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勤政親民啊。”


    李默高聲道:“我是不是還要向武皇奏表,表彰一下你何大人啊?”


    “不敢,嗬嗬,不敢。這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何不可話沒說完,便一眼瞥見站在李默身後的年輕人了。


    他不禁眉頭一蹙。


    “怎麽,認得?”李默看向他,笑著問道。


    “這……不認得。”


    何不可一口否認了。


    “嗬嗬。也難怪。”


    李默輕搖著折扇道:“何大人,日理萬機。怎麽可能記得這樣一個普通人呢。”


    “駙馬,您到下官府衙,有何公幹啊?”


    何不可心裏已經打鼓,試探著問道。


    李默隻是淡淡道:“幫我生意上的朋友,一個小忙而已。”


    “朋友?什麽朋友?”何不可問道。


    “就是這位。”


    李默讓開了身子,問年輕人道:“你,叫什麽名字了?”


    “這……”何不可一頭黑線。


    這叫朋友?都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就敢叫朋友?!


    “小的名叫李三。”年輕人迴道。


    “哦,李三。”李默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何不可道:“何大人。”


    “下官在……”


    何不可立刻欠身道。


    “他老板還差你多少銀子,我替他給你。”


    李默一句話,直接讓何不可心頭猛地一頂,嚇得差點沒跪在地上。


    “駙馬,您這跟下官開什麽玩笑了。”


    何不可趕緊一臉堆笑道:“駙馬,咱哪敢要駙馬的銀子啊。”


    “這又有何不敢?”


    李默問道:“還有你不敢幹的事嗎?”


    此時,何不可已經是汗流浹背。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怎麽了?”


    李默低頭俯視著他問道。


    “駙馬,不要繞來繞去,下官隻是一個小官。駙馬有事,就大可以盡管提啊。”


    “不要……不要為難下官了。”


    何不可一邊擦拭著汗,一邊緊張的說道。


    這可是武皇麵前的紅人,聽說近日又結交了太子殿下。


    妥妥的踩著金磚路往上走的人。


    他一個衙門小官,就算是沒犯什麽事,跟李默說話,都要加一百二十個小心。


    更何況,如今,李默實是已經掌握了他的事情。


    才會如此對他說話。


    因此,何不可才會格外的害怕。


    李默淡淡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事,自己說吧。”


    “你這一級的官員,我也沒必要彈劾到武皇那裏。”


    “就看你自己交代了。”


    “這……”何不可麵帶著一絲猶豫。


    這等於,讓他自己明牌啊。


    而且,李默肯定是不知道那麽多事情的。


    可是,眼下話又說到這,讓何不可不敢欺瞞。


    李默接著又道:“我隻說一件。”


    “你若是交代不清楚,你可知道何開泰?”


    “何開泰,下官知道……下官知道啊。”


    “他還是下官同族的遠房兄長……”


    李默點點頭,道:“你知道就好。”


    “說吧,你敢錯漏一件一句,你自己知道後果。”


    李默的話,極具威懾力。


    何不可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對李默吐出了實情。


    “駙馬,實不相瞞,告那個棺材鋪老板的,正是下官的外甥。”


    “不過,我外甥上月初八,已經害了心口病死了。”


    “下官實打著,在這件案子上,撈點銀子。”


    “沒想到,就被駙馬撞到了。下官實在是該死啊!”


    “還望駙馬從寬發落下官!”


    這時,站在一旁的李三,早就看傻了。


    他沒想到,麵前的這個人,就是大梁駙馬。


    他竟然還向大梁駙馬要了五兩銀子的租金。


    他已經開始後怕起來了。


    雖然,李默在為他出頭。


    但保不齊事後,還會找他算賬。


    想到此,李三更害怕了。


    他不由自主,剛要往後走。


    “怎麽,想要走?”


    淩玉兒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肩膀。


    “不是,我……我,我不知道這是駙馬啊……”


    李三嚇得臉都變了色。


    “要不,我也跪下吧。”


    說著,李三也跟李默跪下了。


    “起來。”


    李默隻是道:“你何錯之有?”


    “駙馬,我,我不該五兩租金租給您啊。”


    “而且,還是要了您半年的定金。”


    “小的,小的這就把錢退給駙馬……”


    就在此時,衙門口已經引來了一些百姓的圍觀。


    他們當中,有的人是從頭看到尾。


    而有的人,是剛剛湊過來的。


    但是,無一例外,這些人都對這位駙馬欽佩有加。


    之前,他們就聽說過這位駙馬的大名。


    今日終於得見,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又怎能不讓他們激動興奮的。


    “駙馬真是明察秋毫啊!”


    這時,一個挎著菜籃子的大娘道。


    “上次,我兒子因為嚇到了他家的狗,被拿到官府,我們還賠上了十兩銀子,才把我兒子放出來的。”


    “這個何大人,就是黑心啊,就算是一條狗,路過他的衙門口,他都恨不得拔毛啊。”


    “這下可好了,來了李默駙馬,這麽大的大人物。終於要扳倒他了。”


    這些百姓在這裏竊竊私語。


    這邊何不可跪在李默的麵前,把他認為瞞不過的事情,全都吐露出來了。


    就連他和隔壁的王二娘偷情,他都說了。


    李默掏了掏耳朵,道:“何不可啊,何不可,你可真是會作啊。”


    “好好的官你不當,非要禍害百姓,中飽私囊。”


    “我怎能饒過你。”


    “……!駙馬,駙馬!”


    何不可抱住了李默的大腿,哭求道:“還望駙馬從輕發落啊。”


    “下官知道錯了啊,嗚嗚嗚……”


    “哼。狗官!”


    這時,李三指著何不可道:“你何嚐對被你捉拿的百姓從輕發落過!”


    “你害的我們老板,無妄的牢獄之災,花了大筆的銀子,你都不肯放人。”


    “非要我們傾家蕩產不可,你!你,不能饒了你!”


    李三說的義憤填膺。


    與此同時,那些圍觀的百姓也都跟著群情激昂起來。


    “對,駙馬不要饒了這個狗官!”


    “他就是危害一方的惡霸,心都黑了!不能放過他!”


    說著,還有人忍不住激動的情緒,拿爛菜葉和雞蛋扔向何不可。


    何不可就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任憑這些百姓對他肆意投擲。


    蛋黃都流在了他臉上,一聲不敢吭。


    隻因為,在他的麵前,是一位大梁國駙馬,靖國公世子——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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