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涵:「你能不能不要糾結這事了?是你媽先想撞死許嬌,自己撞到欄杆,她的死怪不了別人。」


    阮夏眼睛死死瞪著他:「這世界上誰都可以責怪我媽,你和許嬌沒有資格。她親眼看見你和許嬌開房,你讓她怎麽辦?她怎麽受的了?」


    莫涵:「你為什麽不能信我,我那天是和許嬌分手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阮夏像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那天在禦苑,你們也隻是談代言的事?」


    莫涵不敢看她了:「就隻有那一次,以後不會了。」


    阮夏:「莫涵,我噁心你,我早就說過,我不愛你了,我隻是需要這樁婚給阮家稱門麵,做我媽的後台,現在我媽沒了,我不需要了,我們離婚。」


    「不離,你就是病了,」莫涵嘶吼的聲音掀翻屋頂,他緊緊捏著她下巴,逼迫她看他:「你愛我,你陪我度過了25年,我和她真的隻有那一次,你不能因為一次就判我死罪。」


    「你不可以不在乎我,不可以不愛我,你隻是生病了,等病好了,放下了,我們會和過去一樣。」


    她緊緊拽住他衣領,眼裏翻湧著滔天的怒火,憤恨,「你不要跟我提過去,我噁心,我噁心過去的每一天。你有病嗎?你又不愛我,為什麽非要我愛你?你要人愛你找許嬌去啊,你們不是愛的死去活來嗎。」


    「我不愛你了,一點也不愛你。」


    「閉嘴,」莫涵捏住她喉嚨,結實的手極力克製,手指都打著顫: 「我不許你和我說這種話,你不能這麽對我。」


    這雙眼睛,不應該是這樣的,曾經滿滿都是他。


    為他心碎,為他難過,為他笑。


    他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她怎麽就這麽倔。


    怎麽就不能原諒他。


    他為了她,連許嬌都放棄了。


    這樣的眼神,這樣決絕的話,他心都要痛死了。


    她怎麽不心疼他了?


    你沒有一絲感覺嗎?


    這顆心要為你疼死了。


    「你現在生病了,我不跟你計較,你懂事點,乖乖治病,否則,我保證,於家就是下一個阮家。」


    阮夏:「你要敢動果果,我就先殺了許嬌,再殺了你。」


    莫涵手摸上她臉,聲音,神情,柔的能滴出水:「從今天起,會有最頂級的心裏醫生來給你治病,在你病好之前,不許出這個屋子一步。」


    從清晨到傍晚,從傍晚到清晨,每一天都待在那個屋子裏。


    那些醫生每天都在她耳邊說:


    放下仇恨,學會原諒的人才會真正平靜。


    多看看這世界,人活著不是隻為了仇恨,這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


    忘記你媽媽的死,放下仇恨,你的精神會得到舒展。


    愛和原諒會讓世界充滿陽光和希望。


    那個房間太小了,她在裏麵要被憋瘋了,那些會消磨她的意誌的話讓她整個人都發顫。


    於是,她向他低頭,裝作那個愛他的阮夏。


    那每一聲涵哥哥,都是對自己靈魂的踐踏,人格的侮辱,對盛聽南的虧欠。


    她心裏嘔的要死。


    重創莫氏不解恨,和許嬌同歸於盡不解恨。


    她根本不敢再麵對。


    莫謹緊緊把她箍在懷裏,下巴抵在她額頭:「阮阮,你不要怕,告訴我,我會幫你,我是你丈夫,我會幫你。」


    阮夏用盡所有力氣,一把推開莫謹,身體跌到地上,緊緊蜷縮在一起,哭著說:「你不要問了……我求你……不要問了。」


    莫謹不知道的是,阮夏對人的信任崩塌成什麽樣子。


    就目前她的狀態而言,她給他的信任已經到達了極限。


    她沒法控製身體裏最本能的恐懼,認知,她想:


    沒有人會不歧視一個心裏隻裝著仇恨的瘋子。


    沒有人會敢和一個反社會人格的人在一起。


    你為什麽非要麵對那些事?


    我不想記得那些事,你讓我忘的幹幹淨淨行不行?


    她像隻受了驚的刺蝟,小小的身子緊緊圈在一起。


    他的心緊緊揪扯在一起,半仰頭,拚命眨眼睛。


    終究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啊。


    這十年,終究是他再怎麽努力也填不上。


    他長籲一口氣,起身,走到桌邊。


    一枚白色的藥從掌心落進水杯,融化。


    他抽了幾張紙,端起杯子。


    「我不問了,再也不問了,」莫謹給她擦眼淚,水杯放進她手裏,「喝點水吧。」


    她身子還在顫鬥,水杯溫熱的溫度從掌心傳來,有一種慰藉。


    她緊緊握著,不知不覺拿起來喝。


    鎮靜劑入了口,身子漸漸靜下來,眼皮合上,倒在莫謹懷裏。


    他輕輕把她抱在懷裏,像嗬護珍寶,下巴一下下輕輕蹭她額頭。


    良久,他給她穿上大衣,抱到車上,迴家。


    拉開被子,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他手輕輕摸上她臉,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傻瓜,我幫你報仇就是了,做什麽這麽折磨自己。」


    他想,反應這麽大,一定是被欺負的很慘。


    他把她手放進被子裏,關了燈,出門。


    「莫總。」


    一身黑色的勁裝,勾勒出戚嚴精壯魁梧的身材,肅穆的臉上,染上漆黑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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