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亮女士畫著紅妝上班的時候,女王不得不下打撈隊收隊了。


    她失魂落魄地返迴了王宮,連晚飯都沒吃,一個人把自己鎖在了寢室裏。


    哪怕是女王最信任的女仆長尤莉亞·肯特,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去打擾她。


    尤莉亞站在傳令兵的麵前,傳達了自己的命令:“傳令下去,讓人去港口調派一支專業的打撈隊伍,讓他們明天白天趕過來進行打撈。一定要把萊恩神父的屍體給打撈上來。明白嘛!”


    “是!肯特女士!”


    傳令兵領命離開,連夜叫開城門,趕往東麵的海港。


    “艾博克管家!”


    “我在,肯特女士。”


    “從現在起,王宮拒絕一切訪客。女王三天之內不見客,任何安排,全部延後。緊急事件可以交由你遞進來,由我判斷後才能遞交給女王,明白了嘛!”


    “明白了,肯定女士!”


    艾博克管家領命後,帶著人前去了宮門前,今晚,他估計要在那裏值班了。


    按道理來說,管家的職位比女仆長高。


    他完全可以不聽從尤莉亞的命令。


    但尤莉亞·肯特不僅僅是女仆長而已,她還是女王的心腹,更是王國擁有封地和武裝力量的女伯爵。


    說起她這個爵位也夠戲劇。


    尤莉亞作為肯特家的長女,本來是無法繼承爵位,反而要鞏固家族勢力和別的貴族家族聯姻的。


    可她卻因為不想聯姻連夜出逃了,陰差陽錯之下成為了年輕時候的伊麗莎白公主的侍女。


    從此呆在伊麗莎白·都鐸身邊,這一呆就是三十多年。


    可在十多年前,公主登基成了女王,她也跟著水漲船高,自然想要衣錦還鄉。


    沒想到卻發現自己家族的人全被她逃婚對象的家族給害死了,甚至還霸占了肯特家的資產,以及肯特家的領地肯特省。


    憤怒的尤莉亞,用女王的手令調來了肯特省周圍相鄰的所有領主,對占領肯特省的敵人進行了圍剿。


    她更是親手斬殺了那個以她丈夫名義自居,霸占肯特家的男人。


    最後更是提著那個男人的腦袋,帶著調來的大軍,鏟平了那個男人的家族,將那個家族的資產和領地瓜分給了前來支援的各個貴族們。


    事後,女王知道了這件事,非但沒有怪罪尤莉亞私自動用了她的手令,反而還將下令,由尤莉亞·肯特繼承了肯特家族的爵位,成為了一位年輕的女伯爵。


    當時,尤莉亞可以說是貴族圈裏最受歡迎的結婚對象之一。


    隻可惜,這位女伯爵對婚姻失望,隻收養了一個旁係的孩子作為繼承人養在了肯特省的莊園裏,她自己則繼續擔任女王的女仆長。


    這些年,她為女王排憂解難,她領地裏的那支私軍,與其說是肯特家的私軍,還不如說是女王的私人武裝!


    根據貴族們調查的結果顯示,肯特省,名義屬於肯特家族的那支神秘騎兵,隻聽從尤莉亞·肯特的命令。


    肯特家那位長大成人的養子都無法接近那支騎兵的駐地,更別說命令他們了。


    反而,在女王打壓與她作對的貴族與大臣的時候,時常會出現那支部隊的影子。


    因此,沒人再敢把尤莉亞·肯特當成一位普通的女仆長。


    而是把她當成了女王對外的刀!


    一把隻聽從女王吩咐,毫無破綻的刀!


    艾博克管家正是清楚這一點,在身份上早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王宮裏,女王最大,然後是女仆長肯特女士。再然後是那些強大的騎士長們。


    最後才是他這個可有可無的管家。


    就在王宮開始嚴防戒備,拒絕訪客的時候。


    修道院的孩子們也人心惶惶。


    這兩天一連串的變故,讓剩下的幾人惴惴不安。


    諾克被女王叫走,更是讓他們擔心不已。


    可諾克出事後,王宮方麵根本沒人想起他們這幾個小家夥。


    他們也沒能力去打聽王宮的事。


    甚至,他們連艾倫·科沃特和夏洛克·福爾摩斯已經早早離開王宮,迴到家裏的事都不知道。


    還是作為潛伏在諾克身邊多年當街坊的蘇麗娜聽到了風聲,為他們帶來了晚飯,陪著他們吃完晚飯後,交代他們鎖好門才離開的。


    多餘的話,蘇麗娜沒有多說,更沒有說什麽“諾克被留在王宮過夜”這種容易被拆穿的謊話。


    外人不清楚,她作為一直暗中監視並保護諾克的探子,蘇麗娜可是很清楚修道院的這群孩子都很聰明。


    特別是科洛威爾這個滑頭,有著完全與外表不符的狡猾。


    蘇麗娜可不敢賭,這小子會不會從自己的謊言中聽出不對勁的地方,然後識破自己在撒謊。


    反正上級沒有命令,她繼續當她的麵包店老板娘就好,沒必要冒這種會暴露身份的險。


    王宮的護城河沒有打撈到諾克,他又沒有迴修道院。


    那麽諾克此時在哪呢?


