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曹操依賈詡計與韓遂軍前會麵。韓遂幾次提起議和之事,都被曹操避過不談,反而嘮起了家常。


    此時的韓遂麵色有些古怪,不過曹操隻當對方求和割據渭南不成,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會晤良久之後,曹操滿意迴到了大營。


    不久後,西涼軍中果然出現大亂。


    “文和之計成矣!”曹操大笑,於是命令將士抓緊時間搶渡渭水,並給自己也著上了甲。


    “主公莫非忘了前日之險?渡河危險極大,由夏侯淵,徐晃等將軍領軍便是!”荀彧、程昱急忙勸解。


    “時不我待,早一日解決西涼之人,也可早一日出兵漢中,否則,漢中一失,必然關中震動,我等危矣。”


    在曹操眼中,西涼軍不過是土雞瓦狗,若不是自己趕時間,按照先前荀彧的計劃,兩邊對耗,恐怕西涼軍不久後也要士氣低迷,軍心潰散。


    此番,賈詡采用攻心之計,那馬超不過一莽夫,如何能夠識破?


    曹操不顧荀彧程昱的勸阻,執意親渡渭河。


    命令夏侯淵、徐晃、朱靈等將領帶步兵精銳搶先渡河,然後自己帶著曹休曹純率領虎豹騎方便後續追殺西涼潰軍。


    “此番必一戰而定關中!”曹操躍馬揚鞭,於陣前閱軍道。


    “必勝!”


    “必勝!”


    ……


    夏侯淵、徐晃等將渡河後,發現西涼軍中鑼鼓震天,廝殺成團,營外倒了許多旗幟,顯然不少西涼將士見狀已經趁機西逃。


    夏侯淵與徐晃從東西兩側各自殺入西涼軍營。


    但是徐晃突然察覺不對,因為這一路走來,地上雖然也有不少血跡屍體,但是相比於西涼軍的人數,和先前的廝殺聲來說,無論血跡還是屍體,數量都太少了。


    徐晃派人告訴夏侯淵,事情不對,可能有埋伏!


    結果派出去的人被夏侯淵以擾亂軍心之名直接斬殺了。


    徐晃迴頭,看到曹操已經渡過渭河,心中歎息一聲,此時已是箭在弦上,即便前方是埋伏,也不得不迎頭而上。但出於安全考慮,徐晃還是再派人前去通知曹操。


    等徐晃夏侯淵衝進大營,一路衝殺,發現除了大營外圍,裏麵居然都是空的。


    曹操的作戰方式,向來是先派步兵消耗敵方的士氣,然後派遣虎豹騎衝殺,所以此時他的行軍並不快。


    隻是突然間,他發現側麵傳來陣陣馬蹄聲。


    “龐德在此,曹操拿命來!”龐德一馬當先,身後是上千鐵騎,所過之處,煙塵漫天。


    曹操此時哪裏還不明白,他上當了,可是這時候,越發需要鎮靜,於是手指著龐德說道:“誰與我拿下此賊?”


    曹休一拍馬臀,挺身而出:“西涼賊子,曹休在此!”


    兩人一交手,曹休為之一驚,“這西涼莽夫好大的力氣!”但想到曹操就在身後,曹休卻不曾有一絲後退。


    龐德輕蔑一笑,大聲說道:“曹家小兒,你家丞相危矣!”


    說罷,另一側,又一支騎兵殺出,領頭者,馬岱是也。


    不等曹操說話,曹純迎了上去。


    曹操看著兩人爭鬥,詢問程昱,這人是誰?


    程昱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此人好像是馬超之弟,馬岱。”


    “西涼人竟個個勇猛如斯乎?”曹操感歎道。


    程昱歎了一口氣,哪怕身處危難,自家主公偏愛勇將這一點都改不了。於是連忙勸說道:“丞相,還是快想辦法撤迴去吧!”


