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


    劉備先前得到的消息還是馬良沙摩柯深陷重圍,後續雖也有消息送達,但是就和夏侯惇一樣,曹丕那邊也放出了不少假消息,劉備一時是真假難辨。


    最近,劉備更是聽說,南陽天空,再次降下天災,烈火從燒了一夜,變成一天一夜,現在,已經是三天三夜了。


    劉備心裏急啊,但想到潼關那次著了曹操的當,此時又沒有大將跟在身邊,劉備隻能不斷派人前往宛城方向打探消息。


    襄陽城附近也同樣人心惶惶,甚至還有流言傳出,說有人打起盟友重拳出擊,遇到真正的敵人就疲軟無力了。


    就在這個時候,馬良迴來了。


    劉備萬分焦急,卻又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怯,所以靜候在城內。


    “季常,前方戰況如何?”馬良一進屋,劉備就急切的問道。


    “恭喜主公,我軍大勝,曹丕敗退河北,其慘烈之狀,堪比曹操敗走華容。”馬良跪倒在地,恭敬的遞上了軍報文書。


    劉備聽聞馬良這麽說,隻恨自己沒多長幾隻眼睛,拿著文書的手同樣不停的顫抖。


    “好,真好,真是太好了!”劉備激動的說道。


    這時候,馬良又拿出了諸葛亮和張謙路上寫的信。


    劉備看過,握緊雙拳大聲的說道:“蒼天助漢啊!”


    然後很快將馬良扶起,“季常,這一次難為你了。”


    “在下輕敵冒進,著了曹丕賈詡的道,損失慘重,還望主公治罪。”


    “何罪之有啊!此番遇難的將士,我一定要厚賞,凡是家中有父母妻兒的,一律由州郡出錢供養,無子嗣者,從族內旁支或者郊野遺孤選一義子繼承其爵祿,使其香火不斷。”


    “在下替死難的將士多謝主公。”馬良再叩首,此番死的最多的就是馬家還有沙摩柯所帶的族兵。有了劉備這句話,他也可以跟族人交代了。


    “不僅死去的要賞,活著的更要賞。”


    “主公,先生還有大兄吩咐我轉告主公,此時大戰為結,不宜大加封賞,否則眾將暗存比拚之心,心存不公之念,怕是不利於接下來的戰事。”


    聽到馬良這麽說,劉備也冷靜了下來。


    “對對對,孔明還有子讓那邊還說什麽了?”


    “先生已經趕往洛陽,倒是沒有多說,隻是大兄還有徐軍師那邊讓我告訴主公,盡可能的多準備一些物資運往南陽,還有,等開春之後,希望主公能夠巡幸一趟南陽。”


    劉備明白諸葛亮徐庶的意思,這是要收服人心。


    “對了,先生讓我告訴主公,說那天火不是真的,先生其實用了一些——”


    “季常不必言說,那就是天火,天降業火,興我炎漢。還請季常寫一篇當夜的見聞,將‘事實’公諸於報紙之上,我要讓世人都知道,火德興盛,漢統不衰。”


    “喏!”


    馬良剛剛答應,劉備就拉著他的手進入室內,“季常一路辛苦,可是我好奇心勝,還是得請季常將戰場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知於我。”


    走了幾步,劉備又拍了拍腦袋,“快,快去告訴子仲,讓他準備酒宴,務必請孫將軍赴宴。”


    ……


    宴會上。


    赴宴的不僅有襄陽及周邊的大小官員,還有各地有名望的世家子弟。


    孫權來到宴會,昔日的他,作為江東之主,自然喜歡這種熱鬧宏大的場麵,此時身為階下之囚,卻是麵色僵硬。


    孫權的位置位於前列,隻是桌案上隻擺著一小碟肉,接著就是些許醃菜,連酒都沒有。


    孫權心中冷笑,這劉備怕不是打了敗仗,想要勒索眾人一番,然後跑路了吧?


    什麽存人失地,存地失人這一套,孫權倒是想看看,這一次曹丕再打過來,還有誰會幫助他劉備。


    眾人陸續到齊之後,劉備才拉著馬良的手從內裏走出,在孫權的眼裏,劉備臉上仍舊是那張看似敦厚,實則暗懷鬼胎的賊臉,那淺淺的微笑就是他最毒的利器。


    見到劉備出來,眾人都站了起來,步騭暗示了孫權幾次,孫權都無動於衷。


    劉備稍稍擺手,仿佛沒見到孫權一般,“今日事出緊急,前方又戰事吃緊,所有沒有好酒好肉招待諸位,不過此時,卻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諸位。”


    眾人都坐下之後,劉備才示意馬良開口。


    馬良拿出了先前的軍報,對著眾人說道:“我軍於五日前,在魯山之東,昆山之北,以五萬大破曹軍十五萬,曹丕敗走河北,許昌開封等地已經陸續歸於大漢治下。”


    襄陽之人多少也已收到一些消息,不過裏麵真假參半,眾人一時都無法確認。


    此時聽馬良這麽說,當即有人起身。


    “這真的是皇叔之幸,漢室之幸啊!”


    “這……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此番領軍的乃是文昌侯子讓先生,先生從洛陽直奔南陽,三天之內,跨越一百一十餘裏,將曹軍困在滍水以南。大戰之夜,業火從天而降,僅一河之隔,天火於我軍秋毫無妨,卻對曹軍毫不留情。曹軍為天火所攝,爭相敗走,先生乘勝追擊,黃忠魏延,張任吳懿等將斬獲無數;之後,曹丕又遇到了沿汝水往上的諸葛軍師還有關將軍,此一戰,曹丕幾乎喪命。”


    馬良說的言之鑿鑿,眾人像是聽說書一般。無論真實想法如何,臉上都是一番驚奇喜悅之狀。


    此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我聽說,一百年前是隕石天降昆陽,讓光武皇帝打敗了王莽,這一次,又是業火天降。怎麽就這麽巧呢?”


    孫權擺明了是不信。


    劉備卻是笑出了聲,此時你們覺得越是巧合,將來被世人所知,就更像是天命所歸。


    不等馬良說話,宴會上已有一人站出。


    “此事我倒是略有聽說,先前還不知真假,我聽說那天火從天而降,不僅焚燒了曹軍,還在天上形成了二十四個大字,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確有其事!”馬良肯定道。


    這人才把這二十四個字說了出來。


    “天降業火!”


    “澄清玉宇!”


    “漢室當興!”


    “曹賊當滅!”


    “龍戰玄黃!”


    “德佑萬民!”


    “這……這怎麽可能,天上出現文字,這要不是天人襄助,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事?”


    這時候,眾人也紛紛接受大戰得勝的事實。


    有聰慧之人已經起身上前拜倒在地:“這二十四字寓意漢室當興,最後又有‘龍戰玄黃’、‘德佑萬民’,這八個字裏就蘊含了‘玄德’而字,莫不是劉皇叔就是興漢之君?”


    另有一人起身,拜倒在地,“劉皇叔文武兼備,胸懷仁義,手持刀槍,正符合了龍戰玄黃,德佑萬民的意思,此乃天命所歸。漢室糜爛數哉,正因缺乏明君治世,如今劉皇叔天命所歸,在下懇請劉皇叔順天意,從人願,登天子位。”


    此戰結果一出,劉備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有人帶頭,眾人紛紛起身,“我等懇請劉皇叔(主公)即天子位。”


    “啪嗒!”


    有人的筷子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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