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村子裏,河岸邊上。


    霜花換上了一套粗布長衫,頭發用布條綁了起來,臉上的喬裝已經卸去。


    如此一看,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木魚湊了過來,看到霜花後,頓時大吃一驚。


    “我去,這誰家姑娘這麽漂亮?”木魚驚唿道。


    蘇緣休笑道:“我新收的徒弟,怎麽樣,還不錯吧?”


    “大哥,你居然收徒弟了?要不您也收我為徒,教我練劍吧?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木魚當場直接磕頭。


    蘇緣休走到木魚身後,抬腿一腳,踹的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哎喲喂~師父,你幹嘛這麽小氣啊?我喊了你這麽多年大哥了,今天突然改口喊你師父,那是自降身價了,你不要不識抬舉……哎喲喂~”


    木魚爬起來,盤坐在地上,灰頭土臉。


    蘇緣休沉聲說道:“劍法一般分為‘站劍’和‘行劍’兩種。五百年前,劍道魁首李青陽公開的《獨孤九劍》,是一段心法。非常的簡單,容易上手。


    但古往今來,從來不缺乏驚才絕豔之輩。可他們為什麽無法在擁有《獨孤九劍》心法的前提之下,領悟出劍招?


    因為他們的路子,都走偏了。所有人都在按照李青陽的心法練劍,卻沒曾想過要從中悟出屬於自己的劍道。


    世人以為李青陽從《獨孤九劍》當中悟出了絕世劍招,便都想從中悟出一兩招劍招來。


    這路子是不對的。


    當然,也有人成功了,可也是極少數罷了。


    李青陽的這段心法,非常的有意思。不過短短三十二個字,可我經過多年的研究發現,其實《獨孤九劍》並非隻有一層,而是有兩層。


    李青陽將‘站劍’與‘行劍’兩者的心法,結合為一體。


    他讓人所悟,並非《獨孤九劍》當中的劍招。因為《獨孤九劍》本就無招。


    他是要讓世人從中悟出劍意,如此才能真正進入屬於自己的劍道!”


    蘇緣休這一番長篇大論,聽得旁邊的木魚腦袋都大了好幾圈了。


    哎,不學了不學了,練劍這玩意兒不僅僅吃天賦,還要燒腦。


    還是練身法有意思。


    木魚忽然站了起來,嘿嘿笑道:“姑娘,不如當我的弟子嗎?我的功夫沒這麽複雜。”


    他走到霜花跟前,接著說道:“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跟我練速度,我保證你不用年紀輕輕就掉頭發。”


    “啪~”


    蘇緣休抬手就一巴掌,將其打的滾了好幾圈。


    “這天下也不是誰都能在特定的領域內擁有奇高的天賦的。”蘇緣休沉聲說道。


    《獨孤九劍》霜花早已讀過。


    她雖然背了幾年劍,也懂一點劍招,但她擅長的不是劍。


    而蘇緣休的每一個字,她都牢牢的記住了。


    “一心淨空,無欲無求。


    以柔克剛,以靜製動。


    左右開合,不離毫發。


    神遊太虛,我心自在。”


    蘇緣休道。


    這三十二字心法,甚至連一個劍字都沒提到。


    由於實在是太過於簡單,導致很難有人從中悟出什麽劍招出來。


    除非天賦異稟當中的天賦異稟之輩,才有可能。


    不然,也隻能當做一段入門的心法。


    然而這確實那位五百年前震古爍今的劍道魁首,所留下來的真傳。


    蘇玄目前所練的,也是這一套心法。


    “李青陽的意思大概是,練劍練的不是劍招。就算劍招再強,可兵器的殺力還是有上限的。


    練劍真正要練的,是劍意。心之所向,劍意所指。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心到劍到,劍到心到……”


    說到這裏,蘇緣休忽然停了下來。


    “這是我從李青陽的心法當中領悟出來的第二層心法,也是三十二個字。不過,最後八個字我沒說,那是我個人的領會。等你什麽時候能領會出完整的心法,你就成大器了。”蘇緣休說道。


    木魚連連撓頭發。


    “哎呀,好燒腦,實在是太燒腦了,太難了太難了!什麽這啊那啊的……”


    “不要被外人所幹擾。”蘇緣休沉聲說道。


    霜花緩緩閉眼,認真感受了一下《獨孤九劍》的心法,以及蘇緣休所領悟出來的第二層心法。


    心中貌似有一團劍意,正在慢慢的生成。


    蘇緣休看了一眼霜花,立馬露出一絲驚異。


    確實是天賦異稟,確實是練劍的好苗子啊。


    居然這麽快,就開始生成屬於自己的劍意了。


    雖然還很淡薄,但這可是當年蘇緣休是閉關了很多年,才悟出來的東西。


    他怎麽能不驚訝?


    不過,他是摸著石頭過河的。


    現在給霜花架起了橋梁,霜花的進步理所應當比他快。


    不然,還談什麽天賦異稟?


    就是她這一點可有可無的劍意,實在是太雜亂了。


    心中還是有仇恨,而且埋藏的很深。


    這也注定會影響她在劍道上的造詣。


    等她什麽時候看破了,才能真正進入屬於自己的劍道吧?


    蘇緣休看向木魚,木魚一臉驚訝,甚至張開了嘴巴。


    蘇緣休則是笑了笑。


    然後轉身離去,木魚也跟著起身離去。


    留下霜花一人站在河岸邊上。


    “大哥,你這是傾囊相授了啊?”木魚小聲道。


    “多收兩個徒弟,萬一教出一個劍道魁首,那豈不是能流芳百世了?”蘇緣休笑道。


    “那你自己為何不當劍道魁首?就你那禦劍術,‘刷刷刷’的,你給自己封一個劍道魁首,誰不服?你一劍劈了他!”木魚說道。


    兩人一塊進入一塊農田,卷起袖子開始幹活兒。


    “大炎與大夏,還能保持幾年和平?”蘇緣休問道。


    “他們不是一直在打來打去嗎?”木魚疑問道。


    “我指的是全麵開戰。”


    “有少主在,多半是快了吧。不過大炎目前的國力,還不夠與大夏掰手腕。”木魚說道。


    “那可未必,當年蕭邦沒得到想要的,所以隻能對大夏示弱。而現在的大炎,有竹玄清相助了。”


    “一個竹玄清,真能改變世界?”


    “一個竹玄清不能,但一個竹玄清,再加上一個蘇玄,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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