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想起她和奶奶過去的相處,再看到如今奶奶憔悴成這個樣子,林婉寧的眼眶紅了起來。


    “奶奶,我來晚了,我應該早點來看你。”


    她努力克製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強忍著淚水努力擠出笑容給床上的人看。


    “你和夕夕肯來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奶奶這輩子已然活夠了,能夠看到自己的孫子有個家,又能看見自己的重孫子長到這麽大,就值了。”


    “人嘛不能太貪心,我覺得我這輩子是幸福的。”


    老人努力想要摸一摸林瑾夕的臉蛋,但是手臂沒有一點力氣,無奈的她最後還是讓林婉寧扶著她坐了起來。


    上手時候,林婉寧才感受到麵前的人有多輕。


    她扶老人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拉著一張紙一樣,已經完全沒了正常人的重量。


    “夕夕,太奶奶想要和你媽媽談點事情你出去找那個阿姨玩一會兒好不好?”


    老人想要笑,但瘦得像骷髏的她此時笑比哭還難看。


    林瑾夕本著要敬孝心的念頭想要留下來,但得到自己母親的眼神示意,還是認命的轉頭。


    臨走之前還不忘在太奶奶的臉上親了一下,對剛才的行為表示歉意。


    “奶奶,你是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事情想要交代我嗎?”


    林婉寧緊緊握著老人的手,盡力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婉寧,我知道我活不長了,但是你們未來的時間還很長。”


    老人似乎說兩句話就會很累,一直歇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口。


    “我知道你和北川不容易,從你們初識到相知,再到如今的相愛。”


    “我見證了你們很多的時刻,也知道你們經曆的矛盾坎坷,但是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不太愛聽,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湊合聽。”


    “奶奶,你說。”


    林婉寧心裏慢慢沉了下來,輕聲附和著。


    “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那年你離開之後北川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他變成那個樣子是因為什麽。”


    “所以對於他來說你多重要,你可能比我還要清楚。”


    老人說著就劇烈咳嗽起來,林婉寧拿著紙巾,但是下一秒老人就吐了好大的一口血,鮮血立馬染紅了雪白的被單。


    看情況不對,她立馬想著去將外麵的人叫進來,老人卻叫住了她。


    “不著急,等我把話說完。”


    林婉寧麵上著急,但也不好忤逆老人的意思。


    “我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想跟你坦白我心裏的想法。”


    “我想讓你離開北川。”


    林婉寧愣了半天。


    “你難道不想問為什麽嗎?”


    老人用手帕將嘴角擦拭幹淨,喘氣看著麵前的女人。


    “不用我問奶奶也會說的。”


    此時林婉寧的手不經意間從老人枯槁的手裏麵抽了出來,臉色有些慘白。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也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但是菲菲的事情一直在我心裏留下了陰影,北川和你在一起實在是太危險了。”


    “你可以說我自私,也可以說我迂腐,但我這個臨死之人就是希望我的北川不會成為下一個莊菲,你懂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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