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無言崖一戰,雖未捉住白止,但將他重傷,已是大大提振了仙門士氣。仙林長清盟的名聲也算是打了出去,身為盟主的喪彪雖未起到什麽作用,但一樣臉上增光。


    此戰,霜塵仙子和陳靈靜兩位女子可謂是大放異彩,尤其是霜塵仙子,本身就是清流胭脂榜的榜首,這次又挺身而出,與之纏鬥,還重傷了白止,在天下定會名聲大噪。


    陳靈靜算是初出師門,但此戰中這份修為和膽識絲毫不輸男子,也讓各大門派之人親眼見識了音流劍法。


    原本以為沈遠之被白止砍下一臂之後,風簫劍門沈遠之、楚雨寒這對絕世劍侶就此隕落,風簫劍門也再無天賦異稟的年輕弟子可以撐起門麵,但未想到這陳靈靜一出世,便打了整個天下人的臉。


    這名女弟子不光修為不低,樣貌亦是靈俏可愛,想必經此一戰,她的名字必會在各個酒樓的說書人嘴裏頻繁出現,不出多少時日,清流胭脂榜的排名又要有所變化。


    無言崖上僅剩些許受傷之人還在此歇息。王仁仙和餘藏海兩人看著碎裂一地的瓷碗和被白止一掌打翻的大鼎,麵無表情。


    少頃,王仁仙側頭說道:“今日一戰,餘少殿主可沒怎麽盡力啊,不然這白止說不定就跑不了了。”


    這話表麵聽著像是恭維,內裏卻也有幾分譏諷。


    餘藏海輕然一笑,淡淡說道:“彼此彼此。”


    “哼。”王仁仙一聲輕哼,麵露蔑色,說道,“那把劍半路被朝堂截去了,你可知道?”


    餘藏海仍舊麵不改色,說道:“知道,我們幻塵殿自會處理好此事的。”


    “哦?是嗎?”王仁仙臉上輕蔑不減,說道,“幻塵殿有這般本事,何必還求我成就你們的千年大業啊?”


    餘藏海這才有了些許動容,但轉而臉上便掛上了一抹邪魅笑容,說道:“你需要那把劍,而我需要你的錢,這不是很公平的交易嗎?”


    王仁仙聞言一窒,輕蔑神色頓消,兩人皆不再言語。


    不多時,喪彪向著兩人走來。


    餘藏海見他前來,輕聲說道:“盟主,魚兒這麽快就咬鉤了,有些意外啊。”


    喪彪說道:“是早了些,魚餌還未下足,等下次再咬鉤時,定然會釣到這條大魚。”


    三人相互一笑,沒再詳說。


    其實,這仙林長清盟的成立,本就是一場計謀,王仁仙,喪彪,餘藏海這三人共同的計謀,不過最先發起成立仙林長清盟的仍是王仁仙,也是他聯絡的這兩人共施此計。


    這三人各懷鬼胎,所要的均是不同,王仁仙粗略算計,便平均了各方利益。喪彪隻要名,身為仙林長清盟盟主,撥正了仙林不正之風的千古之名,餘藏海要錢,是成就幻塵殿千年大業的富足財力,王仁仙隻要劍,白止身上的天何劍,還有幻塵殿不知從哪裏得來的連山劍。


    此刻,霜塵仙子仍躺坐在無言崖上一邊,這一戰她損耗極大,已是傷了元氣,當下麵容蒼白,毫無血色,卻讓她容顏更顯淒美。


    她的弟子雨虹從身中掏出一個瓷綠小瓶,低聲說道:“師父,顧不得那麽多了,先喝下吧。”


    說完,霜塵仙子的三名弟子自覺將她圍住,似是有什麽不好讓外人看見的事情。


    霜塵仙子也未顧及其他,打開瓶塞便將裏麵液體一飲而下,臉上這才恢複了幾分血色。


    喪彪等人見霜塵仙子似有異樣,都以為她傷勢過重,出了什麽亂子,便都圍了過來。


    眾人他一言,你一句俱是關心的話語。


    霜塵仙子朱唇輕啟,白皙勻嫩的肌膚如沾水色,低聲說道:“謝過……諸位了,我沒事的……”


    這份清柔淒美,不知又動了誰的心弦。


    雨寒當即說道:“多謝各位同道關心,家師傷勢未愈,恐不能再度追擊白止了,我等先帶她去山下客棧休息。”


    眾人又再度關心了幾句,方才目送著月痕宮的幾位絕美仙子離開。


    等到了客棧,霜塵仙子躺於床上,臉上虛弱神情才淡了幾分。


    此刻,房中隻有雨泠一人趴在她床邊守著,她關心道:“師父,您不要緊吧?”


    霜塵仙子低聲輕歎道:“這養陰功法皆是如此,我等女子雖本身就是陰寒之體,但將這功法煉至深層境界,仍會被寒毒反噬,用功過度便會折損壽命,紅顏薄命,不過如此啊。”


    雨泠聞言又說道:“師姐那裏還有鹿血,要不您再喝上一點。”


    霜塵仙子搖了搖頭,說道:“鹿血也隻是能止一時寒毒,止不了一世,不過那白止也中了經別離花淬煉的至陰寒毒,想必此刻要比我難受萬分。”


    雨泠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師父,這毒能解嗎?”


    霜塵仙子撫了撫雨泠的小腦袋,兩人雖差數十年歲,但得益於月痕宮功法,兩人容顏皆是不老,看起來不過妙齡而已,此刻不像師徒,更像姐妹。


    “隻有我能解此毒,用不了多少時日,白止定會前來求我解毒,我若不解,便能以此吊他一輩子,他這一生都得為我所用了。”


    雨泠仍是充滿好奇,眨了眨眼,問道:“那要怎麽才能解開呢?”


    霜塵仙子臉頰一紅,在雨泠腦袋上打了一巴掌,說道:“小丫頭不諳世事,不該問的別問。”


    雨泠縮頭一躲,卻仍被師父打了一下,不過師父雖未明說,雨泠心下已猜出幾分,小臉上也露出一抹霞色。


    ………………


    此刻,在一處山壁之下,白止正在潛心運功,內息經絡裏那股寒毒如附骨之疽,縈繞不去,他心中還不時閃現出霜塵仙子的動人姿色,擾的人難以靜心。


    心不靜,真氣便在經絡間亂竄,匯集不到丹田,最後隻能消散,如此一來,便不可調息療傷。


    白止低頭看了看腿間劍傷,手腕處被霜塵仙子抓出的血印仍在,外傷還不算嚴重,唯有體內這股寒毒十分棘手。


    白止曾在書中看過,別離花這等暗器之毒,能攝人心智,現在他經脈尚且堅韌,等到這股寒毒將他經脈裏的真氣盡數散去,無真氣滋養體魄,神智必會著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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