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亂踏,一陣煙塵,一直延綿到炎親王府的門口。


    勒住韁繩,馬兒長籲一聲,馬蹄落地,雲淺笙一個翻身落地。炎親王府的管家連忙迎了上來,作了一輯之後,開口詢問,“不知郡主是要先行洗漱,還是先行拜見王爺王妃?”


    雲淺笙斂了神情,淡著口吻,“我累了,就先不去拜見義父義母了。還請管家代為拜見。”


    管家客客氣氣地迴了一句,“郡主折煞奴才了。”


    雲淺笙沒有多言,徑直進了王府。一路上奴才侍女不斷,雲淺笙揮手揮到酸,索性也不揮了,找了個侍女帶她迴自個兒的院子。


    本來她這個流陽郡主就不怎麽迴炎親王府,所以侍女也沒有驚訝,隻是安安分分地拎著自家主子前去落霞院。


    落霞院清淨,整個院子的奴才加起來也就十幾個人,卻也絲毫未見敗落的景象。這也足以表明她這義父對她的疼愛。


    一等侍女本來是有四名的,隻是雲淺笙嫌人多,就扔了三個出去,留下一個叫做環璧的。環璧這丫頭害羞的很,一直縮著脖子不敢和她對視。


    雲淺笙也不強求,揮了揮手讓她們都下去。然而環璧卻是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大眼睛裏溢著淚水,倒是沒讓它掉下來。


    “有事嗎?”雲淺笙不喜歡拖拉,當即開口詢問。


    環璧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安地開口,“郡主,您還是去拜見拜見王爺王妃吧!不然的話,外邊又會有流言的!”


    雲淺笙無奈笑了一聲,“說我一個義女還不懂分寸,任意妄為?”


    “不……不是這樣的,奴婢…。奴婢隻是……”環璧尋找著措詞,卻又找不出來,小丫頭急的快要跺腳了。


    “你不要急,慢慢說,我又不會怪你。”雲淺笙很是無奈,卻也是軟了語氣,靜靜地等著小丫頭開口。


    環璧倒也識趣,平靜了一下,斟酌著開口,“郡主您難道忘了嗎?您因為賜婚一事剛剛和王爺王妃鬧僵了,您一氣之下離開了王府大半年,這好不容易想通了迴來了,您卻待在這兒不去拜見。明兒一早估計又要滿大街的人說這件事了!”


    雲淺笙隻感覺天都暗了一下,喉嚨有些幹澀,她眨了兩下眼,說道,“你是說……我還因為逃婚而離開王府,現在又因為同意了這門婚事才迴來的?”


    環璧丫頭也懵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奴婢記得王爺就是這麽說的沒有錯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


    ——可是她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啊!


    雲淺笙深唿吸了好幾次,將憤怒的神情給掩藏下去,才開口,“這些天事情太多,我倒是忘記了。對了,與我有婚約的人是誰來著?”


    “就是咋們的太子殿下啊!皇上於三年前為郡主您和太子定下婚約!皇上金口玉言,說娶郡主者乃太子。皇上可是在變相的說您是未來的皇後呢!”環璧越說越激動,那雙眼睛裏都快要冒綠光了。


    雲淺笙,“……”


    嫁給那個病秧子?不!可!能!


    她父親姑姑都沒有給她定下婚事,區區一個東離皇帝就想?而且還是一個從未謀麵的病秧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眼瞧著環璧就要開口說著太子如何如何好了,雲淺笙立馬轉移話題,“這些事情都是陳年往事了,我也記不清了。環璧,你為給我講講,我當初為什麽不同意這門婚事?”


    環璧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也沒有那麽多彎,立馬哭喪著臉反問,“郡主您真的要我講?”


    雲淺笙反問一句,“不然我說這話是幹嘛啊?”


    環璧撇撇嘴,將這些事情緩緩整理好說了出來,“大半年前,那個時候正值深冬,塞外傳來了疏王打了勝戰,即將班師迴朝的消息。皇上龍顏大悅,下令布下喜宴,歡迎疏王迴歸。本來這首都乃是一片歡聲笑語,也就是這個時候,太子向皇上求婚,皇上立馬頒布下聖旨。”


    “當時郡主您還在巡捕房,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怒之下砸了整個兵庫。皇上聽說了這件事情後,當時就笑了,說,說郡主您……”


    “我怎麽了?”雲淺笙聽到“疏王”兩個字就心煩,自個兒拿了杯茶作勢要喝。


    環璧深唿一口氣,說道,“說郡主您歡喜過了頭……”


    “噗——”水花四濺,還好環璧躲得快。


    “啊,對了。”環璧接著說,“所以皇上那句‘娶流陽者乃太子’也就是這麽來的!”


    雲淺笙氣倒,天知道這是個什麽鬼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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