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最美最痛,或者說,美的是故事,痛的是少年少女們。


    雨時前世對於初戀沒什麽看法,在高強度的學習之下,誰還會在意周圍的人長什麽樣呢?


    又或者說誰會在意自己的打扮呢?而且他還沒錢,沒錢還想談戀愛,食塵去吧?


    而這一輩子,不缺錢不缺成績的雨時比起戀愛還有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那就是眼前衣衫不整的少女,不過說衣衫不整都還是在誇獎她了吧。


    這完完全全就是給自己套了兩件布料就應付了事了啊!他此時才迴想起雪乃對他叮囑過真白缺乏生活經驗。


    真白還睡眼惺忪地向他走來,身上的掛著的衣服還在一點點下墜,柔弱白皙的皮膚以及若隱若現的地方讓雨時連忙退出房間並關上房門。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他起床說起,向來早起的他在起床後就看到了母親已經整頓好儀容,穿著正式地對他說:“雨時,公司今天有一項重要的協商要談,早飯已經做好了,記得叫雪乃和真白起床。”


    說完,雪之下夫人就帶著文件袋,雷厲風行地走出了家門,隻留睡醒後還沒反應過來的雨時眨了眨眼睛。


    他洗漱完後走進廚房瞅了一眼,白米飯,煎雞蛋和味噌湯啊,在霓虹,早飯也會有大米,有時候甚至一碗白飯與生雞蛋就可以拌成一份早餐了。


    不過好在雪之下夫人記下了雨時喜歡煎煮的吃法。


    那麽,在享用早餐前得先去叫醒那兩位小姑涼才行。雨時輕輕走上樓,在雪乃的房間前停了一會兒,不由得迴想起小時候試圖叫醒雪乃的迴憶。


    嗯,昨晚雪乃姐學到那麽晚,今天還是遲一點叫醒它好了。


    所以雨時來到了雪乃對麵的房間,他敲了敲門說道:“椎名桑,早飯好了哦。”


    但是無人迴應,雨時再次喊了一句。


    “椎名桑?那麽我打擾了。”


    雨時推開房門,看到了床上,桌子上地板上有不少散亂的衣物,窗戶大敞開,堪稱一片狼藉。


    這是遭賊了?還是刮台風了?


    雨時看到床上有一個稍稍鼓起來的小隆包,是不是還在抖動,似乎有什麽生物在裏麵。


    如果這裏是自由美利堅的話,麵對這樣的不明生物應該已經開始美式居合了吧。


    他走上前扒開了層層包裹著的不知道是被子還是床單的布料,最後看到一個睡得恬靜的少女的臉蛋。


    她緩緩睜開紅色的眼睛,金色的頭發在日出清晨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燦爛。


    “早。。。?”雨時看著眼前緊盯著他的真白說道。


    “夜襲?”真白麵無表情地說道。


    “才不是啊,話說現在是早上吧。”雨時捂著臉無奈地說道,這個詞是誰教給她的啊,某隻金發雙馬尾有很大嫌疑。


    “好了,快點從被子裏出來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哦。”


    真白從團團包裹著的被子中伸出手揉了揉眼睛,隨後慢慢坐了起來,這個過程中那些被子,毯子似的物體也漸漸滑落。


    在雨時眼裏真白就穿著這兩件鬆鬆垮垮的衣服向他走來,而且步伐不穩,眼皮也在一睜一合中打轉。


    “小心!”雨時看到真白踩上一件衣服,腳下一滑就要以頭搶地爾。


    雨時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一把手抓住真白的手用力往自己身邊拉,這才讓這個冒失鬼加天然呆幸免於難,不過這也讓真白完全靠在他的懷裏了。


    這樣的動作似乎讓真白似乎清醒了不少,如凝脂一樣的身體就這樣靠在雨時胸口,少女身體柔軟的觸感以及鼻尖隱約可聞的清香。


    低頭看去,真白光溜溜的身子就這樣埋在他的懷裏,似乎是想要感受到更多溫暖似的在他的懷裏蹭了蹭,臉上的軟肉微微擠壓著。


    這麽一看,其實還挺可愛的嘛。


    等等,光溜溜?雨時這才意識到真白的“衣服”在剛剛的動作中被扯了下來,雖然用扯字形容不太正確,基本上都是自己滑落的。


    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幾年前的雨時可能還會慌亂一下,但是現在他內心毫無波瀾,在他眼裏這完全是沒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啊!


