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領導”的笑話，包間裏的氣氛立刻活躍了起來，三個人像是兩輩人的忘年交，也像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朋友，聊了起來。
賀言成開玩笑道，我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能吃得起這麽貴的飯，自然又引得方鐸和葉曉靜一陣調侃。
他說，這家店的特色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健康的有機綠色蔬菜，飯店老板是他同學，自己包了幾畝地，就在飯店後麵，平時就種一些時令蔬菜和水果，從來不打農藥，吃的就是一個健康。
至於價格高嘛，賀言成也說了，就是智商稅，騙一些人傻錢多的大老板而已。
菜上來之後，方鐸才發現，還真像他說的那樣，清湯寡水的，基本上都是素菜，而且那些茄子啊黃瓜啊長得都不咋好看，人家都說了，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農藥，健康。
喝了兩杯酒，賀言成今天好像醉得很快，對方鐸說：
“不瞞你說，我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這些話，我是最怕過年的。”
“過年多好啊，熱熱鬧鬧的，一家人歡聚一堂。”方鐸迴道。
“一家人？”賀言成苦笑道，“我那個家，哪還像個家呀，很多年不見兒子了，平時工作忙的時候還好，這過年一閑下來，就想兒子。”
賀言成說著，抹了抹眼角，自己喝了一杯酒。
方鐸知道，他又在擔心自己的兒子了。同時，方鐸也感到非常內疚：
人家幫了自己好幾次了，隻有一個要求，讓他幫著找兒子，可過去了這麽長時間，自己還是沒找到。
關鍵是現在還在忙自己的事情，幫他找兒子的事，說實話，根本沒怎麽上心。
“對不起，賀市長，我最近……”
“別喊市長啦，喊賀叔就行。”賀言成苦笑，“什麽市長不市長的，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就是當了省長又怎麽樣。”
言語之中盡是中年喪子的淒涼，或許，他已經當兒子死了，再也找不到了吧。
受他的情緒感染，方鐸也一陣感傷，接著說道：
“賀叔，你放心，等我忙完了手裏的活兒，就全力幫你找兒子。”
賀言成無力地點點頭，但立刻又搖了搖頭，沒說話，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走到床前，轉頭對方鐸說：
“其實，我也知道希望很渺茫，這麽說都太樂觀了，應該說根本沒什麽希望，那可憐的孩子……或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說完，他把杯裏的酒撒在地上，昂頭望著窗外的天空，良久不語。
方鐸和葉曉靜都被他的情緒感染：是啊！一個人到了這個年紀，在臨江市又混得風生水起，結果連個繼承家業的人都沒有，那感覺，仿佛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晚年。
淒涼，又無奈。
“賀叔。”葉曉靜走過去把他扶過來坐下，她突然想起來的時候方鐸說的那句話，於是借著賀言成的話往下說道：
“您以前也說過，您兒子如果還在的話，跟我們年齡差不多，所以……如果您不嫌棄，以後就把我和方鐸當成兒女來看吧，過年的時候，我們陪你過！”
“對！從今天開始，我和曉靜就跟你的親兒子親女兒一樣！”方鐸跟著說道。
賀言成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平時想巴結他的人多了，很多求他辦事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了，都要認他當幹爹，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
但那些人的眼神，賀言成一看就懂，都是帶著目的來的。
而現在眼前的兩個年輕人，萍水相逢，但性格率真，一點阿諛奉承都沒有，剛才說的話，聽得出來，也都是發自肺腑。
“行，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賀言成眼裏泛著淚花說道。
但很快，他想了想，又皺起眉頭，問葉曉靜：
“我覺得還是不行，因為葉副局長是個真性情，他那裏，估計也不會同意。”
“嘁！管他幹嘛？”葉曉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了笑，“再說了，他隻是個副局長，我們跟副市長成了一家人，說不定您還能幫他升個局長幹幹呢！”
“哈哈哈哈！”
賀言成樂壞了，他平時麵對的都是說話做事極其謹慎的人，身邊哪有敢這麽跟他說話的？
所以聽到葉曉靜這麽說，他立刻拍桌子笑道：
“行，有機會我會在常委會上提一提的！但你們局長是副廳級，屬於省管幹部了，我可做不了主。”
“哎呀我隻是開玩笑的，賀叔你看你還當真了。”葉曉靜撒嬌道。
