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碰的東西?


    方鐸眼中精光一閃,難道他指的是徐雅清的事?


    方鐸在許曉光、倪鬆溺水的卷宗裏見過,當時北山刑警隊的大隊長就是葉子明,他肯定知道很多細節!


    “葉局長,你知道徐雅清……”


    “出去。”


    “不是,當時您是刑警大隊長,怎麽會……”


    “我讓你出去!”


    葉曉靜在門外聽到父親的吼聲,知道出事了,趕緊進來,把方鐸拉出辦公室。


    ……


    茗點咖啡屋。


    魏鵬和魏玲相對而坐。


    “監控錄像給他們了?”魏玲問。


    “嗯。”魏鵬點點頭。


    魏玲歎了口氣,看向窗外:


    “嫂子死得真冤。”


    “是啊。”魏鵬一臉悲傷,“你嫂子是個好女人,可媽也是自己的親媽,你說我能怎麽辦?總不能把媽交給警察。”


    “算了,都過去了,辦完媽和嫂子的喪事,你再找一個,日子還要過下去的。”


    “嗯。”


    ……


    三個月後。


    北山刑警隊。


    方鐸把一遝材料扔到程濤辦公桌上。


    “這是什麽?”


    “陳文娣的殺人證據。”


    “就是魏鵬的那個情婦?”


    “嗯。”


    “你還真是屬狗的,被你盯上的獵物,想跑掉都難。”


    程濤拿起卷宗翻了翻,看了幾頁,臉就變色了。


    “立刻抓捕陳文娣!”


    一個小時後,刑警隊審訊室。


    陳文娣肚子明顯隆起,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銬。


    方鐸和葉曉靜在監控室。


    “今天你來主審,我配合。”方鐸說。


    “走吧。”葉曉靜笑了笑。


    兩人走進審訊室,陳文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臉上還帶著疑惑不解。


    她伸了伸手上的銬子,問:


    “這是什麽意思?”


    葉曉靜冷冷笑了笑,“不準備說說,你殺害李珊珊的事情嗎?”


    “李珊珊是誰?你們真是莫名其妙。”


    若是在三個月以前,被她這麽噎一句,葉曉靜還真的沒轍。


    可這三個月裏,方鐸那個計劃她全程參與,心裏自然有了底氣。


    “不跟你浪費時間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如果驗dna的話,做不了假。”葉曉靜指了指她的肚子。


    “真是笑話。”陳文娣輕蔑笑了笑,“我跟誰談戀愛,懷了誰的孩子,還要向警察報備?”


    “那自然是不需要的。”葉曉靜看著他說,“但為了自己的孩子,就要了別人的命,就歸我們管了。”


    陳文娣神色慌張,但很快平靜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你們搞搞清楚,我是個心理醫生,救過很多人,雖然我不信鬼神,但是懂得善惡終有報的,又怎麽會害別人?”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葉曉靜從卷宗裏抽出一份筆錄,走到她麵前晃了晃,“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毫無破綻嗎?”


    陳文娣看到筆錄上那人的名字,又掃了一眼內容,還有一個光盤。


    方鐸把光盤放進筆記本電腦,是一份監控錄像,陳文娣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手銬被拉得嘩嘩響,眼中掃過一抹淩厲:


    “這個賤人!我告訴她關了監控的,居然擺我一道!”


    葉曉靜看了看方鐸,坐迴了椅子上,表情淡漠地看著陳文娣,也不說話。


    陳文娣好像被那份筆錄點燃了心中的怒火,渾身顫抖地吼道:


    “魏鵬就是個賤人!我就不該相信他,吳楠這個小三也是賤人!”


    “別人是小三,那你是什麽!”


    葉曉靜突然一拍桌子道。


    方鐸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他沒想到,一向萌萌的葉曉靜也有這麽強悍的一麵。


    陳文娣被她問住了。


    是啊,我是什麽?我不是也是小三嗎?


    嗬嗬!