    “雨時?!”


    雪乃剛起床走出房門想要去叫醒真白的時候就看到了雨時抱著一絲不掛的真白站在門口,不由得驚唿出聲。


    “你,在做什麽?”


    她的第一反應是撥打報警電話,但對方是自己弟弟,向來正直的雪乃在短短幾秒內在親情和道德之間徘徊。


    也許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沒法正常思考,如果是平時的雪乃麵對這樣的情況大概也能分析出來事情的前因後果?


    雨時本來沒有想到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會引起別人怎麽樣的誤會,現在看到雪乃的反應,青春少年抱著全裸睡醒美少女這樣的狀況不發生點什麽事都對不住島國之魂。


    “雪乃姐,先幫我把真白扶迴床上去吧!”雨時雖然不在意真白的各類操作,但有些事情還是讓同為女孩子的雪乃來做比較好。


    雪乃也覺得就這樣也不是辦法,按下心裏的驚訝與些許生氣,走來抱住表情依舊天真的真白,“雨時你轉過身去。”


    “那我先下樓了,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哦。”雨時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離了一次牢獄之災。


    雨時長舒一口氣,雖然這樣的福利經曆對於青春少年來說百年難求千年難遇,但是還請不要再發生了,雪乃姐最後看自己的眼神裏明顯帶著別樣的情緒了!


    一會兒過後,雪乃才帶著真正穿好衣服的真白走下樓,坐在了餐桌旁邊,冰冷的小臉上滿是肅穆,沒有開始吃早飯,而是嚴肅地問道:“雨時,剛剛發生了什麽?”


    仔細想想,她還是相信自己弟弟的人品不會做那樣的事情,而且真白的特點她也了解,但是事物的原因還是要聽的,以免以後發生同樣的事。


    教導弟弟,防止他在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也是姐姐的責任。


    雨時哭笑不得,正想解釋道,一邊的真白卻突然說道:“雨時,ye襲。”


    “什,什麽?”雪乃嚴肅的表情立馬變得震驚,接著起身貼近雨時的臉大聲教訓道:“我可不記得把你教育成這樣的孩子,雨時!”


    這,不對吧?


    “等等!雪乃姐!聽我說啊!”


    雨時躲開眼前突然放大的雪乃的臉,靈光一現,把手搭在真白的肩膀上說道:“真白,你知道ye襲是什麽意思嗎?”


    “嗯,男生,走進睡著女生的房間,開始脫下女生的衣服。。。英梨梨是這麽說的。”真白淡淡地說道,臉上完全沒有正常女生羞紅的表情。


    對她來說應該不明白這樣的事情到底哪裏讓人害羞吧?


    雪乃的表情已經逐漸恐怖起來,甚至連餐桌上都彌漫著讓人唿吸困難的壓抑氣氛。


    危險預知,on!


    雨時想要解釋一下,卻被真白純真地補上最後一刀。


    “雨時,突然用力,好痛,但是後來在雨時懷裏很舒服。”


    麻了,麻了,毀滅吧,我雨某人一世清白毀於一隻真白,這下是跳進東京灣都洗不清了。


    “雨時???”雪乃微微一笑,一把拉住雨時的手,往書房的方向拉拽,“可能是姐姐我在國外疏於教導,今天給你好好補上來”


    今日的雪之下家,依舊和諧。。。至少在解開誤會之後是如此。


    精神疲憊,雨時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沒精打采單手撐起下巴。他當時是如何機靈地想到讓真白來解釋原因的?


    “早上好,雨時。嗯,你好像沒什麽精神?”英梨梨雙手叉腰,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可不能熬夜看漫畫啊,還有今雪老師,你什麽更新呢?”


