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點點頭,很聽話的過去了,她實在是困的很,什麽都顧不上了,找個地兒蹲在那兒就睡著了。陸婼見季沫直接睡過去的樣子,有些想笑。她才不會相信,有誰會安排這種懶散的人當釘子。


    她院子裏的人,誰都可以像是釘子,就季沫不像。不知雲枝怎麽迴事,她暫時也顧不上這些。她打算等季沫睡醒了,問問她和雲枝之間鬧過什麽矛盾。


    季沫是被季沫操練小兵的聲音鬧醒的,那個時候太陽已經曬到了她的臉上。她睜開眼,便看到了眼前整齊的隊伍,聽著小兵們的吶喊,確實有幾分震撼人心。這會兒她已經不那麽困了,反而是興致勃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陸婼,已經和先前的陸婼有幾分不同了。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勢,麵對的時候,給人一種不得不臣服,聽從命令的感覺。她不僅武藝高強,在排兵布陣之上,還十分的有天賦。


    過了許久,陸婼迴到季沫的身旁,她是過來喝水的,見季沫一眼不眨的盯著,她拍了下季沫的頭:「看什麽那麽入神?」


    「看二姑娘練的兵。」季沫如是說。


    陸婼喝下一口水,道,「怎麽樣?」


    「除了用『好』,不知道該用什麽字來形容。」


    陸婼發出輕笑:「你也就識得那麽幾個字,當然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迴去多看書,多識字,爭取下次問你的時候,多說兩句誇讚的詞語。」


    「已經認識很多了,但任何華麗的詞語,都沒有『好』更好了。」


    「還是那麽會說。」陸婼沒有深究了,反而坐在季沫的身旁,「如今還好,兵不算太多,花銷不算大,現在我才知道,想要幹大事,銀子是真的少不得。有我娘留下的嫁妝,還有半山花莊的進項,再加上表姐手裏掌控的生意,將來招兵買馬倒是沒有問題。但是……還有一個難題。」


    季沫問:「什麽難題?」


    「自新帝登基以來,增加賦稅,百姓苦不堪言,各方都是天災人禍,每年糧食收成,已經不比先皇那個時期了。許多地方發生了天災之後,官不作為,百姓隻能舉家逃難,也就是說耕地還在減少。」陸婼很憂思,「哪怕有銀子無數,但這糧草的買賣卻不容易,多了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少了將來又不夠,雖說如今表姐已經在托人購買,可還是杯水車薪,很多地方根本買不到。」


    「百姓種不出,自然就買不到。」陸婼說,「將來這世道徹底亂了起來,不僅朝廷會強行徵收糧草,就是各處的起義軍也會如此,這是必要經過的一步,沒有人能阻止。」


    「最近得到的消息,很多地方愈發不安穩了,可能支撐不了一年,便會有起義軍的出現了。」陸婼的聲音有些沉重,「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血流成河,或許咱們盛京要稍微好些,卻也好不到那裏去。你看看如今盛京裏的人,還在聽小曲兒,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天下要亂起來了。」


    「表姐已經發動人員,在各地去購買糧草了,這個時候不攢糧草,等亂起來的時候,買不到,搶不到,就隻有死路一條,還容易受製於人。」


    「出城之後,來的路人,你應該也看到了,一些長相不似正常人的難民吧?」陸婼問。


    季沫點頭:「見到了,那些人頭大,身小,鸛骨高高,眼球凸,眼眶凹,看起來很嚇人。很小的時候,跟隨爹娘逃難的路上。也遇到過不少。這些年看起來,是越來越嚴重了。」


    「其實你往外走,這樣的情形還更多,也隻有盛京的人才能個個看起來麵色紅潤。各方許多難民,已經有不少城都出不來的,尤其是往盛京的方向,暴君見不得這些,安排人在驅趕。某些偏遠的地方,已經出現□□,過不下去日子的百姓,將城鎮都給占領了,僅僅為一口吃的,隻是普通大多數百姓,不懂什麽叫起義,沒有學過,不識字,也沒有多少學識和對未來的打算。這些□□的百姓,隻差一個領頭的人。隻要這個領頭的人被他們認可,被他們認為可以帶領他們翻身做主,那就是揭竿起義的時候了。」


    陸婼沒有再說話,季沫卻是對糧草的問題上心了。按照陸婼所說的,到時候哪怕許多方揭竿起義,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平定下來的,受苦的果然還是小老百姓。估計被搶走家裏的食物,那是很尋常的事情,不僅會被搶走食物,可能還會被強行征走家裏的男丁,想想就很悲哀。


    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天下大勢,沒有人能阻止,隻有在這場角逐中勝利,才能改變眼前的局勢。她覺得保護陸婼這個任務,真的沒有毛病。


    比較起四處揭竿起義的人,長憶長公主和陸婼合作,一個有謀略,一個有將才之能,二人也都身價不菲,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而那幾個男人,她覺得他們也是有能耐的,壞事就壞在,因為一個陸沁,讓燕朝四分五裂不說,常年戰事,還比不上如今暴君統治的時候呢。所以,他們確實不適合成為這方天下的主人。


    陸婼又去練兵了,季沫靠在原來的位置,迎著太陽的光芒,微微閉上眼,實際上正在用意識瀏覽係統商城。她想看看係統商城裏麵,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幫陸婼一些。陸婼能將她帶到這地方來,不是信任她還是什麽呢?


    陸婼和長憶長公主希望,能早一些成功。


    而她們的想法是相同的,雖然目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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