    她突的一陣萎靡,目光散漫起來。


    方鐸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好機會,抓緊問”給葉曉靜看。


    葉曉靜再次站了起來,慢慢走到陳文娣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握住她正在發抖的手,她情緒才慢慢平複。


    葉曉靜問:“我們警察辦案,很多時候已經找到了證據,其實就是想從你口中聽到答案。”


    陳文娣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的抬頭,目光茫然無助。


    “都是女人,我懂的,男人靠不住。”葉曉靜淡淡道。


    這話飄到方鐸耳朵裏,有些別扭,但他不得不承認,現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是女人之間拉近距離得到真相的一種好方法。


    陳文娣趴在審訊椅上大哭起來,似乎要卸掉最近幾年積壓的所有偽裝和委屈。


    半晌,她抬起頭淡淡地說:


    “我是個心理醫生,總以為自己可以操控別人,沒想到,嗬嗬!”


    她笑了很久,笑得釋然。


    “我和魏鵬是兩年前認識的,那天,魏鵬帶他媽來我的工作室……”


    陳文娣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兩年前,魏鵬帶著母親來到“文心理”診所,這是陳文娣的心理診療工作室。


    自從魏母精神異常之後,魏鵬帶她看了很多醫生,都無計可施,於是他找到了“文心理”診所,陳文娣的工作室。


    一來二去,在治療魏母的精神疾病時,陳文娣被魏鵬的孝心打動,愛上了這個有婦之夫。


    按陳文娣的話說就是,“能幾年如一日對母親這麽孝順的人,應該是可以托付的吧。”


    魏鵬確實可以托付,但他畢竟有了妻子。


    但陳文娣不管這些,愛得死去活來。


    甚至,主動投懷送抱。


    “我相信自己的選擇,特別是當我知道他們夫妻倆沒有孩子的時候,更堅信我們可以在一起。”


    陳文娣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懷有往日的憧憬。


    “如果說勾引,對我不公平,最多半推半就吧。”陳文娣笑得灑脫,“他如果不能負起這個責任,就不該要了我。”


    陳文娣懷孕了。


    原配都沒有懷孕,所以這是她最大的資本。


    “我讓他離婚,他卻優柔寡斷,一拖再拖。”


    陳文娣說的是魏鵬。


    當時的魏鵬愣住了,他顯然沒準備好接受這個現實,不知道怎樣才好。


    本能是開心的,可想到兩人的關係時,又是排斥的。


    讓陳文娣最失望的是,他釋放了自己的本能,卻不願承擔責任。


    而且,勸她打掉孩子。


    以她的性格,當然不會就範。


    她讓他離婚,他也沒就範。


    她沒辦法,才決定實施那個計劃。


    事先,她對魏鵬的家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有幾個親戚,叫什麽名字,都了如指掌。


    正好,當時魏鵬的妹妹魏玲,公司生意一落千丈,急需資金周轉,魏鵬來找陳文娣借過兩次錢。


    第三次再來借的時候,陳文娣告訴他,你既然不願意離婚,那這個錢應該你老婆出,讓魏玲問你老婆借。


    “那你是怎麽保證,李珊珊一定會把錢打到李明的賬戶裏呢?”葉曉靜問。


    “我說過了,前兩次都是我出錢借給魏玲的,都是打到李明農行賬戶裏的,而且我從魏鵬口中了解到,李珊珊的銀行卡也是農行的。”


    陳文娣做這些事情隻是鋪墊,這個計劃裏還有非常重要的一環——魏鵬的母親。


    她違背了一個心理醫生的職業道德,在給他母親催眠治療的時候,耍了點小手段,給他母親灌輸一個潛意識:


    你兒媳之所以遲遲不生孩子,是因為在外麵有了野男人,準備拋棄你兒子,而且她要把你們家的錢都卷走,第一步就是把30萬轉給自己的弟弟李明。


    這樣的兒媳,會害了你兒子,你應該讓她消失。


    “我該怎麽做?”魏母無意識地問。


    “殺了李珊珊,你就會得到一個孫子。”


    陳文娣利用自己的專業技能,和老太太的弱點給她洗腦。


    終於誘使她下毒,毒殺了自己那個——沒給魏家留後的兒媳。


    “你現在感覺,做這些值得嗎?”葉曉靜問。


    陳文娣眼中的期望一閃而過,“如果不是吳楠的出現,我認為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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