    原本聽到英梨梨告誡自己不能熬夜事,雨時就想吐槽英梨梨那毫無規律的作息,但是在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雨時更加鹹魚地趴在桌子上。


    更新是不可能更新的,我雪之下雨時就算。。。


    算了算了,他還是不說了。


    “新書。。。已經寫好大綱了。”雨時勉強迴答道,實際上卻連新文件夾都沒有建。


    “真的嗎?!”英梨梨眼裏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她兩隻手都搭在雨時肩膀上,興奮地湊過來說道:“什麽時候出版?發布之前就讓。。。”


    說著它才發現自己和雨時的臉隻差幾根手指的距離,這麽近距離地觀察雨時目若朗星,眉如墨畫的臉頰。


    一點羞紅赫然蔓延,她慌忙起身後退,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梳理著她那對都可以注冊為品牌的標誌性雙馬尾。


    “英梨梨?”雨時感覺自己這位青梅竹馬最近的狀況不太正常,這反應怎麽看都像是小說裏女生對男主芳心暗許的樣子?


    “啊哈哈,沒事了,我先迴座位了。”


    英梨梨感受到來自雨時過於熱烈的視線,已經不堪重負忍不住敗退下來。


    好歹自己也是看著這小姑涼長大的,雨時隱約察覺到英梨梨對自己似乎有種不同尋常的情感,但是如果這樣妄下結論,最後隻會尷尬收場吧。


    所以,雨時靜觀其變,嗯,這個時候隻要微笑就好了。


    而坐在教室另一邊的一色在和好朋友們交流之間,悄悄地打量雨時那邊的情況,看到英梨梨毫無違和感地對雨時做出那些親昵的舉動,一色默默咬住下唇。


    雨時一如往常地上完了今天的課程,中午英梨梨自然也理所當然地跟上了他。


    隻是,今天的一色格外的安靜,就像在忍耐著什麽一樣,眼睛中的情緒跳動著卻沒有顯露在表情上。


    英梨梨今天也不知為何地早早離開了學生會,大概是畫稿還沒解決完吧?


    但是雨時還積壓了一些文件需要處理,雖然已經確定把會長的位置舉薦給比企穀小町,但是現在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的。


    漸漸的比企穀小町和川崎大誌也離開了,整個學生會隻剩下了雨時和一色。


    一色麵色恬淡地看著在落日餘暉下批改著各類事項的雨時,這樣的場景已經多久沒碰到了?


    迴想起國一不知為何收到雨時邀請擔任了副會長職務,那個時候自己還一點忙也幫不上呢。


    轉眼間就即將麵臨升學了啊。


    “會長。”一色輕聲問道,這個問題她思考了兩年。“當初為什麽要來邀請我擔任副會長呢?”


    雨時閱覽文件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但沒有抬起頭來,他當然記得原因了。


    自己用探測眼看出了一色擁有著人際交往lv6,這樣的人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直白一點大概就是我正缺這麽個工具人。


    這樣的理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啊!


    不過,最後決定邀請對方的原因還是自己看到一色所做的那件事,記憶迴到剛入學的雨時,不止一次看到了校園內的霸淩行為。


    這種行為有多常見?


    常見到但是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沒人伸出援手,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冷眼旁觀,或者視而不見。


    這就是人類的惡劣根性吧。


    雨時這樣想著,剛想動手解決這件事卻突然聽到一邊喊了一句,“喂!你們這些家夥,想對我的朋友做什麽啊!”


    一個褐色短發,身材還不到那些施行霸淩男女生胸口的女生大義凜然地站在他們麵前。


    這就是一色。


    被欺負的那個女生也不知所措地看向突然闖進來的女生,顯然她也並不認識一色。


    “哈?新生,要對前輩尊重一點啊?!”幾個穿著看起來像是要模仿大人卻尚未成功的女生圍了過來,後麵的幾個男生站在她們身後,雖然沒說話但已經在釋放壓力了。


    “那,那種事對你們這些家夥是不可能的!”一色雖然嘴上這麽硬氣,但是瘦弱的小腿已經在打顫了。


    “你這家夥!”為首的那個女生一把想要抓住一色的頭發,一色害怕地閉上眼睛連躲閃都沒做,她不過也隻是一個愛逞強的小女生罷了。


    啪!清脆的一聲打擊聲響起。


    雨時出手了,他拍開那個女生的手,雖然稍微留情了,但對方的手腕依舊紅腫了起來,呀嘞呀嘞,體質7的力道真是不好控製啊。


    “好痛!竟然是來救自己馬子的?漫畫看多了吧!”那個女生捂著手腕,惡狠狠地說道。


    一色此刻也睜開眼睛,該喊痛的不應該是她嗎?她抬頭一看雨時完美無瑕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是他幫了我?心髒噗通噗通地劇烈跳動。


    這個時候她有點相信世界上存在一見鍾情了。


    後麵的幾個男生見狀也慢慢把雨時圍了起來,至於後麵的發展,當然是慘不忍睹,單指那些男生,大概沒被創死吧?