“還喊叔？”賀言成故意眉頭一凜，裝作生氣的樣子。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方鐸問。
葉曉靜立刻反應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幹爸！”
“嗯！你呢？”賀言成又看了看方鐸。
方鐸的目光還在葉曉靜身上，那表情仿佛在說，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多了個幹爸？
“哼！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這愣頭青的性子，以後要是沒我罩著你，你的路難走這呐！”賀言成趾高氣昂地笑道。
“幹……幹爸？”方鐸臉上的肌肉極其僵硬，嘴都快歪了，才喊出那兩個字。
“哎！”賀言成喜笑顏開，立刻舉起酒杯：
“來，咱爺仨喝一個！”
“喝一個！”
“好，喝一個！”
方鐸怎麽也沒想到，吃了頓飯，就認了副市長做幹爹。但總算也不是什麽壞事，起碼賀言成那句話說的沒錯：沒我罩著，你以後的路很難走。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他，那間秘密的事也不能告訴他，但真的遇到困難了，有個副市長的幹爹當靠山，總沒錯。
更何況，還是個常務副市長呢。
賀言成又喝了幾杯酒，今天有些激動，說道：
“方鐸，曉靜，你們現在還年輕，按說都是奮鬥的年紀，但有句話，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們。”
“你說。”
“這人呐，賺再多的錢，當再大的官，到頭來都隻是一場浮雲，一家人能永遠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聊天，才是最重要的。”
方鐸和葉曉靜都深以為然，他倆的家庭也是各有各的殘缺。
葉曉靜自幼喪母，全靠單親父親一個人帶大。
方鐸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盡管現在看來他們都有理由，但對於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來說，心靈受到的創傷，肯定是難以彌補的。
所以今天，在這個飯桌上，方鐸和葉曉靜也很開心。
因為這兩個年輕人，今天又多了一個親人。
氣氛都烘到這裏了，方鐸很想告訴他，自己最近在做什麽，以賀言成的閱曆和地位，肯定能幫到自己。
但苦於葉子明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節外生枝，非常時刻，不能相信任何人。
於是，方鐸準備旁敲側擊地問一下賀言成，想看看，以他的人脈，能不能給點有用的線索。
“幹爸，前段時間，我們隊裏接到一個強奸案，有個女孩報案說自己在ktv被強奸了。”
賀言成開玩笑道，我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能吃得起這麽貴的飯，自然又引得方鐸和葉曉靜一陣調侃。
他說，這家店的特色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健康的有機綠色蔬菜，飯店老板是他同學，自己包了幾畝地，就在飯店後麵，平時就種一些時令蔬菜和水果，從來不打農藥，吃的就是一個健康。
至於價格高嘛，賀言成也說了，就是智商稅，騙一些人傻錢多的大老板而已。
菜上來之後，方鐸才發現，還真像他說的那樣，清湯寡水的，基本上都是素菜，而且那些茄子啊黃瓜啊長得都不咋好看，人家都說了，主打的就是一個沒有農藥，健康。
喝了兩杯酒，賀言成今天好像醉得很快，對方鐸說：
“不瞞你說，我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這些話，我是最怕過年的。”
“過年多好啊，熱熱鬧鬧的，一家人歡聚一堂。”方鐸迴道。
“一家人？”賀言成苦笑道，“我那個家，哪還像個家呀，很多年不見兒子了，平時工作忙的時候還好，這過年一閑下來，就想兒子。”
賀言成說著，抹了抹眼角，自己喝了一杯酒。
方鐸知道，他又在擔心自己的兒子了。同時，方鐸也感到非常內疚：
人家幫了自己好幾次了，隻有一個要求，讓他幫著找兒子，可過去了這麽長時間，自己還是沒找到。
關鍵是現在還在忙自己的事情，幫他找兒子的事，說實話，根本沒怎麽上心。
“對不起，賀市長，我最近……”
“別喊市長啦，喊賀叔就行。”賀言成苦笑，“什麽市長不市長的，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就是當了省長又怎麽樣。”
言語之中盡是中年喪子的淒涼，或許，他已經當兒子死了，再也找不到了吧。
受他的情緒感染，方鐸也一陣感傷，接著說道：
“賀叔，你放心，等我忙完了手裏的活兒，就全力幫你找兒子。”
賀言成無力地點點頭，但立刻又搖了搖頭，沒說話，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走到床前，轉頭對方鐸說：
“其實，我也知道希望很渺茫，這麽說都太樂觀了，應該說根本沒什麽希望，那可憐的孩子……或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說完，他把杯裏的酒撒在地上，昂頭望著窗外的天空，良久不語。
