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葉曉靜沒再跟方鐸說一句話。
方鐸本來也是個悶葫蘆，見她不說話了，自己也不說話。
車子開到刑警隊，方鐸下了車，直奔程濤辦公室，門都沒敲，推門進去直接問道：
“為什麽當年，讓倪鬆和許曉光的家人簽字？”
程濤正在屋裏打電話，見到方鐸這個不速之客，立刻把電話掛了，扯著嗓子喊道：
“起碼的禮貌不懂嗎！進來不知道敲門？滾出去！”
“我看你這個大隊長，快要做到頭了！該滾出去的是你！”
葉曉靜一路上沒理他，他自然心情也不好。
“你個神經病！是想造反嗎？”程濤噌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方鐸的鼻子罵：
“一進來就大吼大叫的，又犯什麽病！”
“我問你。”方鐸一字一頓地說，“為什麽當年讓倪鬆和許曉光的家屬，簽那個對死因無異議的字！”
程濤聽後，冷笑一聲，聳聳肩，“你還真是屬狗的，聞到一點氣味就能死死咬住，不過，當時我是辦案民警，我讓他們簽字怎麽了？不是很正常嗎，哪個非正常死亡的案件不是這樣？”
“這個溺水案有很大的疑點，絕不是普通的非正常死亡案件！”方鐸爭執道。
“嗬嗬！”程濤不屑道，“我還以為你查出了什麽關鍵證據，原來說了半天，還是疑點。我問你，我強迫他們，引誘他們簽字了嗎？”
方鐸知道沒有，這一點他已經問過倪永強了。
程濤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方鐸，你也不是第一天幹刑警了，不知道凡事都需要證據嗎？今天我程濤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能查出我在這個案件裏，有一點徇私枉法，不用你說，我立刻脫了這身警服，從這裏滾出去！”
方鐸抬頭，狠狠地看著他，嫉惡如仇的雙眼像是要噴出火焰一樣。
“別這麽看著我。”程濤搖頭晃腦地說：
“也就是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換了別人當這個大隊長，早就找個理由把你攆走了。
方鐸你不要以為自己能破幾個案子，就很牛，我告訴你，任何單位，離了誰都能轉！”
方鐸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如果說迴來的時候，心情很糟糕，那現在就更糟了。方鐸想去找葉曉靜聊聊，可轉遍了刑警大隊每一間辦公室，也沒找到她。
打她電話也不接。
方鐸敏感地發現，自己已經對這個女孩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性了。
他迴到自己辦公室，躺在沙發上，感覺很累：或許，我今天話說得太重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我說了一大堆疑點，和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許已經傷了她的心。
他想發條消息道個歉，可是把手機拿起來幾次，又放下了。
這時，劉帥突然火急火燎地闖進來，方鐸正愁沒處發火，對他喊道：
“進別人辦公室不知道敲門嗎！”
憨厚的劉帥退了出去，重新敲了一次門，才走進來，卻依然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說：
“鐸哥，不好啦！”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樣子。”
“我剛才去程隊屋裏匯報案件，曉靜姐闖進來，拿著一張請假條，要請年休！”
“請假不是很正常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關鍵是，關鍵是她哭哭啼啼的，問她為什麽，也不說。”
“哭了？”方鐸一下子翻身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我哪知道啊！你們倆每天朝夕相處的，你不知道？”
“我也不……”方鐸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來，可能還是因為今天去調查的事，自己羅列了一堆大道理，最後也沒個說法，應該是惹到她了。
“唉！”
他深深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又躺迴了沙發上。
之後的兩天，葉曉靜真的沒有來上班。方鐸接了幾個警，隻能拉著劉帥出警，看現場，記筆錄。
他不禁在心裏暗暗地想：如果習慣了跟一個人每天都待在一起，突然那個人不見了，還真挺不習慣的。
要不，去她家找找她？
或者去她跟宋晴租的公寓看看？
這兩個想法在心中來來迴迴很多遍了，他也沒下定決心。
