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沈焰就要搬到縣城了,今晚,桑桑便打算多做幾道菜,權當送別吧。


    桑桑在廚房忙碌,沈焰卻是破天荒地去找了阿醜。


    阿醜一見他這架勢,當即就知道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沈焰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我要為桑桑準備聘禮,大概便是一些布匹,衣裳,鞋子,胭脂水粉,金銀頭麵一類,還有最重要的嫁衣,但我是大男人,對這方麵不甚了解,想請你幫忙參謀一二。”


    沈焰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他就是個大老粗,沒這方麵的審美,若是花了銀子準備了那些個聘禮,最後卻不如桑桑的意,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按理說嫁衣是女子自己準備的,一般而言都是女子很早之前就開始繡起,趕在成親前完成。


    但桑桑的情況特殊,在此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成親這迴事,而沈焰也沒有足夠的耐心等她從現在開始繡嫁衣。


    是以,這一切自然便由沈焰一手包辦了。


    最多,就是讓桑桑在嫁衣上繡兩針,便算是她親手繡的了。


    沈焰以往對阿醜的態度都不算熱絡,這一次則是多了幾分真誠懇切之意。


    此事與桑桑有關,且沈焰這番姿態,倒對桑桑也算上心,阿醜便沒有故意拿喬,爽快答應了下來。


    她隻問了一個問題,“你準備了多少銀子?”


    銀兩多少,決定了她在挑選東西時是否要放開了手腳。


    沈焰報了個數,阿醜對此倒也還算滿意。


    這個數目,在大戶人家看來,自然是完全不夠看的。


    但是,對於沈焰這樣一個出身鄉野的獵戶,能拿出這筆銀子,已是他最大的誠意。


    阿醜沒有多說什麽,點頭應下此事。


    沈焰:“多謝。”


    阿醜對他態度依舊不甚熱絡,隻淡淡的,“我是為了桑桑,不是為了你。”


    沈焰語氣依舊四平八穩,“無論如何,都要多謝。”


    阿醜沒再多說什麽,受下了他的這聲謝。


    隻是,他若是敢對桑桑不好的話,自己可不會放過他。


    目前來看嘛,這人勉強還算合格。


    阿醜答應下此事的同時,一邊也在心裏盤算著另外一件事。


    她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為顧允之研製解毒丹,前兩日才終於成功了。


    她得抓緊時間,好生為桑桑把祛除疤痕的雪膚膏做出來,盡早讓桑桑能用上。


    一輩子一次的洞房花燭夜,她想讓桑桑恢複到最美的模樣。


    雖然她覺得現在的桑桑半點都不醜,但她完全可以變得更完美,這樣,她以後想起來,才不會留有遺憾吧。


    隻是,又要白白便宜沈焰那個莽夫了。


    但這是桑桑自己看上的,又有什麽辦法呢?


    翌日,沈焰便帶上了桑桑為他準備的一大包行囊,出發往縣城去了。


    以往他每日一大早出門,桑桑都沒有什麽不舍,因為他晚上就能迴來了,頂多不過就是一日的分離罷了。


    但現在,知道他們在成婚前都要分開,不能見麵,桑桑心中便不由生出百般不舍。


    沈焰在臨安縣自然便住在他們的新宅子裏。


    新宅子眼下正在重新修繕,但對他完全沒有影響,他對住處本就沒有任何挑剔,便是讓他在橋洞下,破廟裏將就,他都能麵不改色,更何況是在這能遮風避雨,環境清幽雅致的新房子裏。


    唯一不習慣的是,沒了佳人在側,他不僅看不到人,聽不到聲音,連她做的美食也吃不到了,隻能自己隨便做些將就吃,抑或是在外頭隨便對付一頓。


    原本這是他的常態,吃飯嘛,填飽肚子就行,好不好吃不重要。


    但因為桑桑的到來,在經曆了她大半年的精心投喂之後,沈焰的胃也被養刁了,現在再吃這些,他宛若有種在吃豬食之感。


    每迴吃著這寡淡無味的吃食,沈焰就不禁生出更加迫切的念頭,隻想要立馬把婚期定下,越快越好。


    但聘禮尚未準備好,他就算是想再快也隻能強自按捺。


    無法,他隻能把食欲和對桑桑的思念全都轉化成學習和苦練箭術的動力。


    岑先生的治學態度的確非常嚴格,一旦開始跟他討論學問,那他周身的氣勢就立馬變了,一言不合就能把人罵個狗血淋頭。


    沈焰記得,自己上次這麽被人劈頭蓋臉地痛罵,還是許多年前遇到師父,師父教他認字的時候。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都換了個先生了,還是在同樣的地方栽了跟頭。


    如果他當初聽師父的話,這些年也都繼續好好讀書練字,現在也就不必這般吃力了。


    但人生沒有如果,這些年偷過的懶,現在全都要還迴來。


    好在,天道酬勤,他也不算是真正愚笨之人,有了岑先生的指點以及他自己的努力鑽研,他對於策論之道總算是有了一些理解。


    雖然這樣的理解很粗淺,但至少他腦子裏有了框架與概念了。


    這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隻有建立了基本的框架,之後才能將後續內容一一填充。


    不然,光是看書,學到了觀點,也是雜亂無章的,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將那些觀點梳理歸類,便是要落筆,也是毫無頭緒。


    現在,他不敢說自己已經有能力寫下一篇策論了,但至少不再似之前那般兩眼抓瞎了。


    至於他的字,依舊被岑先生百般嫌棄,不過即便是嫌棄,沈焰也能看出,他嫌棄的態度已經發生轉變了,這說明,他的字也有進步了。


    而更讓沈焰覺得欣喜的是,桑桑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去岑先生處授課,每次她都會提前準備好兩個食盒,一個食盒是給他帶給岑先生的,另一個食盒則是給他帶迴去吃的。


    這小小的食盒,簡直帶著巨大的力量,一下讓沈焰覺得分別的日子也沒這麽難熬了,反而覺得一切都充滿了盼頭。


    而這也給沈焰提供了靈感。


    雖然他們不能見麵,但卻可以寫信啊。


    而後,桑桑讓人給他送食盒,他就給桑桑捎去一封信。


    下一次,桑桑送來的食盒裏,便也多了一封信。


    兩人這般你來我往地互相寫信,倒也平添了幾分別樣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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