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韜想問接下來怎麽辦,卻見張謙把白絹布直接丟入火盆。


    “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這幾天正常外出,如果有叫‘張三’的聯係你,不要和他說話,直接告訴我。”張謙在石韜手心中寫道。


    隨即大聲道:“這劉將軍也太不小心了,新送來的錦袍居然破了這麽大一個洞,一定是護送之人沒保管好。”


    說完,張謙拿著錦袍出門去找徐母,“母親,母親,幫孩兒把這衣服補一補。”


    看著張謙舉動,石韜這才感歎,什麽叫做果斷而不失縝密,慷慨而不失謹慎。


    第二天,石韜正在街上一路邊攤喝薑湯,他已經打聽到,那陳楨原是劉表的使臣,看來劉備是在使臣路過新野的時候往裏麵塞了一個人或者直接收買了一個。


    而此時石韜所在小吃攤正是離使臣住處最近的攤子,他已經坐了很久,這時,一個容貌不揚的男子走了過來,坐在他對麵,同樣要了碗薑湯,不過卻沒急著喝,反而坐下用手指沾著薑湯寫了個“三”字。


    石韜一愣,隨即兩人對視了一眼,石韜謹記張謙的話,什麽也沒說,匆匆把薑湯喝完就離開了。


    迴到家後,石韜把這事和張謙說了。


    張謙點點頭,拿出一件普通衣服,丟給石韜,讓他穿著上街,“如果那人再和你接觸,你就把他推雪地裏或者把湯水不小心灑他衣服上,然後把這件衣服賠給他。”


    石韜點點頭,他知道張謙肯定把要說的寫在布上,然後縫製到了衣服裏。


    石韜過了晌午才又出門,他沒有第一時間奔赴使臣住處,反而在街上閑逛了許久,最後又迴到了那處小吃攤。


    “天太冷了,給我來碗薑湯。”石韜掏出一枚銅錢丟在桌上。


    果然,沒過多久,那先前寫下“三”字的人又來了,石韜依計行事,打翻了薑湯,爭吵一番後無奈的把身上的衣服賠給了對方,為了演的更真,石韜還把對方的濕衣服扒了迴來。


    石韜迴到家中後表示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又在桌上比劃著問道:“接下來,劉將軍派來的人會怎麽與我聯係,需要我注意什麽?”


    張謙微微一笑:“我在信裏隻表達了一個意思。”


    ……


    司空府內,那和石韜打交道的人正站在曹操麵前,同時,房間內一邊站著程昱,一邊站著曹丕滿寵。


    “你說那徐庶不僅真的找到了錦袍中的密信,還按信中所寫給劉備迴了信?”曹操瞪大了眼睛說道,顯然十分的憤怒。


    原來,不僅這張三不是劉備的人,那荊州來的陳楨也是假的。


    因為先前徐庶不肯接受當陽亭侯一事,曹操越想越是疑心,所以就找來程昱問計,想要試探一番,而後又找來曹丕滿寵,讓校事府的人安排了一出戲。


    如果直接以劉備的口吻寫信問計徐庶,徐庶不可能相信,因為進出鄴城的事物都會受到巡查,徐庶絕對不會相信劉備會如此粗枝大葉。


    所以程昱就諫言來個信中信,故意在信中留下破綻,讓徐庶主動去發現錦袍中的秘信。


    這樣一來,更可以試探出徐庶是否還有忠於劉備之心。


    而這計中計,自然會更讓人信以為真。


    曹操沒想到的是,徐庶不僅很快發現了錦袍中的密信,而且幾乎沒有猶豫,就給劉備迴信了。此時曹操覺得,這不僅沒有把他一直以來的恩賜記在心中,更是絲毫不忌諱他的威嚴,簡直是膽大包天,愚蠢至極。


    “砰”的一聲,曹操直接把茶杯砸到了地上。


    “給我把衣服撕開,看看他給劉備的信件裏寫了什麽。”


    程昱接過“張三”的衣服,當著曹操的麵撕開。


    “哼!”曹操一看,裏麵果然找到了書信。


    “庶與將軍分別兩月,心中亦是十分想念。”程昱開始念道。


    曹操把頭轉向一邊,胸口的抖動暴露了他的情緒。


    惡心!


    “感將軍放庶北上,庶已決心不為曹操獻一計一策。今夕一信,庶願為將軍再獻最後一策。”


    “他倒是忠心。”曹操再度冷哼一聲說道。


    “朝廷兵勇之多,遠在你我當日計算之上;曹操南征之誌,亦超當日你我想象之堅。”


    “莫說將軍剛及一萬之眾,便是荊州劉表,連同東吳孫權,益州劉璋,也難當朝廷百萬大軍。”


    “算他明白!”曹操嘴角微微翹起,幸好當日徐庶向曹衝索要文書時,他留了個心眼,不僅送了許多過時的,還故意誇大了許多數據。


    “為今之計,若不降,隻能退走矣。荊州、揚州、益州皆非久留之地,隻有橫穿荊南,直往交州,方可得一線生機。”


    “走為上計,徐庶之策,不過如此!”曹操聽到這,已經完全放心了。


    “此外,庶雖有拖延朝廷南下之策,扭轉天下一統之機,然,隻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反使得荊州百姓久陷戰亂之中耳。其中詳細,請恕庶不便相告,望將軍念蒼生百姓之苦,莫多做抵擋。”


    “故弄玄虛,欺世盜名!”曹操點評道,隨即又一想,“或許徐庶真有這份本事,隻是真的心係荊州百姓呢?”


    想想徐庶此前說出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辟天下寒士俱歡顏,曹操覺得,徐庶或許說的是真的。


    “言及此,庶泣血再書,望將軍莫再筆信與我。一來,母親與友皆在鄴城,實不忍害其性命;二來,曹操待我甚厚,吾不思報答已為不誠,豈敢反助他人,以做加害。”


    “啊這!”曹操聽到這,突然轉過頭,他沒想到徐庶居然能在給劉備的信中提及自己對他的優待。


    難道他……


    最後,程昱念道:“將軍知遇之恩,庶來世自當結草銜環相報,惟願此生再不與將軍相見。”


    程昱:他奶奶的,這通賊的書信,怎麽比我表忠心的書信還要肉麻?


    眾人都明白,若是再相見,便是劉備被曹操押解進京了。隻是這話寫下來,頗有斷情絕義之嫌。


    曹操則是一把坐到了椅子上:“徐庶不僅是個忠義之人,還是個厚道之人啊。他不願意為我去對付劉備;同樣不願為劉備來對付我。我險些錯怪了這樣一位君子,真是大錯特錯。”


    張謙:沒想到吧,我就表達了一個意思——劉備,你不要再與我聯係了,我怕曹操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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