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是不能進產房的。


    妃子生產,產婆和醫女是主力軍,太醫守在外麵,是做技術指導的。


    如果遇到什麽危險情況,有醫女為生產的娘娘診脈,再將娘娘的脈象,症狀和情況口述給外麵的太醫。


    太醫通過這種方式,斟酌著用藥,又或者指導醫女用針。


    針灸也是能催生的,但是像淑貴妃這種情況,用針灸催生的危險很大。


    孩子是異位,如果不及時矯正胎位,一味地隻求催生,會造成大出血和嚴重的撕裂傷。


    就算孩子保住了,大人也會不治。


    所以陸知許才會找係統抽獎。


    她之所以沒有直接購買商城裏的技能,是因為她發現了係統的一個小bug。


    每次她特別需要一個東西,查看商城要買的時候,隻要抽獎,就有一定幾率能抽到這個她想要的東西。


    雖然不是每次都能有這個好運氣,但是她知足。隻要十次能中兩次,她就算幸運了,能省下不少積分。


    這次,好運氣也眷顧了她。


    產房裏的哀嚎聲小了不少,幾位太醫麵麵相覷,心裏打鼓。


    誰也不敢想淑貴妃出事的後果。


    “要不問問?”一位年輕的太醫有些沉不住氣了,說話的時候都帶著顫音。


    “不可。”趙太醫低聲傳授他經驗,“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如果情況有變,產婆和醫女大唿小叫的,那才是糟。


    其他人聽見了這話,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他們都是過來人,深知裏麵的道道,要是貴婦娘娘真有不好了,不用你問,醫女和產婆第一個就喊了。


    就在這裏,產房裏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娘娘,見到孩子的頭了,加把勁兒。”產婆歡欣鼓舞,感覺自己的頭保住了。


    這次是真的看到孩子的頭。


    陸知許身上見了汗,累得不輕。


    矯正胎位這活,還真不是什麽人都能幹的,太費力氣。勁兒小一點,就算知道方法也沒用,孩子在宮腔內根本轉不過來。


    淑貴妃隻覺得下腹墜墜的,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魏嬤嬤全程都在一旁看著,對於陸知許的醫術又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羅夫人簡直神了,娘娘難產,孩子臀位,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可她就那麽擀了幾下娘娘的肚子,居然真的讓孩子的胎位正過來了。


    神技啊!


    就在這時,淑貴妃已經到了臨盆最關鍵的時候,她深吸幾口氣,咬牙用力。


    “娘娘加把勁兒。”


    “用力啊。”


    “深唿吸。”


    她急促地吸唿幾下,雙手抓著被子,鉚足力氣……


    嬰兒的啼哭聲響徹了產房,門外的太醫們精神一震,皆是拊掌微笑。


    太好了,孩子生下來了。


    很快就有婆子出來報喜,“淑貴妃娘娘生了,母子平安,皇子六斤八兩。”


    一直等在院外的高公公聽了這個消息,高興地差點蹦起來。


    他趕緊去給天啟帝報信去了。


    天啟帝上早朝的時候,就心不在焉,一直想著淑貴妃這一胎到底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就算生下來了,真的是皇子嗎?


    等到高慎來報,說淑貴妃平安生下皇子,六斤八兩重時,天啟帝忍住不得意,眉眼都飛揚起來。


    “好,好啊!淑貴妃有功啊。朕要闔宮大賞!”


    天啟帝放下手裏的事,第一時間趕往素淵宮。


    產房的汙穢已經清理幹淨了,六皇子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裹在了被子裏。


    早早安排好的兩位奶娘,抱著剛剛生產的六皇子,給天啟帝行禮。


    後宮眾嬪妃也聞訊而來,看到白白嫩嫩的六皇子,整個人酸得像是泡在了醋缸裏。


    同樣是女人,她們年輕不能生,憑什麽淑貴妃這麽老了還能生?


    生也就算了,還是位皇子,居然還母子平安。


    心裏想的是一迴事,嘴上說的自然又是另外一迴事。


    “恭喜聖上,賀喜聖上。”


    “咱們六皇子生得可真漂亮,一點也不像剛出生的孩子。”


    這話倒是不假。


    六皇子和別的嬰兒有些不同,旁人剛生下的孩子,都是皺巴巴的,全身通紅。六皇子則不然,他很白,頭發濃密,睫毛也很長,不像是剛生下來的孩子那麽瘦小,生得壯實,一看就是好養活的。


    天啟帝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孩子,好養活好啊,宮裏養孩子不易,好養活的孩子才是有福氣的。


    “你們要照顧好六皇子,朕論功行賞,可保你們一世無憂。倘若不上心,讓六皇子有了損傷,仔細你們全家的腦袋。”


    進宮當差的,心裏都有一根繩子,時刻勒著他們的命脈。


    “是。”


    “是。”


    兩位奶娘早有心理準備,幹好了,她們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天啟帝讓她們把孩子抱了下去,起身去看了淑貴妃。


    這會兒淑貴妃的產房已經收拾幹淨了,她要在這裏坐完雙月子,才能出關。


    天啟帝一來,滿屋子人都跪了下去。


    “聖上,您怎麽來了。”


    屋裏熏了香,壓住了血腥之氣,氣味不難聞。


    天啟帝坐在床邊,看著戴上抹額,收拾一新的淑貴妃,心中情緒微動。


    這個女人不年輕了,可她保養得好,成熟美韻,怎麽看都好。


    剛剛產子,淑貴妃還有些虛弱,可是她氣色還不錯,看著像沒有經曆過波折似的。


    “你辛苦了,這麽大的事,朕怎能不來。”


    淑貴妃有些得意地問他,“您可見過皇兒了?”


    “白白嫩嫩,生得極好,像你。”


    這是天子對妃子極高的稱讚了。


    “聖上,臣妾和皇兒這次能平安無事,多虧了羅夫人,若不是她力挽狂瀾,隻怕臣妾就再也見不到聖上了。”


    “你的心思朕明白,你放心,他們夫妻皆是忠君之人,朕,萬萬不會虧待她。”


    淑貴妃點了點頭,臉上露中出幾分疲倦之色。


    “你好好休息,晚些時候,朕再來看你。”


    淑貴妃還掙紮著要起身,天啟帝萬不會做出讓產妃下床送他之事,連忙按住她,“你躺著就好。”


    “臣妾遵旨,恭送陛下。”


    天啟帝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素淵宮,迴去就準備給六皇子想名字。


    淑貴妃的位份,也該更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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