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靈玉。


    靈玉也是素淵宮的大丫鬟,和沉香一樣,侍候淑貴妃很多年了。


    她也是個知疼知熱的人,和沉香可以算得上是淑貴妃的左膀右臂。這麽多年來,淑貴妃是真的把她們都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靈玉居然暗中下手害她。


    “為什麽?”


    淑貴妃滿眼不解,心裏堵得厲害。


    她都已經這麽慘了,穿成一個女人,還被人強行改換身份進了宮,還要生孩子,為什麽身邊的人還要害她。


    靈玉此時十分狼狽,身上的衣裳很淩亂,被拉扯得皺皺巴巴的。發髻也鬆鬆垮垮的,臉上還有幾道明顯的傷痕。


    “靈玉,你的良心讓狗吃了不成?娘娘待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靈玉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一言不發,好像一瞬間就被毒啞了似的。


    她已經沒有靈魂了,被揭發的那一瞬間,靈玉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做都做了,有什麽不敢說的。”伍嬤嬤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敢害娘娘,那是死罪。”


    靈玉毫無反應,死有什麽可怕的,早點死,才是解脫。


    像她現在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淑貴妃如今的心腸,和以前也不同了。


    她後半輩子,都指望著肚子裏這個孩子呢。


    “把人關起來,別讓她死了,明個兒交給聖上處置。”


    伍嬤嬤隻道:“娘娘放心,老奴一定看好人。”


    這些,都與陸知許無關了,找到了淑貴妃不適的原因後,她就功成身退了。至於怎麽處置靈玉,她還是不要跟著摻和了,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隻要淑貴妃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就好了。


    沒過多久,陸知許就聽到了靈玉的死訊,對外說是突發急症,暴斃而亡。實則靈玉死前承受了嚴刑拷問,可是她到死,都沒有說出是受誰指使的。


    淑貴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聲道:“她也是個強的,知道自己活不了,咬舌自盡了。”


    陸知許心情也很複雜,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完結了。


    “你也不用太傷心,現在暴露出來,總比日後暴露好。”月份越大,危險越多。


    淑貴妃點頭,“這次多虧了你,否則的話,許是要一屍兩命了。”她的目光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是從這一天起,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陸知許再也沒有聽過她的家鄉話。叔貴妃似乎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化了……


    日子悄無聲息地溜走,轉眼就到了中秋節。這一天是大團圓的日子,淩家父子三人,連帶著陸家人,都在淩陽府中團聚。


    天氣漸涼,可是淩飛羽的心卻是十分火熱的。如今淩陽侯府又立起來了,給親人們遷墳的日子也提上了日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祠堂內,淩飛羽帶著淩贇,淩犀,陸知許三人,給祖宗上香。


    嚴格來說,隻有淩犀才是淩家的後人,但淩贇在淩飛羽心中,亦是同樣重要。


    陸知許更不要說了,她雖是姓陸,可身上流著淩家一半的血,如果不是她,淩家的冤屈也無法伸張,所以她是最有資格站在這裏的人。


    祭拜過先人以後,便是熱熱鬧鬧的團圓飯了。


    說是團圓飯,可是羅熾和陸大壯都不在。


    淮王蠢蠢欲動,防線吃緊,節後大軍怕是要出征了。


    張氏這段時間很憔悴,她既擔心兒子,又擔心女婿,休息得不是很好。


    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張氏忙前跑後幫著淩飛羽處理侯府的事情。雖然搬家的時候並沒有張揚,也沒打算請客,但是還是來了很多錦上添花的朋友。


    有些是舊相識,淩家出事以後,主動消失,仿佛兩家人從未有過交集一樣。


    有些則是衝著水泥廠的利潤來的‘新朋友’總想找機會分一杯羹。


    淩飛揚早就過了喜形於色的年紀,即便心中有什麽不滿,有什麽怨恨,也不會在那麽重要的日子表現出來。


    甚至天啟帝還假模假樣的賞下了不少東西,淩飛揚都照單全收了。


    不收白不收,祝家人欠淩家的,又何止這麽點東西。


    “君君,麒麟軍何時出征?”


    “不知道。”陸知許道:“我估計快了,聽說淮王在南邊招兵買馬,還和幾個南番部落的首領見了幾次麵,看樣子,是想玩把大的。”


    “大夏吃虧啊。”


    好半天,淩飛羽才說了這麽幾個字。


    如果當年淩家不出事,現在何嚐不是一支主力軍?即便三路人馬都交到自己手裏,他也不會敗了。


    可惜,沒有如果。


    想到這裏,淩飛羽隻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憋悶得不行,他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的煩悶沒有散去多少,反而又加重了幾分。


    張氏連忙給陸知許使了一個眼色,在淩飛羽心中,這個外甥女的分量可是很重的。


    知知的話他能聽進去。


    “舅舅,少喝點酒,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


    淩飛羽搖了搖頭,“風燭殘年之軀,有什麽好顧忌的?”說罷,又要去拿酒壺。


    陸知許一把搶過,“舅舅,你不能再喝了。你現在有重任在身,喝酒誤事。”


    淩飛羽怔了一下,不知想到什麽,苦笑一聲,“對,你說得對,我有重任在身。”


    他得為淩家延續香火……


    淩犀神色黯然,美食吃到嘴裏都是苦的。


    陸知許要走的時候,淩犀又悄悄問了她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沒法迴答你,也不願意讓你去。”陸知許無奈地道:“表弟,你是個男子漢,不能因為過去的事情,讓自己被束縛住。你父親現在需要你,淩家也需要你。”


    淩犀看著陸知許上了馬車,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五日後,淩犀留書,離家出走了。


    他是頭一天晚上走的,給淩飛羽留了書信,上麵寫了什麽,旁人不得而知,陸知許隻知道,淩飛羽拿著那封信落了淚。


    明明不是他的錯,可是冼氏犯下的罪孽卻不可避免地影響到了他。


    這是人性,終究無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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