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黃大少手裏救了我,然後還介紹別人給我拉戲,但也隻能是些小角色,沒辦法我隻好接點平麵廣告之類的糊口,有時候也去酒吧當駐唱。有一迴在酒吧唱歌的時候,被一幫喝醉酒的混混逼著跳鋼管舞,結果你出現了,把一幫混子硬是揍了個半死,然後把酒店門給堵了兩小時,硬是逼著酒吧老板、看場的打手和那幾個欺負我的混子,當著所有客人的麵跳了半個小時的鋼管舞!”


    “後來就成了習慣,你雖然三天兩頭玩失蹤,但隻要我不高興,給你發微信,過不了幾天你就會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不管我提什麽要求你都答應。當然,我最喜歡的是揍人,而這個社會上總有那麽些找揍的貨,隻要我穿漂亮點去某個酒吧夜店ktv露個麵,找揍的賤骨頭就會自動的送上門來,有混社會的渣子,也有什麽官二代富二代,甚至還有所謂的成了名的富豪。你誰都不怕,有一迴你把一個什麽影視集團的副總扒光了衣服,吊在了橫店影城的大門口喝了一夜的西北風。”


    舒檸仰著頭,嘴裏嚼著羊肉,眼光裏滿是迴憶,“有時候我在想,你不應該姓韓,應該姓孫!”


    葉帆納悶,為什麽姓孫?舒檸迴頭看著葉帆疑惑的表情,突然來了個抓耳撓腮的動作,不愧是演員出身,這一下表演惟妙惟肖,葉帆瞬間會意:齊天大聖麽!


    “混咱們這一行的得會演,該像鵪鶉就得像鵪鶉,該像妖精就得像妖精,得學會欲拒還迎,也得會薄嗔輕怒,把那些大老板、官老爺伺候的舒舒服服,才能夠有資源、有流量、有門路。但什麽都會可就不能學會守底線,得每天戴著麵具活著,有了底線會很痛苦!”舒檸說。


    她守了三年時間實在守不住了,就在快放棄的時候偏生韓鈺出現了,把她從懸崖邊上拽了迴來,所以就懶上韓鈺了。


    每當承受不住這壓力的時候,韓鈺就會準時出現,然後帶著她胡天胡地的胡鬧,瘋夠了,壓力也就沒了,再戴上麵具似乎也就不覺得累。


    這讓葉帆想到了一個詞:臭味相投。


    韓鈺從事的是地下工作,同樣需要戴著麵具生活,可能麵臨的壓力比舒檸還重,所以他陪著舒檸瘋,其實也是自己在釋放壓力。


    “喝啊,你怎麽不喝!”舒檸揚著手裏的大烏蘇,也不管葉帆,仰頭又一大罐下去,眼神開始迷離。


    葉帆皺皺眉頭,大烏蘇雖然是啤酒,但前邊加著奪命兩個字,那勁道就不是啤酒的勁了,酒精度雖然不高但雜醇比較多,一罐就上頭。照著舒檸這個喝法,這明明是成心要將自己灌醉的節奏。


    混娛樂圈的得能喝,否則壓根沒辦法應付那些接連不斷的酒局,尤其是對女演員來說,一斤白酒的量打底那是基本的,酒量不夠把自己整醉了然後被人霸王硬上弓的女明星不在少數,除非後台硬到你勾引別人,別人都不敢硬你。


    舒檸沒那麽大後台,想要接到邀約,不管是演影視劇還是拍廣告都得應付酒局,得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所以她一直都繃的很緊,真要有點危險的苗頭跑不了死扛著喝一斤半也不在話下,當然代價是從得從酒桌清醒著下來,到安全處將胃酸都要吐空,應付一迴酒局得躺兩天兩夜吃不下東西。


    淳於髡說自己君王麵前喝一鬥、父母麵前喝兩鬥,朋友麵前喝五六鬥,燒烤攤子麵前喝十鬥,但到了舒寧這裏則是反著來。她在“韓鈺”麵前完全放鬆,不需要緊繃著承受那麽大的壓力隻管放開來喝,這醉的反倒更快,絮絮叨叨之間五六罐下去,人已經漸漸舌頭大了,開始罵人。


    先罵自己,豬油蒙了心哪根筋搭錯了當什麽演員;然後罵死的演藝圈,從影帝影後一路罵到十八線的小演員。聲音越說越響,罵的越來越粗,時不時崩出幾個網絡小說裏都要嚴禁的字眼。


    到最後開始罵韓鈺,鋼鐵直男屁都不懂,人家明明喜歡阿樂馬白鬆露、阿爾馬斯魚子醬、神戶牛肉、法國鵝肝,你丫的居然請姑奶奶吃豬都不吃的烤羊肉串、烤羊腰子、烤羊頭,還喝什麽馬尿味的奪命大烏蘇。


    她口無遮攔,罵到旁邊燒烤攤的老板實在聽不下去,忍不住反駁就算我真給弄來法國金槍魚也沒聽說過哪頭豬會吃肉啊。


    舒檸頓時暴怒,跳起腳來就要跟烤肉攤老板反對,葉帆實在攔不住隻好將舒檸直接扛在了肩膀上,一邊結賬一邊跟烤肉攤老板說對不起。


    此時正是晚上十點多,昆明老街上最熱門的時候。大街上突然一男子扛著一個醉酒美女招搖過市,客人們紛紛側目。那美女被扛在肩上,頭發散落著如瀑布一般下垂,雖然看不清五官,不過看身材打扮那也是一等一的美女。


