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州城內。


    常波開受到戰報之後,第一時間前往親王府稟告情況。


    “王爺殿下,打起來了。狄除發兵五萬,已經拿下嶽州五座城池。目前已經對嶽州城展開了進攻。”常波開說道。


    “嶽州的情況,能守多久?”申親王問道。


    “尚不可知,嶽州這些叛軍,經過馴化,應當有了一定的戰鬥力。不過狄除這人一旦打起來,可能有點瘋。他極有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弓弦嶽州,也有可能兩三個月還是拿不下嶽州。”常波開說道。


    “常知府,你說話的水平是越來越高了,簡直是滴水不漏。你好像說了點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說啊。”申親王淡淡的笑道。


    “是這樣的,下官覺得,親王殿下可以發兵嶽州。此時如果拿下一部分揚州軍,替嶽州城解圍,甚至還有可能拿下嶽州城。”常波開說道。


    “還有呢?”申親王問道。


    他見常波開一副話沒說完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有話說。


    “還有就是,發兵嶽州的時候,再派一支起兵,突襲揚州城!若是能一舉拿下揚州城,那可就……”常波開說著,嘿嘿笑了起來。


    常波開這人本就天馬行空,想事情做事情,膽子都很大。


    他敢把化州地界內的無辜村民殺了腦袋,當做流寇去向朝廷請功;也敢為了搞幾把火銃,不惜發動屠城。


    現在他能想出突襲揚州的計策,申親王覺得一點也不奇怪。


    “若是真按你的計策行事,咱們興許真的可以吃下揚州與嶽州。不過嘛,這江陵韓瑜若是看到本王發兵過去了,他會怎麽辦?坐山觀虎鬥?不太可能。若是奇襲成功尚好,若是奇襲失敗,咱們就要折損很多的本錢在揚州。


    常知府,化州比不得江南兩地三州,不算富庶。咱們竭盡所能,也就隻攢下這麽點家底子。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天馬行空的思緒可以收一收了。”


    申親王說道。


    申親王也知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道理。


    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因為有運氣的加持,最後才能取得成功。


    不過申親王的家底不算小,他不是光腳的,不想把自己的命運押在運氣上。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當年青州的戰事。


    他的目標,暫時沒在江南兩地上。


    他有一個計劃,而且是比常波開更為天馬行空,但是卻更為穩妥的計劃。


    “火中取栗……確實足夠危險。但吃下江南,咱們才能有資本爭霸天下。眼下那蘇玄已經快統一北方了。”常波開說道。


    做事情要麽就不做,要麽就要做大事。


    常波開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那你聽聽本王的計劃,如今江南戰事已發,我們尚且還不知道月湖東麵的情況。一旦有人統一了江南,咱們化州這地界,可謂是覆巢之下。他們隨時可以發兵化州,化州用兵難。攻也難,但守也難。


    咱們現在首先要給自己留後路,要有一條進可攻,退可守的後路。比如說,我們現在出騎兵,占領蜀地!然後從蜀道再發騎兵,進入青州。


    與此同時,再對西南直兩地用兵,奪取雲州與白州。這樣一來,化州、蜀州、青州、雲州和白州,就都成了我們的地盤了。”


    申親王說道。


    聽完申親王的話,常波開感覺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原來申親王一直在圖謀蜀地還有西南直啊。


    “王爺,蜀道難攻,沈琦如今雖然不在青州。但他一定會留下心腹大將鎮守蜀道。咱們想拿下青州,怕是有點困難。”常波開說道。


    這一點申親王自然也想到了。


    但他現在也確實要擴大自己的地盤了。


    就算吃不下青州,那也隻是少一州之地而已。


    西南直這地方,地勢比較高。以前有景陽帝掌控天下,當能實際掌控這兩州之地。


    可是現在這幾年,雲州和白州就相當於是兩塊荒地。


    再加上之前西南直叛亂,死了不少人。


    現在誰能發兵西南直,誰就能占據這兩州之地。


    甚至可以這樣說,西南直一直就是申親王的囊中之物,他唾手可得。


    “若是真有人鎮守蜀道,那就靠你去策反他。若是無效,咱們也相當於擁有了半壁江山。”申親王說道。


    “王爺所言極是。”常波開點頭道。


    “傳本王命令,整頓兵馬,奪取蜀州和西南直。”申親王說道。


    “是,王爺,下官還有一個建議。是不是可以發兵通州了?若是能拿下通州,就相當於切斷了沈琦後退的路線。如此一來,我就有辦法可可以奪取青州。到時候,咱們不僅僅多了青州,還多了通州。”常波開說道。


    “想攻打通州,需要大興兵戈……”


    申親王要拿下蜀地和西南直兩州之地,就是發兵過去這麽簡單的事情而已。


    但是要拿下通州,這可能是一場硬仗。


    通州守將名叫餘暉,是沈家軍副將,沈琦的心腹之一。


    他鎮守通州,為沈琦保障後勤。


    而他隻對沈琦忠心耿耿,乃是沈琦義子。想拿下通州,隻有強攻。


    申親王與常波開之前早就分析過了,此人是不可能策反的。


    不過申親王還是下了決定。


    “先拿下三地再說,若是無法從蜀道進入青州,那就攻打通州,切斷沈琦後路。”申親王說道。


    “遵命。”


    化州發兵五萬,兵分兩路,一路隻派一萬大軍,從滄瀾江水路,進入蜀州;另外一路則派四萬大軍,進入挺進西南直。


    這還不是申親王的全部動作。


    他另外還調遣了五萬大軍,囤積於化州與通州邊界上,隨時準備攻打通州。


    天下兵戈四起,民不聊生。


    申親王發動戰爭之後,化州、西南直兩州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死於馬蹄之下。


    化州軍殘暴不仁,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幾十萬的流民,從西南直兩地離開,一路進入了永州地界。


    然後原本相對來說,還比較太平的永州,也跟著亂了。


    永州官府衙門,迅速出兵,將從西南直趕過來的大批流民擋在境外,不讓他們入境。


    那些流民,也就慢慢轉變成為了流寇,與永州軍隊產生了衝突。


    但流民基本上可以說手無寸鐵,拿上棍棒石塊什麽的,就當做武器。


    這樣的勢力,如何是全副武裝的軍隊的對手?


    在幾輪血腥鎮壓之下,西南直過來的幾十萬流民,不知道有多少人慘死在永州軍的鎮壓之下。


    永州軍去西南直邊界鎮壓流民,他們需要軍餉。軍餉不夠,從老百姓嘴裏搶出來湊。


    可老百姓現在哪一個不是一窮二白?


    永州地界內,在短短的五天時間之內,發動了十幾起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事件。


    有起義就有鎮壓,有鎮壓就需要增兵,增兵就需要軍餉,需要軍餉就得壓榨老百姓。


    沒什麽可以壓榨的老百姓一被壓榨,就聚眾造反。


    一來二去,鎮壓與反抗之間,形成了一道閉環。


    這樣的惡性循環愈演愈烈。


    令全天下人都沒想到的事情是,全天下最先亂到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解決的地方,不是北方四州,不是被屠城過後的嶽州,不是被殘暴統治的化州,不是被殘暴的化州軍一路碾壓過去的西南直。


    最先徹底動亂的地方,居然會是一直以來最沒存在感的永州。


    永州的情況極度危險,官府已經沒有半點能力再去鎮壓農民起義。


    就連官府組建起來的軍隊內部,也因為搶奪資源而時不時的發生嘩變。


    然而,永州一亂,蘇玄修的機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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