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的父親,宋儒生給女兒請來專家會診。在專家的建議下,宋儒生把女兒轉到了省城的專業康複醫院。


    方鐸又在醫院住了幾天,身體情況穩定之後就出院了,他現在主要的病在於腦子。


    出院的時候,醫生告訴葉曉靜,沒事的時候可以帶他去以前熟悉的地方,多陪他聊天,勾起他對往事的情景再現,有助於恢複記憶。


    葉子明也遵守了諾言,方鐸出院以後,他就直接把方鐸接到自己家,又請了個護工專門照顧他。


    他是分管刑偵副局長,手底下的刑警受了傷,他來照顧隻是一方麵,關鍵是方鐸自從失憶以後,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那一口一個“爸”喊的,讓葉子明心花怒放。


    葉曉靜也搬迴葉子明家裏住了,每天正常去單位上班,閑下來就迴來照顧方鐸,陪他聊天,帶他去醫院複診。


    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方鐸還沒想起來她是誰,但葉曉靜很喜歡這種有煙火氣的生活。


    每天和父親,還有喜歡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有很多次,葉曉靜都有一種錯覺,方鐸已經娶了她,一家人住在一起,其樂融融。


    如果能像普通家庭那樣,每天享受這種平靜的生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但既然選擇了刑警這個職業,就注定要麵對人間醜惡。


    平安夜那天淩晨四點多,葉曉靜正睡得香甜,接到大隊長程濤的電話,說凱旋小區昨天夜裏發生了一起惡性猥褻案件。


    一個12歲的小女孩,在睡夢中,被陌生人闖進臥室,實施猥褻。


    掛斷電話,劉帥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說他快到了,讓葉曉靜抓緊時間準備一下,兩人一起去現場。


    葉曉靜迅速穿好衣服,為了不打擾父親和方鐸休息,她躡手躡腳地洗漱好,忍不住推開方鐸臥室的門,去看一眼他。


    可就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方鐸像一隻兔子一樣翻身從床上跳起來,精神矍鑠地問:


    “有案件?”


    “嗯,昨天夜裏有個小女孩被猥褻了,劉帥一會兒來接我去現場。”


    “畜生!我也去!”方鐸目光淩厲道。


    葉曉靜走過去,抱著他拍了拍他的頭,溫柔道:


    “你就別去啦,好好在家裏休息,等我再帶你複查幾次,做了心理評估,你再去。”


    方鐸眼神一陣黯然,沒說話,躺下來一把扯過被子蓋上。


    葉曉靜一陣心疼,離開了房間。


    案發現場位於凱旋小區,17棟408室。


    淩晨三點半有人打110報警,說自己的女兒剛剛被人猥褻了,兇手已經逃離現場。


    葉曉靜和劉帥開車來到小區,找到17棟,發現四樓一戶人家屋裏亮著燈,走了上去。


    “誰報的警?”葉曉靜站在門口問道。


    “是我。”一個中年女人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來把兩人迎進客廳。


    “說說什麽情況。”


    葉曉靜拿出筆錄紙,準備記錄,劉帥四處檢查有沒有可疑痕跡。


    “不知道是哪個畜生!真不是人呐!”女人罵了一句,接著說道:


    “今天淩晨三點左右,我正在屋裏睡覺,我女兒哭哭啼啼地跑進來,說她被人欺負了。


    當時我也很好奇,說家裏的門鎖得好好的,就問她,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女兒搖頭說不是,還一個勁地哭。於是我就問她發生了什麽?她說,剛才有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服,睡在她身邊,摸了她很長時間,她也以為是做噩夢了,嚇得不敢說話,結果這丫頭……唉!”


    女人長歎一聲,恨道:


    “這丫頭就一聲不吭的讓那畜生摸了很長時間,還親了她,直到發現她醒了,那畜生才逃跑了。


    這時候我女兒才意識到,這不是夢,於是哭著跑來找我。”


    “方便見一下您女兒嗎?她在哪?”葉曉靜問。


    “在她臥室,女兒大了,平時我跟她爸睡一屋,她自己一個人睡,跟我來吧。”


    女人走到另一間臥室,敲了兩下,打開房門,葉曉靜看到一個驚魂未定的女孩渾身顫抖,一個男人抱著她安慰著。


    “您是?”葉曉靜問。


    “我要把這個畜生碎屍萬段!”


    男人狠狠說道,女人介紹說,“這是我老公。”


    葉曉靜走過去,微笑著撫摸小女孩的頭,輕聲說道:


    “小妹妹別怕,我們是警察,過來保護你的,姐姐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女孩隻一個勁地搖頭,往爸爸懷裏縮。


    “警官,您看能不能方便的時候再問她,這孩子嚇壞了。”女孩的爸爸說。


    “當然可以。”


    葉曉靜迴到臥室,接著問女人,“你剛才說,那個人親了你的女兒,是嗎?”


    “是的。”


    “那之後,你給女兒洗臉了嗎?”


    “洗了啊,這孩子哭得一臉都是眼淚,我給她洗了好幾次了。”


    葉曉靜歎口氣,對劉帥說道,“把現場勘察箱打開,看能不能采集到有用的痕跡。”


    劉帥拿出采集工具,交給葉曉靜,她返迴屋裏,請孩子的爸爸先出去,媽媽留下來,然後采集了孩子身上和臉上的痕跡,裝進物證袋裏封存。


    然後,她又迴到客廳,跟孩子的媽媽聊了一會兒,了解一下案發的具體情況。


    被猥褻的女孩叫李瑾瑜,今年12歲,上小學六年級。


    昨晚十點半,孩子就睡了。媽媽和爸爸十一點左右睡的覺,睡覺前媽媽還去女兒的房間看了一次,沒有什麽異常,孩子睡得很香。


    淩晨三點零五分,女兒跑到父母臥室,哭著告訴她,家裏進人了,是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摸了她很長時間,又親了一會兒,發現她醒了,才逃跑了。


    葉曉靜心道,女孩三點來找父母,離那個人逃跑,中間間隔了多長時間,這個問題一定要查清楚。


    這時,女孩的情緒穩定了一些,被爸爸帶出來,父母勸了半天,才同意接受警察的詢問。


    “去孩子房間問吧,一個監護人在場就可以,介於是女孩子,有些事情說起來不太方便,媽媽陪同吧。”葉曉靜對孩子的爸爸說。


    “也好,這天也快亮了,估計你們還要忙一會兒,辛苦了,我去給你們買早餐。”


    孩子爸爸看了兩人一眼,披件外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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