    這年頭流行酒吧門口撿屍,單身美女逛酒吧,一不小心喝醉了或者被人灌醉了,也有被下了藥的,出了酒吧被些膽大妄為的色狼綁走,等酒醒之後不是在某個肮髒不堪的招待所就是在某處公園或者江河岸邊,至於受了什麽樣的蹂躪那就看造化。


    就算被拋屍江中或者野地裏,也不是少數。


    但即便如此,也沒見哪個撿屍撿到葉帆這麽光天化日目無王法,一幫喝醉了的酒客們眼覷著美女遭劫卻沒自己的份,那份見義勇為的勁兒就騰騰騰上來了。


    就在這時,舒檸卻掙紮著了起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說些什麽,突然一口酒肉噴出,葉帆整個下半身迅速浸透,這還不行,舒檸掙紮了兩下沒下去,突然尖聲罵了一句:“放開我,你這個流氓!”


    這坐實了葉帆的罪名,幾個膽子大些的客人便擋在了葉帆前頭,一番慷慨激昂的話還沒話出半個字,卻被葉帆寒刃般的眼神一瞪,嚇得全縮了迴去,眼睜睜看著美女掉進了別人的陷阱。


    葉帆走出了街口,左右打量一下,昆明畢竟是旅遊之都,酒店林立。葉帆隨便選一家上去,拿自己的軍官證和舒檸的身份證登記開房,在服務員捏鼻瞪眼中扛著舒檸進了電梯。


    將舒檸丟在床上,葉帆先淘個熱毛巾給舒檸擦拭幹淨,然後將自己的肮衣服換下洗了,然後洗澡,洗完出來的時候,聽到舒檸又哭又鬧,聽不清嘴城嚷些什麽。


    ……


    舒檸是在頭昏腦漲中醒來的,她酒量不穩定,時好時壞,關鍵是容易斷片,而且醒酒著實有些慢,昏昏沉沉的愣了老半天,愣是沒想清楚自己是怎麽迴酒店的。當然肯定是韓鈺送自己迴來的,但迴來之後就不知道怎麽迴事了。


    對了,韓鈺呢?舒檸稍清醒了些,迴顧四周,這是一張超大的圓床,紫色的牆上淡淡的花草點綴,溫馨而浪漫,這樣的環境下昨夜上一定發生了點什麽。可問題是自己偏偏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舒檸穿一身棉睡衣,自己的衣服則是被整整齊齊疊在邊的椅子上,包括內衣之類,看來昨天晚上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麽的,但問題是自己為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摸自己的臉,似乎是比以前更潤了些,可又懷疑是自己的錯覺,忍不住輕輕捶自己腦袋一下,唉,昨天晚上真不該喝多。


    正自後悔呢,突然腦光閃,對了,韓大娘昨天說不許睡懶覺,可自己分明是過頭了,老太太還在醫院躺著呢,自己倆貓在酒店裏鬼混實在不好意思。


    “該死,也不知道叫我一聲!”舒檸恨恨地罵,他肯定是自己先去醫院了,明知道韓鈺這是好心想讓她多睡一會,舒檸還是忍不住甜蜜的抱怨。


    抱怨了一陣,突然又眉頭皺了起來,她不清楚昨天晚上跟“韓鈺”究竟做那事了沒有。


    韓鈺對舒檸而言是戀人,但韓鈺失去了記憶 ,舒檸在韓鈺跟前可是個陌生人,頂多也就是認識而已,如果跟一個初認識沒幾天的人做那事兒,那不是太隨便了麽?


    舒檸開始糾結了,那混蛋究竟碰自己了沒有,推而廣之,他在外邊有沒有還碰過其他的女人。


    一次沒碰過怕是苛求了,關鍵是碰了幾個,現在還有沒有保持那種關係的人。


    頭疼?她向來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


    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雖然頭疼的厲害,舒檸還是急急忙忙洗漱完畢然,然後打車去醫院。


    坐在出租車裏打開了手機,習慣性的看看圈子裏的新聞。昨天得罪了女一號,恍惚記得對方要索賠,她身無分文,索賠個毛線,大不了以後無戲可拍,老娘是要嫁給愛情的,可不打算嫁給資本。


    雖然這樣想,但忍不住還是有些失落,隨手點了兩下朋友圈,突然間她的嘴就已經變成了o形。


    朋友圈裏,但凡是跟娛樂圈能夠沾點關係的,都轉發了一條爆炸性的消息:某z女星在雲南拍戲時私會神秘富豪,有圖有真相!


    超高清的圖片顯示,私會場所是是滇池邊一家高檔別墅,九宮格的照片畫麵勁爆,而且是從一段連續的短視頻裏邊扒下下來的,從別墅的位置一直到推開別墅窗戶、拍下香豔畫麵等等。


    用行業術語來說那叫一鏡到底,連時間都標的清清楚楚,就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惜關鍵位置都打了馬賽克,看不清人臉。


    舒檸高度相信所謂的z女星就是自己得罪的那位,心裏恨不能把太上老君觀音菩薩連月老上述八代感謝一們,也不知道是那位超級狗仔給自己出的這口氣,她得感謝對方十八代。


    女一號是靠了證監會的幹爹上的位,幹爹什麽的在圈子裏就是那啥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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