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德郡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將手邊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原以為陸知錦以下犯上,受了鞭撻之刑,定然丟了小命。她一死,案子沒了苦主,當然不了了之。


    結果大理寺那邊傳迴來的消息,卻說陸知錦雖然皮開肉綻,但氣息穩健,人也清醒有意識。


    把順德郡主氣得夠嗆,將大理寺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仍覺得不解恨。


    “一個小小庶女,反了天不成!竟敢誣告。”想來她身後是有給她撐腰的。


    順德郡主氣得臉色發青,“可仔細拷問了?”


    魏媽媽連忙道:“已經問過了,那個叫紅桑的,嘴硬的狠,什麽都不說。”


    上過刑還什麽都不說,八成是真的不知道。


    “鸚哥兒呢?”


    鸚哥兒是殷麗娘的丫頭,以前也是忠心耿耿的,殷麗娘死了以後,她就去服侍陸知錦了。


    魏媽媽搖了搖頭,“該上的手段都上了,什麽都問不出來。”


    “不是死忠,就是真不知道,你覺得是哪種?”


    魏媽媽想了一下,才道:“鸚哥兒是四五歲就進府了,跟了殷姨娘好多久。殷姨娘走的時候,鸚哥兒也病了一場,差點跟著去了,可以說是忠心耿耿。至於紅桑,也是和二小姐一起長大的情分,老奴鬥膽猜測,她們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八成是什麽也不知道。”


    順德思量著,並沒著急下結論。


    魏媽媽又道:“眼下二小姐所作所為,應當是受了人的教唆,可鸚哥兒和紅桑都沒有這個本事。老奴認為,二小姐是誣告,您沒做過的事,咱們又何必急於自證清白,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時候。這個時候,您最該忌憚的是白家。”


    提起白家,順德郡主又是一陣頭疼。


    白家人就像狗皮膏藥,三天兩頭地去大理寺鬧,敗壞她的名聲。


    明明什麽證據都沒有,但是他們就是抓著當初白二爺死的突然這件事情做文章。若是普通人家,無憑無據,敢誣告皇室,那是要判重罪的。


    可偏偏白家雖然落沒了,但氣節還在,若是過度打壓,反而顯得她心虛。


    “你是說,白家會趁機跳出來?”


    “不無可能。”魏媽媽十分擔憂地道:“您說,二小姐會不會是受了白家的蠱惑?”


    順德郡主一時也沒有頭緒。


    白家人自有傲骨,要是擱以前,順德敢打包票,他們做不出這種事情來,也不屑去做這種事情。


    可是一別十餘年,誰知道白家人本性變了沒有。


    陣陣頭痛襲來,搞得順德郡主心煩意亂,“算了,你先下去,我一個人靜靜。大理寺那邊派人盯著。”


    眼下陸知錦剛受完鞭撻之刑,定然要在寺裏將養身體,等她能過堂時,定然就是大理寺提審之日。


    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如果發現白家和陸知錦有牽扯,那順德郡主可要關門打狗,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老奴明白。”


    順德郡主揮了揮手,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不一會兒,門開了,有人輕輕地走了進來,立在順德郡主身旁。


    順德郡主睜開眼睛一瞧,不由得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你來了。”


    那人立在順德郡主身後,一言未發,伸出手來輕輕地按著順德郡主的額頭,緩解她的頭痛。


    順德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那雙大手便按到了順德的肩下,輕輕地捏了幾下順德的肩膀,隨即不老實起來。


    順德郡主的表情漸漸迷離,隨即二人抱在一起,滾作一團……


    羅府內,陸知許正在整理從順德郡主那裏盜來的證據。


    有些東西,要出現在合適的位置,才能引起相應的效果。


    “夫人!”紀媽媽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她一臉的喜色,“夫人,成了。”


    安排在順德郡主身邊的那個男人,是個唱戲的,身體條件,各方麵素質都與順德郡主的喜好相符。


    有這麽個人留在順德身邊,自然是有大用處的。


    “那順德果然不是個好東西,陸大人才失蹤幾天啊,就耐不住寂寞了。”


    雖然是那戲子有意勾搭,但說白了還是順德守不住本心,她一個郡主,若是不想成事,戲子還能強迫她不成。


    “好,人不要撤迴來,先觀察幾日再說。對了,將軍那邊有消息了嗎?”


    自打羅家將羅熾除族以後,全府上下就改了口。


    “還沒有。”紀嬤嬤有些擔憂,“舅老爺那邊也沒有消息,要是拿不到人可怎麽好。”


    自從禁軍撤走,陸大壯便出了空間,光明正大在府裏養起傷來。底下的人自然不會多嘴去問,兄妹倆口徑一致,隻說陸大壯藏在房頂上,自然也沒有人去求證什麽。


    反正沒搜到。


    羅熾從西山大營迴來以後,陸知許便和他說了有兩個順德郡主的事。


    “大哥親眼所見,那人比順德郡主高一些,氣質也大不相同。我的人一直在盯著郡主府,確認當時她並未外出,這世上,難道有兩個順德郡主不成!”


    夫妻坦誠局時,陸知許和羅熾說了順德並非成王血脈一事,所以夫妻二人斷定,順德應該還有個雙胞胎的姐妹,若是能找到另一個,不但陸大壯刺殺國舅的事情真相大白,到時候就連順德郡主的身世也不攻自破了。


    為了找到另一個順德,陸大壯跟著羅熾的人一起去查案了,走了半個多月,還沒有消息。


    一張巨大的網懸在天空上,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麽時候落下來。


    明月山莊的地道之中,陸大壯和二虎帶著一小隊人馬正貓著腰從狹仄的地道中穿行。


    小妹分析得對,明月山莊那麽大,那些人怎麽可能來得這麽快!而且她們殺了人就跑,不但沒被前來追捕的官兵捉到,還成功身退,把鍋甩給了他。


    這在時間操作上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陸知許分析,她們或許並沒有走遠,興許是直接藏身在地道之中躲過了追捕。


    知知說,但凡人走過,必然留下痕跡。那麽多人藏起來,怎麽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呢!


    除非她們也有仙府,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這次就是來找痕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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