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相貌平平,既不聰慧,也不仁善,實在有失皇家風範。”


    “聖上英明神武,自幼機敏,容貌似孝謹皇太後,風度翩翩,深得先皇讚譽。皇後娘娘溫婉方正,聰穎好學,怎能生出像太子這樣平庸的兒子呢?”


    “聖上,當年大婚之夜,您是不是忘了什麽呢?”


    “太子自幼不及兄弟們,文不成,武不就,若非是嫡長,又怎能為儲?”


    所謂殺人誅心,陸知許就是要把這些惹人疑竇的話反複地暗示給天啟帝。


    他在被催眠的過程中,接收到的所有信息,都會被他認為是最真實,最正確的。


    醒來以後,他或許會陷入迷茫和自我懷疑,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又怎會輕易拔除?


    天子本就多疑,皇後那邊最近也會狀況百出,她隻需適時的引導,就能讓這對夫妻反目成仇……


    嗯,這麽說也不準確,畢竟在皇後眼中,天啟帝就是她的仇人,是他橫刀奪愛,讓皇後不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也是他,讓成王丟了性命,英年早逝。


    隻不過皇後演技好啊,這麽多年她一直扮演賢惠,大度的形象,連天啟帝都被她騙了過去。


    那麽,就讓她一點一點揭開皇後的麵紗,讓天啟帝看一看,這個母儀天下的女人,到底做過些什麽吧。


    “聖上明鑒,當年兩位皇子的死,實在蹊蹺。”


    “天家血脈,不容混淆。江山易儲,方得正道。”


    “上天示警,聖上不可忽視天音,否則將有天罰,切記,切記。”


    陸知許拿出在係統那裏兌換的特殊顏料和印章,像給豬蓋檢疫章那樣,給他在胸前蓋了一個。


    一個紅中帶黑的火球模樣的印記,就被蓋到了天啟帝的身上。


    【係統,這顏料真的洗不掉?】


    【當然,本係統出口,必屬精品,此顏料有越洗越亮的特意,經過衣物的摩擦,洗澡的擦拭,也可以增加顏料的油亮屬性,讓它看起來更真實,更……】


    【好了,你現在都成話癆了。又不是盤串呢,要那麽亮幹啥,不掉色就行。】


    史書記載,大約在一百年前,大夏國境之內,發生過一次天火事件,無數火球從天而降,襲擊了大夏境內的多個城市。


    房屋倒塌損毀嚴重,大片的農田,森林都付之一炬,百姓們死傷無數,很多人都被焚燒成了一具焦屍,死狀慘不忍睹。


    那場災難,讓大廈國民痛不欲生,火球之類的圖案,也被人們視為不祥之物。


    陸知許弄這個,也是為了讓天啟帝相信,他夢中接收到的那些話都是上天示警。想必這個怎麽洗也洗不掉的火球圖案,會讓天啟帝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也好,就當是先收點利息吧。


    陸知許將天啟帝又帶迴了錦鸞宮。


    她做事謹慎,仔細,把現場收拾得幹幹淨淨,確保一切和她沒來之前一樣,才去了鳳藻宮。


    來都來了,不給皇後送份大禮,如果能對得起皇後這個幕後黑手的費心安排啊。


    第二天一大早,一聲驚叫響徹鳳藻宮。


    皇後娘娘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紅黑色的妓字。


    這簡直就是要命好嗎?不但想要了皇後娘娘的命,還想要了鳳藻宮滿宮上下所有奴才的命。


    隻怕連耗子洞裏的耗子,螞蟻窩裏的螞蟻都得死無全屍。


    “娘娘。”兩個大丫鬟跪地不起,全身抖如篩糠,頭也不敢抬,誰能想到突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皇後娘娘看似平靜,可是她卻一直用手裏的帕子不停地擦著臉,臉都搓紅了,她才停下來。


    臉上的字根本洗不掉,她嚐試了很多辦法,一點用都沒有。


    “紅袖,取脂粉來。”


    不能洗掉,那就遮蓋住。


    “是。”


    紅袖踉蹌著爬起來,顫抖著去取了皇後娘娘往常用的香粉,胭脂等物。


    “上妝。”


    紅袖深吸一口氣,趕緊給皇後上了妝,結果還是蓋不住。


    她已經盡可能地往那個字上撲粉了,可是依舊無用。


    “好了。”


    紅袖手一抖,十幾兩銀子一盒的香粉全都砸在了地上,她連忙跪了下去,“娘娘饒命。”


    “收拾一下,出去吧!”眼下她無人可用。


    鄭嬤嬤死了,佟嬤嬤也死了。


    福公公死得最早!


    剛來的康公公和兩個大丫鬟,是她現在僅有的,能夠信任的幫手,若是除了這幾個知情人,她在這宮裏還能信誰?


    “娘娘?”


    “你們守住口風,這件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還有,就說我病了,從今天起,不見任何人。”


    “是!”


    兩個丫頭心有餘悸了退了出去,二人站在廊下,彼此對視一眼,不知道是喜是悲。


    喜的是,今天就她們兩個瞧見了娘娘臉上的字,其他人暫時不知道,不用她們費勁心思去堵這些人的嘴,又或者是做劊子手,將所有人都除了。


    悲的是,死的很有可能是她們自己。


    二人走到僻靜地方,年紀略小一點的綠蘿都要哭出來了。


    “紅袖姐姐,咱們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紅袖已經平靜下來了,之前的恐懼也一點點散去了。


    這或許就是她的命吧。


    “綠蘿,我問你,打進宮的第一天起,你想過最壞的結果是什麽?”


    最壞的結果?


    綠蘿一想也明白了,“最壞就是得罪了貴人,砍頭唄。”


    宮裏深似海,她們這些宮女最容易得罪貴人了,一個不小心,砍頭都是輕的,萬一摻和到了什麽不該摻和的事兒裏,全家都得跟著嗝屁。


    “是啊,你我早知道的,要是……咱們自己掉腦袋,不也很好嗎,至少不連累家裏。”


    綠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就記著,守口如瓶,才能活著。”紅袖分析著宮裏的情況,兩位嬤嬤不在了,除了她和綠蘿,娘娘還能信誰呢?


    此時的皇後,在空無一人的寢殿之中,眼神裏終於流露出了幾分恐懼。


    是誰,能悄無聲息地在皇宮對她下手?


    禁軍都是吃素的不成,竟然讓人肆意在後宮行走。


    她伸手摸著臉上那個字,不由地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讓她倍感屈辱。


    她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眼角有了紋路,鬢角染了霜色,容貌早就不複當年,留著還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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