    難道他真的葬身河底了?


    當然不是。


    此時的諾克,正躺在城內的一片樹林裏。


    而且這片樹林,醒來的諾克發現,他還有點眼熟。


    “咳,咳,咳!”


    想要從地上做起來的諾克,牽動了身上的傷勢,胸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咳出聲來。


    “別亂動,你被撞斷了幾根肋骨。我雖然也想幫你療傷,但很抱歉,我現在也不方便動手。”


    一個有點刺耳的聲音在諾克後麵響起,製止了諾克的行為。


    諾克忍不住吃驚道:“是誰?誰在那裏!是你救了我麽?”


    泡了好一陣的水,他的腦子早就清醒了,也記起了自己被馬車撞飛落水的事,不由得順口問了一句。


    聲音的主人猶豫了一下,迴答道:“算不上救吧。不過把你從護城河裏撈上來帶到這裏的人,確實是我。反正我不撈你,王宮的守衛也會把你從河裏撈上來,你不會被淹死的。”


    聲音的主人似乎有點耿直,雖然一本正經地在說實話,但諾克覺得很不中聽。


    “哦,那還是要謝謝你。萬一我沒等到別人撈我起來,我就已經淹死了呢?所以你還是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


    諾克捂著刺痛的胸口,強忍著疼痛說到。


    聲音的主人聽了之後,放棄了與諾克爭辯。


    “隨便你。我找你來,是有事要請你幫忙,但現在看來,你還是先幫一下你自己吧。”


    諾克瞬間明白了對方話裏的額意思。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諾克小聲地念動咒語:“治療術!”


    神術發動,諾克籠罩在白色的光輝裏。


    好在樹林裏的樹都枝繁葉茂,這點光輝在樹林的遮掩下,並沒有被外界察覺。


    經過一次治療,諾克覺得自己應該好多了。


    當即就嚐試著再次坐起來。


    結果則是“嘶”的一聲響起,諾克倒吸一口冷氣,疼!


    “治療術!治療術”


    諾克連忙又往自己身上丟了兩個神術。


    治療術雖然隻是二級神術,但連續三個治療術下來,諾克已經能感覺到體內斷掉肋骨已經開始恢複。


    雖然還隱隱作痛,但已經不妨礙他的行動力了。


    他站起身來,想要朝身後的“救命恩人”道謝,隻是他轉身之後,眼前除了幽暗中的樹木,沒有任何人影。


    “咦?你人呢?不方便出來見一麵嗎?”


    嘶啞的聲音在諾克右前方的樹上傳出:“你確定要跟我見麵?隻怕你見完我,就不想聽我說話了,更別說幫我的忙了。”


    聽出聲音的主人心中有著顧慮,諾克卻不在意地保證道:“不會的!我諾克·萊恩向聖主起誓,我絕對不是個忘恩負義之徒。”


    諾克的保證,似乎說服了聲音的主人。


    “那你不要後悔!我下來了。”


    “咚!”一道黑影從樹上躍下,重重地砸在了地麵上。


    借著從樹林縫隙投下的月輝,諾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看著落地的身影。


    熟悉的猩紅大眼,黑暗中隱約可見的血盆大口和獠牙,高大的身軀,強壯的利爪和一條不安分甩來甩去的尾巴。


    這不是怪物殺人魔【開膛手】嘛!


    “怎麽會是你!”


    諾克驚唿一聲,忍不住後退一步,擺出了戰鬥姿態。


    沒打算與諾克戰鬥的【開膛手】連忙喝止道:“停!停!停!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都說了,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不能反悔!”


    看著對方確實有談話的意向,諾克按下了躁動的戰意。


    他警惕地看著【開膛手】:“我不覺得我和一個殺人狂魔有什麽好談的。”


    【開膛手】用他猙獰的臉龐擠出一個苦笑,歎息道:“我也不想當一個殺人狂魔啊!如果我說我之前是被人控製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諾克冷笑道:“短短兩個月,你殺害了將近40條人命,你現在跟我說你是無辜的?你覺得換成你是我,你信嗎?”


    【開膛手】沉默了一會,用慚愧的語氣說道:“我也知道我不算無辜,人是我殺的,但殺人不是出自我的本意。除了滿月之夜,我根本無法在這個形態下保留意識。”


    【開膛手】的話,讓諾克聽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他當即追問到。


    “你說這個形態?難不成,這不是你的本來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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