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成這麽說，葉子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又不想道歉，於是訕訕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老葉，你別忘了是誰帶你進來的，真是忘恩負義！”
賀言成白了葉子明一眼，走到方鐸麵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他篤定地說：
“幹兒子，咱別聽他忽悠，不想幹就別幹了，這世界離開了誰都能轉，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緊，聽到了嗎？”
方鐸點點頭，露出苦笑的神情，賀言成直起身子，看了葉子明一眼，繼續說道：
“有些話，我跟方鐸說過，沒跟你說，現在我也不拿你當外人，實話告訴你，省裏最近要有大動作！
就在前天，省委正式成立了針對政法隊伍的專項打擊整治領導小組，下麵設立若幹調查組，成員由省紀委、省高檢高法、省公安廳、省掃黑辦聯合組成，最近就要奔赴各地抓一批典型。
老葉你幹了這麽多年肯定也知道，像這種調查組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不抓幾個判幾個，迴去怎麽交差？
所以，我不管你們最近在做什麽，都消停點，最關鍵的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方鐸往槍口上撞！要不然別說你了，連我也保不住他！”
葉子明以前也跟賀言成打過交道，但都是泛泛之交，現在聽他說出這麽一番語氣誠懇的話，而且字字句句都是為方鐸著想，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於是點點頭，露出感激的笑容。
其實何止是方鐸，連葉子明現在也對未來感到一片茫然。
雖然他不會放過那幫作奸犯科的人，但具體怎麽做，能做到哪一步，他心裏還真沒有底。
因為，通過這次押送途中遇襲的事來看，他感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能量。
對手的勢力，簡直太大了。
僅僅依靠他這個副局長，帶著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如果再去查那些事情的話，恐怕還沒傷到對方的筋骨，自己這邊已經全軍覆沒了。
於是，他抿了抿嘴唇，仰頭看了看病房的天花板，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後走到方鐸麵前，說：
“你幹爸說的對，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能貿然行事，先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吧，因為我們的力量……還太弱了。”
“這就對了嘛！”
賀言成今天心情不錯，笑著拍了拍葉子明的肩膀。
可葉子明卻故意閃到了一邊，正色道：
“老賀，你也別嘚瑟，我葉子明一不違法亂紀，二不想往上爬，所以根本不怕你。而且我們調查的事情，依然不能告訴你，這是辦案紀律！”
方鐸看著兩個老頑童一樣的人，都一把年紀了，還像是在鬥嘴一樣，心情也好了一些，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葉叔，有個叫徐光榮的人，你認不認識？”
“嗬嗬！當然認識，剛才在外麵還跟他幹了一架。”葉子明不屑道。
“幹了一架？他不是你的老部下嗎？還說把我帶走之前，你跟他打過招唿。”
“他是不是還說，讓你說出咱們的秘密，然後走個程序，所有的事都可以不追究，馬上就把你放了？”
“是啊。”
“你告訴他了？”
“沒有。”
“你幸好沒告訴他。”提起徐光榮這個人，葉子明臉上閃過一絲冷漠，“這麽跟你說吧，他跟我幹過是不假，但這個人心機很深，總想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他的人品，甚至連姚遠都不如。”
葉子明說完，看了方鐸一眼，又說道：
“對了，你在紀檢組做的事情，以後絕對不允許再做了，聽到沒？”
“嗯。”
“你醒過來之後，他們可能還會把你帶迴去調查，徐光榮這家夥估計是仗著有黃文強當靠山，所以不問出個什麽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局裏現在成立了專案組，專門調查你們這次執行任務的事情，一切讓證據說話，你什麽都不用說。”
“嗬嗬！”賀言成冷笑兩聲，“老葉，這就是你給半個兒留下的寶貴意見？我真謝謝你！”
“什麽意思？”葉子明皺眉，“說了，我們的事你別插手。”
“放屁！我不插手，你有機會在這裏絮絮叨叨？”賀言成一副鄙視的表情，“咱兒子都成這樣了，還讓他們查？我看他們誰敢查！”
說完，賀言成對門外大喊一聲：“黃文強你過來！”
黃文強在門外等了很久，聽見召喚，立刻走了進來。
賀言成也不廢話，直接對他說道：
“你們這個什麽紀檢組的調查，從現在，這一秒開始，就給我撤了！”
“賀副市長，這……恐怕不合規矩，畢竟市長辦公會上都定了調子，您這樣做，就不怕其他市領導說您有護犢子的嫌疑嗎。”黃文強低聲說道。
“嗬嗬！”賀言成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就是在護犢子。”
黃文強驚得一愣，他沒想到以賀言成的城府，居然能說出這麽直白的話。
而賀言成現在哪眼看他都煩，於是擺了擺手，皺眉道：
“盧市長那裏我自己去說，不會讓你為難的，抓緊撤了！”
“是。”
……
春風茶館。
葉子明拿起茶壺，給施鬆濤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低聲道：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嗯。”
施鬆濤抽了抽鼻子，端起茶喝了一口，葉子明說“”
“我前幾天見賀言成了，他說最近省委組成了聯合調查組，勸我們最近都消停點，那些事可以先放一放。”
“你告訴他了？”施鬆濤緊張道。
“沒有。”葉子明笑了笑，“他不是方鐸的幹爸嗎，勸方鐸的時候說的。”
施鬆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
“聯合調查組，聯合調查組……”
突然，他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問：
“你有什麽想法？”
