒動作?”蘇緣休笑問道。


    “程英麽?我還以為程英是你的人呢。再說了,帶兵打仗的事情我可從來不過問的,這一點你也清楚。”竹玄清說道。


    “我之前確實有拉攏過程英。不過他還不能算我的人,我還沒跟他本人接觸過。”蘇緣休說道。


    “此人不錯,你兒子給他的評價還可以。三州之地的民心在他這邊,我倒是希望他能識時務。”竹玄清說道。


    “對了,小皇帝沒請你們出兵相助?”蘇緣休問道。


    “她倒是來過,不過蘇玄並沒有打程英的意思。”竹玄清說道。


    “嗬嗬,那我就知道了。不愧是我兒子,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蘇緣休得意一笑。


    “想哪裏去了?”竹玄清問道。


    蘇緣休端起酒杯喝酒,神神秘秘的笑著,沒說話。


    “嘿,你倒是說啊?”竹玄清沒好氣道。


    “告訴你了你又能咋樣?你對帶兵打仗又沒半點興趣。”蘇緣休說道。


    “我沒興趣歸沒興趣,但我要做生意啊,我不得了解天下大勢?”竹玄清沒好氣道。


    “就如同我剛剛說的,蘇燦那小子既然不打程英,肯定也不會來先打我。為什麽呢?因為如果他來對我發動進攻,那麽蕭護必定會從後方發動偷襲。”蘇緣休說道。


    “話說你還沒告訴他你是長寧帥的事情?”竹玄清問道。


    “嘿嘿,先別說嘛,到時候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等他打著打著,嘿,突然就發現這大炎王朝都成了他小子的地盤了。”蘇緣休笑道。


    竹玄清是早就知道蘇緣休是長寧帥的事情了,但他也一直沒說。


    有些事情,是蘇緣休的計劃。


    蘇緣休沒插手北方的事情,那竹玄清更不會去管南方的事情。


    正如蘇緣休所說,帶兵打仗這種事情,竹玄清完全沒半點興趣。


    “我的能力差不多到頭了,我既然打不過蕭護,就應該有自知之明。那小子比我聰明太多,方法也多,他去打蕭護,估計會非常順利的。”蘇緣休又說道。


    “你打不過蕭護?”竹玄清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指的是帶兵打仗,沒把握將他拿下。而且,我還真未必打得過他……這老狐狸藏著掖著一輩子了,要說他沒個二品境的實力,我都不信。”蘇緣休說道。


    蘇緣休確實沒把握拿下蕭護,既然吃不下蕭護,就沒必要帶著老百姓們去送死。


    如果蘇緣休換成竹玄清的話,長寧軍早就往西邊打過去了。


    這一點蘇緣休跟竹玄清還是非常不同的。


    蘇緣休是很在乎底層老百姓的生死的,而竹玄清則完全不在意。


    “說的也是,蕭護的實力肯定很強,肯定不會在咱倆之下。”竹玄清點頭道。


    “對了,還有一個秘密要跟你說,小皇帝步入二品境了。”蘇緣休說道。


    “很重要麽?天下都丟完了,就算她步入一品境又能如何?”竹玄清不屑道。


    “哎,要是老皇帝身體好,哪怕隻能練到個三品境,估計也能多活幾十年。他要是能多活幾十年,咱們也就沒必要操這些閑心了。”蘇緣休歎了口氣說道。


    “對我來說就無所謂了,反正也沒影響我掙錢。”竹玄清笑道。


    “照你這麽說,還沒影響我種地呢。”


    兩人對視一眼,碰杯喝酒,心中各自感慨。


    “對了,月湖東那邊到底什麽情況?是不是他?”竹玄清問道。


    蘇緣休抬頭看了竹玄清一眼,輕輕點頭。


    “是他。”


    “這……葉啟那老賊還是把他放出來了,就不怕他反噬麽?”


    “他如果有那個能力,當年也不會被鎮壓在幽州地牢這麽多年了。”


    竹玄清點頭,頓了頓,然後認真說道:“但他確實很強,也許比你我都強。”


    “比你強是肯定的,但比不比我強,那可就未必咯。”蘇緣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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