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離開後,曹操讓荀彧來見他。


    “文若啊,來,看看我的字。”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主公,這是誰寫的?”


    “怎麽,文若,就不能是我寫的?還是你認為,我寫不出這等詩句?”


    “主公,您的詩和這首詩風格是遠遠不同的,您的詩大氣磅礴,有包舉宇內之心,攬括四海之意,是寫這首詩的人遠遠比不上。”


    “那這首詩呢?”


    “此詩前四句堪比白描,最後則是直抒胸臆,但詩中蘊含的孝子之情,沒有對生活細節的關注,沒有對慈母發自肺腑的愛,是絕對寫不出這等好詩的。依在下看,能寫出此詩的隻有兩個人。”


    “哦,不知文若心中哪兩人有這份仁孝之心。”


    “第一位就是丕公子,丕公子的詩委婉細致,他的五言和樂府清綺動人,同時,他對主公及夫人的孝心更是為世人所稱道。”


    “丕兒有才華,亦有孝心,就是貪玩了些,寫的詩也多是男歡女愛,遊子離婦,過於委婉細膩了些,我不喜。”


    曹操在曹昂死後,就關心起繼承人的培養了,曹丕在他的精心教導下,也算文武雙全,可惜心性不定,經常遛雞鬥狗,騎馬打獵,寫詩風格也是與他迥異,所以曹丕經常受到他的責罵。


    “第二位嘛,想到那徐庶剛為救母而來,莫非是他所寫,或是他好友所作?”


    其實荀彧已經想明白了,若是這詩是曹操本人或是諸公子所寫,那就不是讓自己來看,而是召集所有文臣武將前來觀摩一番了。


    曹操之所以隻讓自己來,定是招攬徐庶遇到了問題。


    “唉!”曹操聽完荀彧的話就承認了這是徐庶謝恩時隨口而出的,又把其母不讓其為自己建言獻策的事情說了一遍,他想聽聽荀彧有什麽辦法。


    “主公,依在下看來,徐母氣節堪稱女子典範,甚至可比那‘三遷’的孟母,正因為此等的存在,才證明世道未泯,人心尚存。”荀彧低頭沉思說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也證明了主公教化有功。”


    “至於老婦不讓徐庶為主公諫言,隻是小人讒言,中傷了主公,又抬高了劉備。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待曹公複興漢室,還政於劉,世人皆知主公乃伊尹霍光,老婦人自當知曉是自己誤會了主公。”


    曹操聽了荀彧的話,頭疼不已,真要到了那時,自己平定了天下,還要徐庶幹嘛?況且霍光什麽下場,你荀彧不是不知道吧?


    “若我想盡快讓徐庶為我所用呢?”


    “容我想想!”荀彧當著曹操的麵就緩步思考,走了幾句才說道,“主公若要收徐庶之心,必先敬其母。那反過來,若要改其母心智,是否從徐庶處下手?世間慈母無有不希望自己兒子成家立業,出人頭地的,這徐母能擋著徐庶立業,還能阻止主公為其成家嗎?”


    “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徐母那裏,隻要打開一道口子,接下來就容易的多了。”


    “文若一言,為我破障也。大善。”


    隨後,荀彧要告辭,曹操又吩咐道:“幫我把這詩抄數份,給諸公子送去,告訴他們,不日我將考核他們學問。”


    “諾!”


    ……


    是夜,曹操準備了宴席,為徐庶接風洗塵,徐庶和石韜應邀坐於左側。


    宴席之側,有樂師吹琴鼓瑟;大堂之上,亦有舞女甲士賀之。


    這糟糕的酒席文化,啊,真是大開眼界!


    若不是徐庶於新野闖下偌大的名頭,自己豈能有如此待遇?


    感謝先生!


    張謙就著曹操敬來的酒,心裏莫名有點發虛。


    “徐先生,此酒如何啊?”曹操見眾人沉醉於舞蹈之中,開口問道。


    “初入口有澀味,細嚐之,迴味無窮也。”張謙如是說道。


    “先生果然誠實之人,非是我府中釀不出好酒,隻是我平定北方未久,青幽之地多有無糧之民,故而我下令,不得以上品新糧釀造士人口欲之物。”


    “曹公心係蒼生,實乃百姓之幸,天下之幸。”張謙聽到曹操的說辭,確實十分感動,立刻起身行禮。能以兗州一州之地奪得整個北方,曹操沒許多優良品質也確實不可能。


    “當不得先生如此大禮,先生請坐!”曹操興許喝的有點醉了臉上滿是微笑,又指著席間的舞女,“先生覺得這歌舞如何?”


    “未曾聞如此大雅之音,盛世之舞。”張謙哪懂得點評這些,所幸就裝作一副沒見識的模樣。


    但說實話,如此歌舞,看得久了,其實很無聊,就像後世看春晚,也就看幾個小品相聲,歌舞節目的時候直接就換台了;再後來有了智能手機什麽的,看春晚還不如刷短視頻來的快樂。


    張謙也覺得,自己本來就是個俗人!


    這時,程昱走到曹操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不知道說的是什麽,見曹操點點頭,程昱就徑直向張謙走來。


    “徐先生,在下敬先生一杯。”程昱舉著酒杯說道。


    張謙見程昱幾次盯著他看,就知道來著不善,躊躇幾下,索性撕破臉。


    “我聽聞是程先生用計騙取了我母親的筆記,隨後又做了偽書騙我北來。先生用計是為主分憂,旁人怪不得先生,但是先生此計差點害的我母親身死,所以這杯酒,我便不與先生喝了。”徐庶說完,舉起酒杯,直接倒在了地上。


    張謙這話說得很明白,你把我騙來是你的本事,對公沒啥毛病,但是於私,咱兩結仇了。


    堂上本來滿堂歡喜,其樂融融,眾人皆樂在其中,隻是這一下,眾人一下子便看了過來。


    “先生倒是孝子,隻是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先生既為孝子,又為何不束發蓄須呢?”程昱早些見過徐庶之後,迴去後思考一番,還是有所懷疑,故而剛於曹操諫言,想試探一下徐庶是否有真才實學,曹操也答應了。


    隻是這徐庶奸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把他接下來的話堵死了,故而徐庶以孝絕交於他,他也以孝說事。


    “先生能說得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想必也是讀書人,既是讀書人,那麽我倒有幾句話想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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