方鐸和葉曉靜都被他的情緒感染：是啊！一個人到了這個年紀，在臨江市又混得風生水起，結果連個繼承家業的人都沒有，那感覺，仿佛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晚年。
淒涼，又無奈。
“賀叔。”葉曉靜走過去把他扶過來坐下，她突然想起來的時候方鐸說的那句話，於是借著賀言成的話往下說道：
“您以前也說過，您兒子如果還在的話，跟我們年齡差不多，所以……如果您不嫌棄，以後就把我和方鐸當成兒女來看吧，過年的時候，我們陪你過！”
“對！從今天開始，我和曉靜就跟你的親兒子親女兒一樣！”方鐸跟著說道。
賀言成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年輕人。
平時想巴結他的人多了，很多求他辦事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了，都要認他當幹爹，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
但那些人的眼神，賀言成一看就懂，都是帶著目的來的。
而現在眼前的兩個年輕人，萍水相逢，但性格率真，一點阿諛奉承都沒有，剛才說的話，聽得出來，也都是發自肺腑。
“行，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賀言成眼裏泛著淚花說道。
但很快，他想了想，又皺起眉頭，問葉曉靜：
“我覺得還是不行，因為葉副局長是個真性情，他那裏，估計也不會同意。”
“嘁！管他幹嘛？”葉曉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了笑，“再說了，他隻是個副局長，我們跟副市長成了一家人，說不定您還能幫他升個局長幹幹呢！”
“哈哈哈哈！”
賀言成樂壞了，他平時麵對的都是說話做事極其謹慎的人，身邊哪有敢這麽跟他說話的？
所以聽到葉曉靜這麽說，他立刻拍桌子笑道：
“行，有機會我會在常委會上提一提的！但你們局長是副廳級，屬於省管幹部了，我可做不了主。”
“哎呀我隻是開玩笑的，賀叔你看你還當真了。”葉曉靜撒嬌道。
“還喊叔？”賀言成故意眉頭一凜，裝作生氣的樣子。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方鐸問。
葉曉靜立刻反應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幹爸！”
“嗯！你呢？”賀言成又看了看方鐸。
方鐸的目光還在葉曉靜身上，那表情仿佛在說，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多了個幹爸？
“哼！別怪我沒提醒你，就你這愣頭青的性子，以後要是沒我罩著你，你的路難走這呐！”賀言成趾高氣昂地笑道。
“幹……幹爸？”方鐸臉上的肌肉極其僵硬，嘴都快歪了，才喊出那兩個字。
“哎！”賀言成喜笑顏開，立刻舉起酒杯：
“來，咱爺仨喝一個！”
“喝一個！”
“好，喝一個！”
方鐸怎麽也沒想到，吃了頓飯，就認了副市長做幹爹。但總算也不是什麽壞事，起碼賀言成那句話說的沒錯：沒我罩著，你以後的路很難走。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相信他，那間秘密的事也不能告訴他，但真的遇到困難了，有個副市長的幹爹當靠山，總沒錯。
更何況，還是個常務副市長呢。
賀言成又喝了幾杯酒，今天有些激動，說道：
“方鐸，曉靜，你們現在還年輕，按說都是奮鬥的年紀，但有句話，我覺得應該告訴你們。”
“你說。”
“這人呐，賺再多的錢，當再大的官，到頭來都隻是一場浮雲，一家人能永遠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飯，聊天，才是最重要的。”
方鐸和葉曉靜都深以為然，他倆的家庭也是各有各的殘缺。
葉曉靜自幼喪母，全靠單親父親一個人帶大。
方鐸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就被父母拋棄，盡管現在看來他們都有理由，但對於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來說，心靈受到的創傷，肯定是難以彌補的。
所以今天，在這個飯桌上，方鐸和葉曉靜也很開心。
因為這兩個年輕人，今天又多了一個親人。
氣氛都烘到這裏了，方鐸很想告訴他，自己最近在做什麽，以賀言成的閱曆和地位，肯定能幫到自己。
但苦於葉子明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節外生枝，非常時刻，不能相信任何人。
於是，方鐸準備旁敲側擊地問一下賀言成，想看看，以他的人脈，能不能給點有用的線索。
“幹爸，前段時間，我們隊裏接到一個強奸案，有個女孩報案說自己在ktv被強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