    “不,還要再等等!”曹操大聲說道。


    馬超不現身,曹操就不能決定往哪個方向逃。


    這時候,曹操得到夏侯淵徐晃的傳信,說他們正在受到韓遂,楊秋,張橫等人的圍攻,情況十分緊急。


    “啊——”曹操大喝一聲,把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然後程昱就聽見曹操小聲嘀咕道:“這馬超何人,不僅能識破文和的離間計,還能將計就計算計於我?”


    “丞相,當務之急,還是盡快……”程昱話還沒說完,曹操擺了擺手。


    “傳令徐晃夏侯淵,其他方向隻做防禦,然後全力攻打韓遂,務必要將韓遂斬盡殺絕。”


    程昱眼前一亮,西涼軍之間全靠實力說話,曹操避過其他人專攻韓遂,定然使得韓遂無心應戰,原先就與韓遂有隙者甚至會作壁上觀。


    曹操如此情況還能如此冷靜沉著,程昱心中萬分敬佩。


    傳令兵離開後,曹操又對身邊眾人說道:“我們身後還有數萬大軍,頃刻之間便可來援,此戰勝利在我!”


    渭水北岸,聽到曹操遭到埋伏的消息,賈詡滿臉的難以置信。


    此等情況,荀彧也顧不上其他,立刻召集軍中諸將,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渡河救迴曹操,隻要能把曹操救迴來,哪怕剩下的人都死了也在所不惜。


    就在這時,賈詡突然清醒過來,說完,“南岸已經危機重重,即便把三萬大軍都派過去也隻是徒增混亂,依我之計,可遣一萬人前去支援丞相,剩餘大軍全部去奪潼關。”


    荀彧長於軍略,卻不通戰術,聽到賈詡的說辭,點頭答應了下來。


    南岸。


    馬岱與曹純已經相鬥數十迴合,雙方軍馬都有損傷。


    “西涼小兒,不過如此!”曹純大喘著氣說道。


    馬岱並不言語,雙手緊握長刀緊緊盯著曹純的脖子。


    隨即一聲馬鳴,雙方再度展開攻勢。


    就在兩人即將交鋒之時,曹純突然開口,“馬姓小兒,你忘了你父兄了嗎?”


    馬岱一頓,曹純抓住時機。


    這時,一杆銀槍飛來,眨眼之間,已經透過曹純的胸膛。


    馬超一身藍白盔甲,狼形頭盔帶著一簇白纓,身騎白馬如同一陣風掠過,抽出帶血的銀槍,頭也不迴的朝曹操殺去。


    “全軍出擊,與我衝殺曹賊!”


    “殺!”


    所有西涼將士都將目光注視到馬超身上,然後大聲呐喊“神威天將軍”,接著,便一同向曹操殺去。


    “馬兒休狂,許褚在此!”上一次,許褚為了保護曹操,隻能站在船上防守,此番雖中埋伏,卻可了了他與馬超一戰之心。


    “西涼的兒郎們,隨我誅殺曹賊!”馬超並不應戰,提槍格擋,隨後依仗駿馬神速徑直殺向曹操。


    “我竟然要命喪於此?”曹操以為赤壁是他生平最大的敗績,但是現在,他發現,今日危急,更在華容道之上。


    “丞相莫慌,曹洪在此!”


    曹洪上前抵抗,卻被馬超一槍撇開,連同戰馬直接摔倒在地,曹洪毫無懼意,起身再度攻向馬超。


    “丞相快走,我來墊後!”


    “休要走了曹賊!”


    他跑,


    他追!


    “曹賊,今日你插翅難飛!”


    “今日西涼諸將,何以都識得我麵目?”曹操一路跑的魂都快丟了。


    此番慘狀,有詩為證:


    孟德十萬戰關中,兩渡黃河欲建功;


    文和毒計亂天下,離間不成逃命匆。


    銀槍挑動風雲變,孟起一心逐曹公;


    聯軍不是真藏慧,為有張聖帷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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