去她家，葉子明那個人，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去宋晴的公寓，說不定還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算了，先這樣吧。方鐸又心煩意亂地躺在了沙發上。
第三天，馬展宏打來電話，說很久不見了，要出來聚聚，吃個飯，聊聊天。
要擱在以前，方鐸對這樣的聚會沒有任何興趣，人多嘴雜，吵都吵死了。
可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喝點酒，跟老馬聊聊天。
這天傍晚下了班，方鐸打車來到一個小飯館，進了包間，卻發現隻有馬展宏一個人，菜還沒有上，桌子上還放了一個公文包，拉鏈拉得很嚴實。
兩瓶“臨江10年陳釀”擺在桌上。
“這是我能拿出最好的酒了。”馬展宏說了一句，看表情，顯得很正式，沒有一點平時開玩笑的樣子。
方鐸皺眉坐了下來，開口就問道：
“你隻要喝酒的時候，才顯得這麽正式吧。”
馬展宏撇了撇嘴，瞪他一眼，擰開酒瓶蓋，一邊倒酒一邊說：
“你小子不會說話以後就盡量別說！”
“行。”方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那裏。
馬展宏剛倒好一杯酒，就被他端過來，三兩的大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幹完了。
“你這叫喝酒嗎？這叫牛飲！”馬展宏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問：“有心事？”
方鐸點點頭，沒說話。
服務員敲門進來，上了兩個涼菜，一葷一素。
馬展宏小飲了一口酒，拿筷子吃了兩口菜，“跟大爺說說，啥心事。”
方鐸看看他，哼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啞巴啦？”馬展宏問。
“你不讓我說的，我說什麽。”方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嗬！你小子今天是吃了槍藥了？跟你馬大爺抬什麽杠！”馬展宏氣道，“愛說不說。”
“嘁！”方鐸冷笑一聲，“愛說就說，不愛說就不說，什麽叫愛說不說？”
“嘿！你腦子裏那根弦又搭錯了，還是神經病又犯了？你馬大爺喊你來吃飯，不是找不痛快的，吃就吃，不愛吃就滾！”
方鐸本來也是個悶葫蘆，見她不說話了，自己也不說話。
車子開到刑警隊，方鐸下了車，直奔程濤辦公室，門都沒敲，推門進去直接問道：
“為什麽當年，讓倪鬆和許曉光的家人簽字？”
程濤正在屋裏打電話，見到方鐸這個不速之客，立刻把電話掛了，扯著嗓子喊道：
“起碼的禮貌不懂嗎！進來不知道敲門？滾出去！”
“我看你這個大隊長，快要做到頭了！該滾出去的是你！”
葉曉靜一路上沒理他，他自然心情也不好。
“你個神經病！是想造反嗎？”程濤噌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方鐸的鼻子罵：
“一進來就大吼大叫的，又犯什麽病！”
“我問你。”方鐸一字一頓地說，“為什麽當年讓倪鬆和許曉光的家屬，簽那個對死因無異議的字！”
程濤聽後，冷笑一聲，聳聳肩，“你還真是屬狗的，聞到一點氣味就能死死咬住，不過，當時我是辦案民警，我讓他們簽字怎麽了？不是很正常嗎，哪個非正常死亡的案件不是這樣？”
“這個溺水案有很大的疑點，絕不是普通的非正常死亡案件！”方鐸爭執道。
“嗬嗬！”程濤不屑道，“我還以為你查出了什麽關鍵證據，原來說了半天，還是疑點。我問你，我強迫他們，引誘他們簽字了嗎？”
方鐸知道沒有，這一點他已經問過倪永強了。
程濤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方鐸，你也不是第一天幹刑警了，不知道凡事都需要證據嗎？今天我程濤把話撂在這兒，你要是能查出我在這個案件裏，有一點徇私枉法，不用你說，我立刻脫了這身警服，從這裏滾出去！”
方鐸抬頭，狠狠地看著他，嫉惡如仇的雙眼像是要噴出火焰一樣。
“別這麽看著我。”程濤搖頭晃腦地說：
“也就是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換了別人當這個大隊長，早就找個理由把你攆走了。
方鐸你不要以為自己能破幾個案子，就很牛，我告訴你，任何單位，離了誰都能轉！”
方鐸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如果說迴來的時候，心情很糟糕，那現在就更糟了。方鐸想去找葉曉靜聊聊，可轉遍了刑警大隊每一間辦公室，也沒找到她。
打她電話也不接。
