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原本以為,周衝是收了孫老板的錢,所以才來找麻煩的。


    可他竟然沒想到,周衝是仗義出手。


    蘇玄對周衝有了一定的了解了,估計是那孫老板抓住了周衝的弱點,忽悠了一通,這周衝就來找麻煩了。


    “衝哥,你為了咱京中的規矩出手,可謂是仗義豪情。”


    剛剛周衝被徐二瘦按著爆錘,臉都丟光了,現在蘇玄還誇他,他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昨天你也吃過扶搖樓做出來的飯菜了,你覺得是咱扶搖樓的鹽更好吃,還是孫老板他們的鹽更好吃?”蘇玄問道。


    “那當然是扶搖樓的鹽更好吃了,我這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京中最有名的酒樓我也光顧過不少次了,可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周衝說道。


    這一點周衝還是要承認的,本就是好吃,他也是為了一口吃的來的。


    “那你想啊,孫老板他們賣的粗鹽這麽難吃,而我們扶搖樓賣的細鹽這麽好吃,你會選哪種?”蘇玄問道。


    “那肯定是……選扶搖樓的鹽了。”周衝迴答道。


    蘇玄算是發現了,這周衝不僅僅為人仗義,倒也很直爽,不拐彎抹角,有什麽就說什麽。


    “如果以後全城乃至全天下老百姓,都不用吃粗鹽,都能吃細鹽了,那你說我們扶搖樓是不是在造福全天下?”蘇玄又問道。


    這時候,周衝反應了過來。


    他之前隻想著為孫老板他們出頭了,卻從來沒考慮過,老百姓們有口福了。


    周衝立馬站了起來,朝著蘇玄拱了一手。


    “蘇老弟,是周某心胸狹隘了。這兩天多有得罪,還望你別往心裏去。”


    周衝又扭頭看向一旁的徐二瘦,再次拱手。


    “小老弟,方才動手是我不對。既然是我周某錯了,那我認了!說吧,要賠多少錢,我絕不含糊。”周衝說道。


    “不愧是咱們京中的漢子,敢作敢當,佩服佩服!坐下說。”


    “蘇老弟,聽你這麽說,你也是京城人?”周衝問道。


    “是啊。”


    其實,蘇玄失憶了,他的前身到底是什麽人,他半點也想不起來。


    “咱京中人,就講一個理字。蘇老弟你是一個非常講理的人,我服你了!”周衝坐下來說道。


    “孫老板他們不思進取,明明知道自己賣的鹽比我們的差,卻還不讓我們賣,還騙你來找我們的麻煩,他們這些人啊,眼中隻有自己。”蘇玄說道。


    “蘇老弟說得對,這群自私自利的家夥,迴頭我就去找他們麻煩!”


    周衝看了看蘇玄,立馬又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他笑道:“說不出來也不怕蘇老弟你笑話,我今天過來,其實就是想混一口吃的而已,嘿嘿。”


    “你想吃扶搖樓的飯菜,每天過來就行了,反正試吃不要錢。”


    “當真?蘇老弟你真的不跟我計較?”


    “我蘇東坡這輩子,就愛結交衝哥你這種豪爽漢子!”蘇玄說道。


    周衝朝著蘇玄鄭重的抱拳,佩服之意,流露於表。


    “慚愧慚愧。”


    周衝摸出一張銀票來,放在了桌子上。


    “蘇老弟,這錢還是還你。一百兩銀子這麽多錢,我拿的一點都不安心。”周衝說道。


    蘇玄倒是沒想到,周衝會將錢還給他。


    “托你辦件事兒,今天晚上,你把跟這件事情有關的鹽商,全請到紫雲軒,可有什麽難處?”蘇玄問道。


    “無有難處,此事我幫你辦。”周衝立馬答應下來。


    蘇玄將錢推到了周衝麵前,說道:“這錢你先拿著,各項開支都需要用錢,紫雲軒一頓酒菜,可不便宜啊。”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周衝拿著錢,起身告辭了。


    徐二瘦站在一旁,手裏正拿著一塊雞腿啃著。


    蘇玄扭頭一看,見徐二瘦吃的眉頭緊皺,便問道:“一直站在旁邊偷吃,很閑嗎?”


    “我就說怎麽感覺這麽奇怪,確實是太鹹了。你們扶搖樓的廚子不行啊,做菜就跟鹽不要錢似的。”徐二瘦迴答道。


    一旁的竹雨差點又笑出了聲。


    “我問的是,你很閑嗎?”


    “對啊,是很鹹啊,太鹹了,真是浪費雞腿。”


    “那你還吃。”


    “教書先生說,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食物。”


    “吃完趕緊把這裏收拾收拾,看看這一地狼藉的,沒一點眼力見兒。”蘇玄沒好氣道。


    “好嘞!”


    徐二瘦三兩口將鹹到不行的雞腿吃完,趕緊收拾去了。


    蘇玄立馬盯著竹雨問道:“你一直偷笑什麽?”


    “沒什麽,我很好奇啊,你為什麽處心積慮的收服一個地痞流氓?”竹雨問道。


    “我是給天家辦事的,手底下沒幾個信得過的人怎麽能行?”蘇玄反問道。


    “你堂堂大內副總管,手底下沒人?”竹雨又問道。


    “我估計現在也就徐家兄弟對我忠心耿耿了,想辦大事,人手太少可不行。這周衝為人豪爽仗義,值得我拉攏。”蘇玄解釋道。


    周衝這種人很好拿捏,一旦讓他信服了,他可能這輩子就認你一個老板了。


    “一個屠戶而已,有什麽值得拉攏的。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他為人仗義?萬一是假的?”


    “仗義每多屠狗輩,我現在要的人,不需要有多聰明,隻需要忠心。再說了,這周衝身手很不賴,你沒看出來?”蘇玄問道。


    “還真沒看出來。”


    “哦,你一個四品境的高手,對這些五六七八品的,自然是不放在眼裏了。難怪你孤家寡人,身邊連個心腹都沒有。”蘇玄說道。


    “這話怎麽說?”


    “你眼光太高了,看不起這些屠戶鄉民。但真正有頭腦的人,你也駕馭不來。”


    “你這麽說,確實很有道理啊。”


    蘇玄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她覺得這話很有深意,值得她深思一番。


    沒了周衝找麻煩,扶搖樓的生意照常進行。


    隻要扶搖樓不關門,那其他的鹽鋪就很難有什麽起色。


    經過蘇玄提純過後的細鹽,對上市麵上的粗鹽,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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