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許輕聲喚著淩飛羽,“舅舅,舅舅?”


    淩飛羽聽到陸知許的唿喚聲,這才迴過神來。


    “你說。”他眼中滿是懷念之色,估計又想起了過去,兄妹間相處的時光。


    “我覺得從陸家入手,很有必要。”陸知許道:“陸遷膽子再大,隻怕也不敢謀害當家主母。即便是淩家倒了,若沒有順德郡主,他怎麽敢?”


    淩飛羽點了點頭,舅甥二人在這方麵倒是觀點一致。


    “你可想到具體實施的辦法了?”


    “舅舅呢?可有主意?”


    這丫頭,倒反問起他來了。


    淩飛羽眼神微變,頹廢的氣質瞬間消失不見,“這次來京城,就是探路來的。君君,你覺得我迴京如何?”


    不等陸知許答話,他又緊接著道:“南邊天高皇帝遠,又是戰亂四起,想調查什麽也不方便。我蟄伏十幾年,任誰也想不到淩家還有人活著。”


    陸知許皺眉,明明淩飛盡的這個想法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但她總覺得哪裏不妥。


    “怎麽,你不讚同,可是有什麽顧慮?”


    陸知許便道:“舅舅,你想迴京城,我是同意的,但時機不對。”


    “怎麽說?”


    陸知許便把自己的顧慮講了出來,“你想啊,十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當年那些人可都還健在呢!我娘能認出你來,旁人呢?”


    淩飛羽若有所思,他除了臉上有道疤,老了點,模樣是沒怎麽變的。張氏都能一眼把他認出來,別人定然也能把他認出來。


    他在京城的熟人可是不少。


    “與其搬到京城,不如搬到丙晨莊去。丙晨莊離京城僅一射之地,住得近了,想要做什麽都方便。莊子裏人口簡單,都是些佃戶,也不認識你。”


    丙晨莊?


    淩飛羽好奇地問,“可是京郊外的那處溫泉莊子?”


    “是。”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那莊子應該在順德手上。”淩飛羽怔了一下,“年前聽說一樁趣事,說是順德郡主因為爽約一事,賠付了一大筆銀子,還把莊子賣了,這是你的手筆?”


    陸知許笑了,自信地道:“舅舅,但凡你能聽到的,關於順德郡主的倒黴事,都是我的手筆。”


    這話聽得淩飛羽眉心一跳,“那之前陸家和郡主府那邊接二連三的出事……”


    “也是我做的。”


    淩飛羽再次失笑,“你是我外甥女,誇你的話倒像是王婆賣瓜了。換了旁人家的孩子,我指定要說一句後生可畏。你的手段和本事,舅舅大大不如,我籌劃了這麽多年,不說一無所獲,也差不多了。”


    或許是人的氣運各不同吧,他和君君比起來,運氣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隻是氣運嗎?


    陸知許眼中閃過一道晦暗不明之光,淩飛羽是當過世子的人,並非不學無術之輩。淩家倒了以後,他又一門心思想要報仇,十幾年經營下來,又怎會一無所獲?


    這裏頭的問題可大了,隻不過他這個當事人被遮住了心,看不到罷了。


    越是如此,便越要讓淩家搬到丙晨莊上去,管他什麽妖魔鬼怪,定然讓他現出真身。


    “舅舅若是搬到丙晨莊去,可操作的事情可太多了。我手頭有兩件要緊事,正不知道找誰來做,若是舅舅能幫忙,最好不過了。”


    “你說。”淩飛羽好笑地看著陸知許,總覺得這孩子太過老成。


    雖然她年紀也不小了,可畢竟剛剛相認,在淩飛羽心裏,陸知許還是個孩子。


    可你見過哪家的孩子,動不動就搬空人家的庫房,連根毛都剩不下,還要提刀殺人的?


    “陸家自詡清流,可說到底還是喜歡攀附。”否則也不會娶了淩含霜,又續弦二嫁的順德郡主。


    沒看過誰家清流會和承爵的人家結親的,更別提尚郡主了。


    “他和順德郡主,可沒少斂財。”想想從順德郡主私庫裏搬來的那些東西,陸知許不由得深思,“錢嘛,人人都喜歡,財厚,權也厚。”


    “你的意思是……”


    “我已經開始行動了!舅舅,你說,如果有一天,陸家被順德郡主拖進了深淵裏,他們夫妻會不會反目,會不會狗咬狗?”


    夫妻離心,家境衰敗,說不定當年的事情就會被抖出來。


    光是把他們弄死有什麽意思?最好讓天下人都看看陸家和順德的嘴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順德是皇室的人,不管她是不是成王的女兒,至少她現在還占著郡主的名頭。


    她丟臉,便是皇室丟臉。他們打壓順德郡主的同時,也能知道皇家的態度,順便看一看是誰在保她。


    保順德郡主的人,和當年的事情一定脫不得幹係。


    這雖然是個漫長的過程,但是他已經等了十幾年,還怕再多等幾年嗎?


    “舅舅,你來幫我吧?”


    淩飛羽點頭,“等贇兒和犀兒的身體好了,我便迴去,變賣家產然後迴來。”


    “倒也不急。”


    陸知許眼珠一轉,又是一個主意,“我有個方子,可以先建廠幹起來,這件事您要是做好了,半年之內家產就能翻幾翻。”


    淩飛羽眼睛都瞪圓了,現在到處都亂,南邊打仗,兩河一帶鬧了一年多的災,生意難做,隻有糧食最緊俏。


    什麽方子,這麽值錢?


    “水泥啊。”陸知許把水泥的特性一說,淩飛羽興奮得全身都哆嗦了。


    這簡直就是寶貝,如果真能研究聘為,豈止是發財!


    “這個生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實在容易招人眼紅。”陸知許就道:“我們幹脆找個幫手,我們出技術,他們出人力和銷路,就算五五分成,也是劃算的。”


    “找誰?”


    這個時候誰能信得過?


    “舅舅可聽過南方商會的名頭?”


    淩飛羽點頭,“新崛起的商號,雖然才建起來幾年時間,但風頭正勁,將對手的勢力蠶食得差不多了。”


    他話頭一轉,“不過,我怎麽聽說,南方商會和晉國公世子關係匪淺?”


    啊?


    這……


    你讓她怎麽說?


    淩飛羽很直接地問道:“你可見過世子了?當年定親的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認還是不認?”


    陸知許實在不知道怎麽迴來。


    羅熾認不認得,她不知道。


    可他倆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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