    雨時收拾完這些可迴收垃圾後就拍了拍衣服,一聲不吭地離開了。至於為什麽不問名字,當然是探測眼已經看過了。


    “那個,非常感謝!”一色朝著雨時離開的背影鞠躬大聲道。


    雨時沒有迴頭,舉起手示意了一下就離開了。


    而一色已經完全沉湎與這次就像是童話一樣的英雄救美了,哪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生抵擋得住這樣的經曆?


    雨時決定了,他要掌握這所學校的一切,隻有實力足夠才能讓汙穢之事剔除視野,這也是為什麽他建立風紀委並“收服”一群不良的原因。


    將霸淩根除島村中學。


    他需要一個助手,或者是一個代言人,剛剛那個小姑涼就不錯。


    “會長?”一色的詢問聲將他拉出迴憶,迴到現實。


    雨時淺笑一聲,拿起下一張文案看了起來說道:“也許是因為看你比較順眼吧。”


    一色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迴答,她有些意外,但還有話想要問:“會長,你決定好要去哪所高中了嗎?”


    雨時整理好桌麵上的文案,起身走到了窗口,這裏正對著學校操場,不少運動社團在這裏訓練,揮灑青春汗水。


    “東京的秀知院學園,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去那裏。”雨時微微垂下眼眸道。


    一色看著逆光下雨時的背影,心中的感情再也壓抑不住了。


    “不過適合一色的高中,我比較建議總之武,陽乃姐就是在哪裏畢業,雪乃也打算考這所。。。”


    “不要!”一色打斷了雨時,她眼裏噙著淚光,臉頰微紅,直視著驚訝得轉過身來的雨時。


    “會長,不管你去秀知院也好,去總武高也好,我都想要和你一起!我啊,喜歡會長!”一色向雨時展現著這份持續了兩年的戀情,隨著時間愈發醇厚。


    雨時呆愣在原地,他也許有所察覺,也許心知肚明,但是他沒做好麵對這份感情的準備,他想要一成不變的生活就好。


    但是眼前鼓起勇氣,向自己人生唯一一次的初戀表達感情的少女,她眼睛裏的倔強與期待都被雨時看在眼裏。


    不能迴避!不能迴避!


    要好好地正視這份感情!


    即便,是最殘忍的拒絕。


    “抱歉,一色,我,還不想談戀愛,對不起。”雨時罕見的斷斷續續地說話,他不敢直視一色,對方傾注的感情,他無力迴複。


    意外的是,一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抬手擦了擦濕潤眼眶,還有微微紅暈。


    “果然是這樣嗎?終於說出口了。”一色像放下什麽重擔一樣輕鬆地說道:“謝謝你,會長。明天見了!”


    說完,她轉過身就小踏著離開了學生會。


    雨時看向她離開的背影,像是在大雨中堅持的新葉,他握住拳頭輕輕敲打著額頭,“真是,糟糕透了,我。”


    但是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比起拒絕更糟糕的,是曖昧不清啊。


    一色蹲下來抱住自己蜷縮在天台的背光處,被初戀拒絕怎麽可能這麽釋懷呢?


    不過是女孩子在憧憬對象麵前最後的倔強而已,她把臉埋在膝蓋裏,不讓世界看到她的淚水,小聲抽泣。


    英梨梨站在天台門後,默默無言,她想要去安慰一色,但這樣也隻會讓對方的自尊受傷,誰也不希望現在的樣子被人知道,所以她慢慢離開,不留聲響。


    青鳶花盛開於秋天來臨之際,而跟著花苞一起在風中燦爛搖曳的——還有逐漸綻放的心緒。


    英梨梨也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卻怎麽樣沒法將它訴與他人。


    雨時抬頭看著飛鳥劃過的天空,初戀不是愛情,初戀更像一場童話,但願她能盡快走出這個初戀陰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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