方鐸敏感地發現，自己已經對這個女孩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性了。
他迴到自己辦公室，躺在沙發上，感覺很累：或許，我今天話說得太重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我說了一大堆疑點，和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許已經傷了她的心。
他想發條消息道個歉，可是把手機拿起來幾次，又放下了。
這時，劉帥突然火急火燎地闖進來，方鐸正愁沒處發火，對他喊道：
“進別人辦公室不知道敲門嗎！”
憨厚的劉帥退了出去，重新敲了一次門，才走進來，卻依然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說：
“鐸哥，不好啦！”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樣子。”
“我剛才去程隊屋裏匯報案件，曉靜姐闖進來，拿著一張請假條，要請年休！”
“請假不是很正常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關鍵是，關鍵是她哭哭啼啼的，問她為什麽，也不說。”
“哭了？”方鐸一下子翻身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我哪知道啊！你們倆每天朝夕相處的，你不知道？”
“我也不……”方鐸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來，可能還是因為今天去調查的事，自己羅列了一堆大道理，最後也沒個說法，應該是惹到她了。
“唉！”
他深深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寸頭，又躺迴了沙發上。
之後的兩天，葉曉靜真的沒有來上班。方鐸接了幾個警，隻能拉著劉帥出警，看現場，記筆錄。
他不禁在心裏暗暗地想：如果習慣了跟一個人每天都待在一起，突然那個人不見了，還真挺不習慣的。
要不，去她家找找她？
或者去她跟宋晴租的公寓看看？
這兩個想法在心中來來迴迴很多遍了，他也沒下定決心。
去她家，葉子明那個人，肯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去宋晴的公寓，說不定還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算了，先這樣吧。方鐸又心煩意亂地躺在了沙發上。
第三天，馬展宏打來電話，說很久不見了，要出來聚聚，吃個飯，聊聊天。
要擱在以前，方鐸對這樣的聚會沒有任何興趣，人多嘴雜，吵都吵死了。
可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喝點酒，跟老馬聊聊天。
這天傍晚下了班，方鐸打車來到一個小飯館，進了包間，卻發現隻有馬展宏一個人，菜還沒有上，桌子上還放了一個公文包，拉鏈拉得很嚴實。
兩瓶“臨江10年陳釀”擺在桌上。
“這是我能拿出最好的酒了。”馬展宏說了一句，看表情，顯得很正式，沒有一點平時開玩笑的樣子。
方鐸皺眉坐了下來，開口就問道：
“你隻要喝酒的時候，才顯得這麽正式吧。”
馬展宏撇了撇嘴，瞪他一眼，擰開酒瓶蓋，一邊倒酒一邊說：
“你小子不會說話以後就盡量別說！”
“行。”方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在那裏。
馬展宏剛倒好一杯酒，就被他端過來，三兩的大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就幹完了。
“你這叫喝酒嗎？這叫牛飲！”馬展宏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問：“有心事？”
方鐸點點頭，沒說話。
服務員敲門進來，上了兩個涼菜，一葷一素。
馬展宏小飲了一口酒，拿筷子吃了兩口菜，“跟大爺說說，啥心事。”
方鐸看看他，哼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啞巴啦？”馬展宏問。
“你不讓我說的，我說什麽。”方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嗬！你小子今天是吃了槍藥了？跟你馬大爺抬什麽杠！”馬展宏氣道，“愛說不說。”
“嘁！”方鐸冷笑一聲，“愛說就說，不愛說就不說，什麽叫愛說不說？”
“嘿！你腦子裏那根弦又搭錯了，還是神經病又犯了？你馬大爺喊你來吃飯，不是找不痛快的，吃就吃，不愛吃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