葉子明冷哼一聲，悲情地望著窗外散射過來的陽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決絕，最後壓低了聲音對施鬆濤耳語道：
“我們的人，不能白死，咱倆上次說的那件事，時機差不多了……”
“老葉，你別忘了是誰帶你進來的，真是忘恩負義！”
賀言成白了葉子明一眼，走到方鐸麵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他篤定地說：
“幹兒子，咱別聽他忽悠，不想幹就別幹了，這世界離開了誰都能轉，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緊，聽到了嗎？”
方鐸點點頭，露出苦笑的神情，賀言成直起身子，看了葉子明一眼，繼續說道：
“有些話，我跟方鐸說過，沒跟你說，現在我也不拿你當外人，實話告訴你，省裏最近要有大動作！
就在前天，省委正式成立了針對政法隊伍的專項打擊整治領導小組，下麵設立若幹調查組，成員由省紀委、省高檢高法、省公安廳、省掃黑辦聯合組成，最近就要奔赴各地抓一批典型。
老葉你幹了這麽多年肯定也知道，像這種調查組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不抓幾個判幾個，迴去怎麽交差？
所以，我不管你們最近在做什麽，都消停點，最關鍵的是，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方鐸往槍口上撞！要不然別說你了，連我也保不住他！”
葉子明以前也跟賀言成打過交道，但都是泛泛之交，現在聽他說出這麽一番語氣誠懇的話，而且字字句句都是為方鐸著想，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於是點點頭，露出感激的笑容。
其實何止是方鐸，連葉子明現在也對未來感到一片茫然。
雖然他不會放過那幫作奸犯科的人，但具體怎麽做，能做到哪一步，他心裏還真沒有底。
因為，通過這次押送途中遇襲的事來看，他感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能量。
對手的勢力，簡直太大了。
僅僅依靠他這個副局長，帶著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如果再去查那些事情的話，恐怕還沒傷到對方的筋骨，自己這邊已經全軍覆沒了。
於是，他抿了抿嘴唇，仰頭看了看病房的天花板，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後走到方鐸麵前，說：
“你幹爸說的對，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能貿然行事，先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吧，因為我們的力量……還太弱了。”
“這就對了嘛！”
賀言成今天心情不錯，笑著拍了拍葉子明的肩膀。
可葉子明卻故意閃到了一邊，正色道：
“老賀，你也別嘚瑟，我葉子明一不違法亂紀，二不想往上爬，所以根本不怕你。而且我們調查的事情，依然不能告訴你，這是辦案紀律！”
方鐸看著兩個老頑童一樣的人，都一把年紀了，還像是在鬥嘴一樣，心情也好了一些，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
“葉叔，有個叫徐光榮的人，你認不認識？”
“嗬嗬！當然認識，剛才在外麵還跟他幹了一架。”葉子明不屑道。
“幹了一架？他不是你的老部下嗎？還說把我帶走之前，你跟他打過招唿。”
“他是不是還說，讓你說出咱們的秘密，然後走個程序，所有的事都可以不追究，馬上就把你放了？”
“是啊。”
“你告訴他了？”
“沒有。”
“你幸好沒告訴他。”提起徐光榮這個人，葉子明臉上閃過一絲冷漠，“這麽跟你說吧，他跟我幹過是不假，但這個人心機很深，總想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他的人品，甚至連姚遠都不如。”
葉子明說完，看了方鐸一眼，又說道：
“對了，你在紀檢組做的事情，以後絕對不允許再做了，聽到沒？”
“嗯。”
“你醒過來之後，他們可能還會把你帶迴去調查，徐光榮這家夥估計是仗著有黃文強當靠山，所以不問出個什麽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局裏現在成立了專案組，專門調查你們這次執行任務的事情，一切讓證據說話，你什麽都不用說。”
“嗬嗬！”賀言成冷笑兩聲，“老葉，這就是你給半個兒留下的寶貴意見？我真謝謝你！”
“什麽意思？”葉子明皺眉，“說了，我們的事你別插手。”
“放屁！我不插手，你有機會在這裏絮絮叨叨？”賀言成一副鄙視的表情，“咱兒子都成這樣了，還讓他們查？我看他們誰敢查！”
說完，賀言成對門外大喊一聲：“黃文強你過來！”
黃文強在門外等了很久，聽見召喚，立刻走了進來。
賀言成也不廢話，直接對他說道：
“你們這個什麽紀檢組的調查，從現在，這一秒開始，就給我撤了！”
“賀副市長，這……恐怕不合規矩，畢竟市長辦公會上都定了調子，您這樣做，就不怕其他市領導說您有護犢子的嫌疑嗎。”黃文強低聲說道。
“嗬嗬！”賀言成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就是在護犢子。”
黃文強驚得一愣，他沒想到以賀言成的城府，居然能說出這麽直白的話。
而賀言成現在哪眼看他都煩，於是擺了擺手，皺眉道：
“盧市長那裏我自己去說，不會讓你為難的，抓緊撤了！”
“是。”
……
春風茶館。
葉子明拿起茶壺，給施鬆濤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低聲道：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嗯。”
施鬆濤抽了抽鼻子，端起茶喝了一口，葉子明說“”
“我前幾天見賀言成了，他說最近省委組成了聯合調查組，勸我們最近都消停點，那些事可以先放一放。”
“你告訴他了？”施鬆濤緊張道。
“沒有。”葉子明笑了笑，“他不是方鐸的幹爸嗎，勸方鐸的時候說的。”
施鬆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
“聯合調查組，聯合調查組……”
突然，他臉上的肌肉動了動，問：
“你有什麽想法？”
葉子明冷哼一聲，悲情地望著窗外散射過來的陽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決絕，最後壓低了聲音對施鬆濤耳語道：
“我們的人，不能白死，咱倆上次說的那件事，時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