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梅橫刀擋在中央,大喝一聲,“我看你們誰敢!”


    “你們五城兵馬司的人眼瞎了不成,那些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劫殺我家夫人,你們不聞不問,這會兒居然要抓我們。”幽蘭怒斥一聲,手裏的軟劍直指那名小校。


    陸知許知道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便給暗衛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走。


    與其留在這裏任人宰割,還不如逃脫兩個,迴去通風報信。


    暗衛也知道他們留下來的作用不大,為今之計,走為上策,得趕緊迴去通知將軍,讓他打點關係救夫人才是正經。


    兩人暗暗點頭,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陸知許突然發難,走到那小校的身前,一把掌甩了過去。


    “大人!”


    禁軍們手裏的武器對準了陸知許,恨不能上前將她刺成刺蝟。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我也敢抓,你們魏大人也不敢這樣對我。”


    那小校挨了一巴掌,眼睛冒火,要不是出來之前大人一再囑咐他,隻怕他都忍不住要動手了。


    “看什麽看?”陸知許大怒,抬起腳來朝那名小校踹去。


    小校側身要躲,卻忘了陸知許手中是有刀的,她迅速收腳,舉起刀就朝著小校的腦袋劈了過去。


    這要是被劈中了,隻怕紅的,白的要流一地。


    小校也顧不得什麽麵子不麵子的,狼狽向後一倒,堪堪躲過這一刀。禁軍們瞧見自己的頭被一個娘們逼成了這樣,都紅了眼,揮刀上前。


    陸知許的大刀掄地冒了煙,那些人都近不得身。


    場麵變得很難看,幾十個禁軍竟然圍著她一個人幹瞪眼,哪個上前哪個受傷,刀刀見血。


    兩名暗衛趁亂飛身逃走,禁軍的人瞧見了也沒追。


    今天隻要拿下罪首,便是大功一件,其他人是走是留,是活是死,都無關緊要。


    陸知許瞧見人走遠了,才放下刀,“讓魏贏過來說話。”


    那小校一把推開扶著他的禁軍,冷笑一聲,“魏大人去了河間查案,哪有工夫英雄救美啊。”


    周圍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我勸你最好識相一些,束手就擒。別等爺們動了手,把你這細皮嫩肉的傷了。”


    陸知許眼裏閃過一抹冷芒,“找死。”


    她剛想動手,卻見街道兩旁的二樓上,突然再次湧出數十名黑衣人,他們行動迅速,將身子探出窗外搭弓,箭矢瞄準了樓下的人。


    支援的人到了!


    那小校眼冒金光,冷笑著看向陸知許,“夫人,請吧。”


    陸知許隻得扔了手裏的刀,並讓兩個丫鬟也扔了手裏的武器,主仆三人,連同受傷的車夫,一並被押到了五城兵馬司的地牢之中。


    能關在地牢裏的,都是狠人,一瞧見來了新人,都扒在牢房門上看熱鬧。


    “喲,牢頭,從哪兒找來的這幾個細皮嫩肉的娘們兒啊。”


    “嘿嘿,牢頭,這該不是送進來給爺們開葷的吧?”


    幽蘭和新梅將陸知許緊緊護在中間,怒視那個抓她們進來的小校,“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將尚未定罪的官眷關在這種地方,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小校看主仆三人的眼神充滿不屑,“在兵馬司的大牢裏講王法,哈哈……”


    他笑得實在張狂,嘴巴張得老大,連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陸知許看準時機,伸手一彈,一枚藥丸正落在他的嗓子眼兒裏。


    小校隻覺得有什麽東西直接跳進了他的嗓子眼,一伸脖子順勢就咽了下去。


    他頓時慌了,臉色大變,“你給我吃了什麽?”


    “什麽呀,誰給你吃東西了。”


    陸知許做的隱秘,根本沒有人看見她動了什麽手腳。


    小校摳了半天嗓子眼,結果什麽都沒吐出來,隻覺得嘴裏又腥又苦,好像吃了塊泥進去。


    要真是塊泥就好了。


    小校怒從中來,指使牢頭給主仆三人上鐐銬。


    “銬結實點,這三個人可都是練家子。老戴頭,別說我沒提醒你,她們要是跑了,你們全家都得人頭落地。”


    老戴頭年紀也不大,四十左右,他長著一張兵油子臉,十分諂媚地道:“楊小哥兒放心,進了這地牢的,都是等死的,跑不了。”


    說完就讓人拿了鐐銬,準備把三人都拷起來。


    “滾開。”新梅瞪著眼睛護在陸知許身前,“什麽香的臭的也敢往我們夫人近前湊。”


    拿鐐銬的獄卒抬手就要打,新梅可不慣著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把那個獄卒都打蒙了。


    “哎喲,讓娘們收拾了。”


    “哦,褲襠裏沒蛋的貨。”


    “小娘們手勁兒真大,有搞頭。”


    汙言穢語像不要錢似的朝主仆三人撲了過來。


    幽蘭眼睛都氣紅了,“這鐐銬咱們自己會戴,你們要是執意動手,大不了玉石俱焚,和你們拚了。”


    老戴頭也算有一雙火眼金睛,他一看這三名女眷就不是普通人,他守著地牢也快二十年了,還沒見過誰家女眷往這裏送的。


    聽那意思,還沒過堂,沒聽審。


    “劉兒,你把鐐銬交給姑娘,讓她們自己戴。”


    這個時候小校反應過來了,剛要說什麽,卻見老戴頭順勢拉了他一把,“楊小哥兒,我看你剛才是不是吃著蟲子了?這牢裏啊,蟲子多,說不定就是蟲子飛嘴裏了。咱們趕緊去喝口茶,再找個大夫瞧瞧,看看有沒有事。”


    被老戴頭這麽一忽悠,小校還真就跟他離開了地牢,臨走還不忘交代,讓他們把人看緊了。


    “是是是,都聽你的。”


    那個姓劉的獄卒,將鐐銬遞給新梅,三人穿戴好以後,由他押著,送到牢裏最東邊的一間牢房裏。


    手腕粗的鏈鎖將牢門鎖住,獄卒晃了晃手裏的鑰匙,一臉不屑地走開了。


    進了這道門的人,下場就沒有好的。


    流放,砍頭,抄家滅族,怎麽慘怎麽來。


    隻不過這幾個女的……


    哼。


    獄卒笑了笑,女人進牢裏,就算出去了又怎麽樣?


    再說,晚上還有好戲呢。


    等獄卒走遠了,幽蘭和新梅便護著陸知許在牆角的位置坐了下來。


    新梅脫了外頭的比甲,墊在稻草上。


    “夫人,暫且忍耐一下,將軍一定會救咱們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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