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許開的藥方被送到了幾位太醫手上。


    宮裏的太醫見多識廣,可是看了陸知許的方子,都紛紛搖頭。


    “怎麽迴事?秦太醫,你來講。”


    秦太醫是宮中妙手,最擅長的就是皮膚科,宮裏貴人們有這方麵的煩惱,都會找他。特別是那些愛美的娘娘公主,最受不得容顏受損。


    秦太醫開出了藥方,每每都能讓她們容光煥發,所以陸知音出事後,順德郡主第一時間找來秦太醫為她診治。


    隻是沒想到一向無往不利的秦太醫這次也失手了,竟然毫無頭緒。


    “可是藥方有問題?”順德郡主的臉色不太好,明顯是動怒了。


    “老朽行醫數十栽,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藥方,而且……”秦大夫咂了咂了舌,“這無心蓮是什麽東西?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其他幾名太醫也連連點頭,“是啊,老夫從未聽說過無心蓮這味藥。”


    “沒聽過,該不會是那鈴醫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吧?”


    “很有可能,他說大小姐是中毒,依我看,根本就是信口雌黃。說不定就是他的推脫之詞,他看不好大小姐,怕郡主怪罪,所以才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自己開脫。”


    順德郡主這時想起之前陸知許說過,藥方裏有些藥材比較珍貴,不好找的話不由得黑了臉。


    再不好找,也不至於聽都沒聽過吧?這麽多太醫,難道還不如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順德郡主正欲發作之際,卻聽秦太醫道:“敢問郡主,此人可在府中?不如把他叫來問一問,當麵對峙。若是有真才實學的,定然不怕各位太醫的拷問,若真是個坑蒙拐騙之輩,也得問過再做計較。”


    倒是有幾分道理,若不是陸知音的病滿京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她也不至於忍到現在。


    想到這裏,順德郡主心中升騰起幾分無名火,她點了點頭,便有人又將陸知許帶了過來。


    陸知許心知肚明,這些人定是不知道藥方裏的那味無心蓮,所以懷疑藥方是假的。


    “見過郡主。”


    順德郡主向來是個能忍的,眼下尚且不知道那鈴醫是真有本事,還是另有企圖,所以她臉上的表情倒也看不出什麽來。


    不顯熱絡,淺淺地帶著幾分皇室的威嚴,似乎在給陸知許下馬威。


    “小大夫哪裏人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陸知許隻道:“小子自幼是被家師撿上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小姓鹿,單名青。”


    “陸青?”郡主眉頭緊皺,“說起來,倒是與郡馬同姓,說不定是同宗啊。”這下子,她更覺得陸之許不懷好意了。


    “郡主誤會了,小子的鹿,是指鹿為馬的鹿。據說當年家師撿到我時,曾遠遠看到一頭麋鹿在林中奔跑,故而取鹿為姓。”


    開玩笑,她這張臉可是照著初代鹿姓頂流化的,非常符合這個年代人們對美男子的評判標準。你既然用了人家的臉,總得給人家留下點什麽吧?


    “哦。”順德郡主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轉頭就把話題轉移到了藥方上。


    “鹿青,這藥方是你開的?”


    “正是!”這不是說廢話一樣嘛。


    順德郡主虛指了指下首的幾位太醫,“你的方子,太醫們已經看過,卻不知無心蓮是何藥材,為何出現在這藥方之中。”


    她說完這句,便不動聲色地當起了看客,隻管看太醫和鹿青的交鋒,借以判斷這個鹿青的方子到底能不能用。


    “諸位不知道無心蓮,倒也正常,這藥極為罕見,生長在雪山這巔峰的夾縫之中,每年二月開花,花似碗蓮,來年冬天結果。此果得雪山的雪水滋養,有清熱解毒,修複肌理之效。”


    “胡說八道!”太醫們自恃甚高,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這味藥。


    陸知許也沒法子啊,係統神通廣大,給她的知識太多,都裝在她腦子裏,但是沒辦法摳出來給別人看啊。


    她隻好硬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老先生故步自封,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黃口小兒,胡言亂語。”那位太醫臉氣得通紅,根本不相信這個說法。


    “這是學問,怎麽能說是胡言亂語呢!不能因為您沒見過,就否認它的存在啊。”


    秦太醫安撫同僚,上前道:“小友為醫者,治病救人,不可兒戲。”


    “自然不會拿人命開玩笑。”陸知許道:“開藥方之前,在下就曾向郡主稟明,這裏麵有比較難找的藥材。”


    秦太醫笑眯眯地看著陸知許,這小老弟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


    兩方人馬吵翻天,氣得順德郡主臉色鐵青,“好了!”


    大夥都不吭聲了,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仿佛等在她的裁決。


    “我會加派人手去尋找無心蓮,鹿青,你既然見過此藥,也知它的藥性,把它畫下來應該不難吧?”


    陸知許連忙點頭,“不難。”


    “沒有找到無心蓮之前,小女的身體還要仰仗幾位太醫盡心調理。”


    眾人都知道這位是惹不起的主兒,名為郡主,實則擺著公主,娘娘的款。但是沒辦法,誰讓今上寵著她呢。


    “是,郡主放心。”


    “郡主放心,我等自然竭盡全力。”


    順德郡主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陸知許又被人帶下去休息了,實則就是把她看管起來。


    陸知許的晚飯,都是別人送進來的,還挺豐盛的,比在家裏吃得好。


    她沒心沒肺地吃完飯,還喝了一點茶,然後倒在被子裏唿唿大睡。


    看守她的人見她睡著了,不由得冷笑一聲,用一把大鎖將門鎖住,然後哼著小曲離開了。


    天氣這麽冷,誰能站在門外一守就是一宿。一個鈴醫,又不是主子,還得眼睛不眨地伺候,那不成笑話了!


    他哪知道,他走後沒多久,躺在床上的陸知許就睜開了眼睛。


    “低配版的麻醉藥,酸了巴嘰的。”她咂了咂舌,從空間裏拿出一床被子,卷成圓柱形,套上她的衣裳,放到被子裏充當工具人。


    她自己換了一身衣裳,簡單換了張臉,悄悄地翻窗離開了郡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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