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近日可聽到什麽謠言?”


    “倒是聽說了些。”


    “哦,是什麽?”


    “有人對我說,先生此番入蜀,明麵上是來封爵,暗中則是來丈土分地的。”


    “哼,一派胡言,莫說是王爺,就是蜀中其他官員,昔日在我入蜀之時,何嚐不是多有照應?”


    劉璋摸了摸腦袋,心想,張謙後幾次入蜀倒是真有不少人歡迎奉承,隻是第一次,磨刀霍霍的可不少。不過現在的張謙,怎麽說就怎麽是吧!


    “先生說的是,不過國公欲在蜀中分地,小王一定第一個鼎力支持。”


    “看來王爺還是不信我,王爺不妨想想,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我何時騙過王爺?”張謙麵不紅心不跳的說道,至少在劉璋的視角,張謙或有以勢相壓,但絕對沒有欺騙。“本公可以和王爺保證,此番入蜀,我絕不會插手土地一事。”


    “是是是 !”劉璋一時摸不著頭腦。


    張謙繼續說道:“不過我和你提起此事,是想告訴你,洛陽附近的確在幹這種事,而某人在陛下麵前指出,蜀中的土地都在王爺的名下,王爺,你說如果事實證據俱在,陛下會怎麽想?”


    “冤枉啊,蜀中的地是朝廷的,我身為州牧,隻是代為管理而已。”


    “此事王爺不必和我解釋,王爺最好把土地簿冊清點好,然後呈一份給陛下,把這朝廷的地和王爺的地分清楚,陛下看著簿冊一目了然,自然就不會懷疑王爺了。”


    劉璋心都在滴血,原本無論是朝廷的地,還是他名下的地,最後不都是入他的府庫嗎,現在好了,不僅朝廷的地不歸他,怕是自己的地也保不住了。


    “先生,自是小王原先積累的錢財都拿去支援陛下北伐了, 現在要是一點土地都不留,這宗族還有先父遺留的故舊該如何養活啊?”


    張謙咳嗽一聲,“我隻是提醒王爺要自證清白,可沒說要王爺把自家的土地也交出去吧?


    對了,臨來的時候,陛下和我說了,他本有意將蜀地都分予王爺,不過被某些人阻止了。陛下無奈之下,便把成都以西,蜀郡的西南部還有蜀郡屬國的東部作為王爺的封地,還準許王爺在成都北部興建一座王城,已宣示王威。”


    劉璋臉一黑,心想,這原本的宮城他住的就挺好的。


    “王爺莫非是嫌土地小了點?唉,其實我也這麽覺得,蜀中確實小了點,陛下本有意是把最富饒的膠東封給王爺的。”


    膠東,屬於青州的最東麵,齊地,和蜀郡相隔了十萬八千裏。


    劉璋一聽,趕忙說道:“近點好,近點好。而且國公如此大功,尚且沒有一郡之地,小王能有這麽一大塊地,已經足矣。”


    “王爺滿意就好,陛下還說了,從現在開始,天底下就沒什麽州牧,不過陛下雖然不能把整個蜀地封於王爺,王爺卻仍能坐鎮王城,監控整個巴蜀,這益州刺史一職,我就還給王爺了。”


    刺史一職,本隻是六百石的監察官,不過在東漢末年,因為地方坐大,所以許多刺史已經逐漸有實權,就好像張謙從劉璋這領了個刺史的虛名,就能管控整個巴地。


    不過劉璋的這個刺史職,隻能是個監察官而已,甚至於,連真正的監察都做不到。


    之所以這麽封,隻是為了避免百姓說,劉備剛得了天下就卸磨殺驢。至於上層人士,明白朝廷這個治理體係,都應該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陛下準許王爺治下有一萬戶,王爺現在可派人前往西麵接管郡縣,如果戶籍有不足的,可以從蜀郡征調。至於王爺手下的官吏,隻要王爺願意帶走的,都可以帶走,成為王府屬官。”


    劉璋一聽,他還真不怎麽虧。雖然他之前是益州牧,明麵上整個益州都是他的,可實際上他也隻是替天子牧民,手下官員可以找個各種名義反對他的意見。


    但現在,他是朝廷實封的親王,整個屬國就是他的地盤,裏麵的山水土地人口都是他的財產,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王爺不是擔心無法供養族人以及曾經的舊部嗎?我可是聽說了,從這往西有大片肥沃的土地,至於更西麵的蜀郡屬國那裏,還有大量未開墾的山地,如今涪城那邊已經積累了不少梯田、還有坡地種桑的經驗,王爺隻要學以致用,還怕供養不了這點人?


    還有王爺提及的支援陛下北伐,王爺可別忘了,您的錢可不是直接支援給了陛下,而是投入了錢莊。這些錢並沒有消耗掉,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


    劉璋抬起頭,看著張謙,意思是:這些錢難道我還能要迴來?


    “這是當然,錢莊裏投錢的人那麽多,如果陛下或者是我貪墨了,豈不是一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王爺的錢不僅能拿的迴來,而且還有利息。不過王爺確定要拿出來嗎?”


    劉璋心底剛起了心思,馬上就警醒了。


    存在錢莊裏,那就是他對劉備讚助的證據,一旦拿迴來,那可就沒了。


    而且這麽一大筆財富露了出來,他也怕人眼紅啊!


    “王爺可知道現在幹什麽最賺錢?”


    “當然是挖礦啊!”


    張謙自問自答道。


    “不過陛下已經著手將各地鹽鐵礦場收為國有,普通人要想參與自然是難了,不過朝廷單獨也開采不過來,所以準備找人入夥,這錢莊自然是最大的勢力。王爺有沒有意再投入一點,然後以錢莊的名義投資礦山,這樣一來,錢賺的不僅多,而且賺的隱晦,最重要的是,不需要王爺投入一分心思。”


    張謙此刻就像欺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一般,循循善誘道。


    劉璋腦子有點痛。


    采礦賺錢他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這錢在帳上,和錢在庫裏,還是有區別的。


    隻是張謙主動開口向他提投資,他敢一點都不表示嗎?


    “王爺可得早做決定,這賺錢的買賣想要參與一手的可多著呢!”張謙繼續蠱惑。


    劉璋心在滴血,不過他又在告訴自己:


    張謙確實沒騙過他,他的錢都在錢莊的帳上掛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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