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這麽說,也並沒有再去多看女人的麵相,笑著說:“恭喜姐姐高升。”


    經理說的分明是破了家財,為什麽我說的則是這個女人的高升呢?


    我這話一說出來經理就愣住了,心中多半是已經要對我罵娘了,不過那個求卦的女人並沒有生氣,平靜一問:“為什麽怎麽說?”


    我敢這麽說肯定是心有把握,方才我被她的兄弟宮吸引了注意不假,但是她的天庭飽滿,微微泛紅,於官祿宮之上如同冉冉升起的紅日,這是高升的跡象,我雖不知道這個女人具體上做的什麽,但從她有高位者的說話語氣和天庭的吉象能夠知道這是她高升,並不是她的家中某人高升。


    然而我卻沒有去這麽迴答,一來詳細的和客人解釋這些推測的經過是有違規定,二來則是我也並不打算以此來說明自己真的有本事,我是否有本事,此時的女人應該早就有了答案才是。


    這個經理太低估了自己所認識的女人,從經理有責備我的目光便可知他隻清楚女人的一些皮毛之事,一些大事並不知情,而過來求卦的女人也會有所提防,畢竟這年頭欺名盜世之輩還是蠻多的。


    我也就從容笑道:“姐姐是為了求卦而來,信得過我,小弟自然為您一算,如果有用,屆時付錢便是。”


    這個女人不簡單,從剛才的所說話語就能夠知道她是真的去求教過不少關於卜算的人士的,不然也不會說話的口吻裏麵帶有一種不屬於現代的老成之氣,也難怪經理能夠聽聞這個女人神神叨叨。


    女人一聽我的話後並沒有猶豫,口吻平靜的對我說:“我確實高升,這是今早才得知的消息,小張可不清楚,看得出來你有些小本事,為我算上一卦,若是真的有用,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句話一出,我看到了經理愕然的麵容,多半是知道了這個女人可不是好騙的凱子,同時應該也是對我的卜算有所驚歎,在一旁好奇了我接下來怎麽去做。


    我迴到了桌前坐下,問:“姐姐貴姓?”


    我會一直叫她為姐姐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讓人聽了舒服、親近。


    女人道了一句,“免貴姓葉,葉靜,三十三歲。”


    我點了點頭說:“葉姐。卜算分好幾種,卜卦、測字、相麵、相骨我都懂得一二,不知要選哪樣?”


    “能不能所有的都算一下。”沒待葉靜說話,一旁的經理倒是急了。


    我無奈了一聲,“要是一項都算不出來,多用其它方法也一樣,不同的方式所為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項目多隻是為了滿足客人的所好而選。”


    卜算好比解答一道難題,解答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就看解答的人選擇來用哪種方式解答,經理這句話就是門外漢的體現。


    葉靜並沒有去理會經理說:“測字。”


    我在桌上拿出了紙筆遞到葉靜的麵前說:“你在上麵寫一個字,我給你看。”


    葉靜接過筆和紙,稍有琢磨之後便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心”字,筆法穩健有力,是有練過書法的,經理見狀在一旁為討葉靜歡心大讚寫得漂亮。


    測字這門手藝比較注重細節,在現代也有一個正規的職業,筆跡專家,從一個人的筆跡上去揣摩對方寫字時的心情,還有此人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我站起身來,看著在紙上的“心”字,字體寫得方正,斜勾果斷正常看來並無問題,隻能說葉靜在決策上殺伐果斷。


    在我眼裏則不然,這個“心”字看似普通,可是作為偏旁它就是豎心旁“忄”,葉靜在紙張上寫這個字的時候紙麵有偏,把紙張擺正後“心”字就有偏向豎起來的意思,“忄”偏旁所帶的字都是有不好的心事,和方才所在她麵相窺探到兄弟宮不和,有為家事憂心之意。


    除了憂心之外,葉靜手下的“心”字第一“點”落下的時候穩重,第二“點”和第三“點”是稍有遲疑之後連筆落下的,這是舉棋不定之意。


    “心”字第一點為父母,後兩點尾兄弟姐妹,斜勾一筆為自身,按照測字還有剛才所看的葉靜兄弟宮,她的內心中對自己的哥哥還有弟弟是已經打算斷了親情念頭了,以她的兄弟宮和官祿宮有阻隔來看,若是再舉棋不定她的事業將會受到連累。


    我在靜心揣摩,葉靜並不急著催促,反倒是經理有些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意思。


    片刻之後,我收迴了心思就道:“葉姐,有些事情該斷則斷,不是你無情,而是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同情,如果你真的能夠放下,你會一路平坦,若是還放不下,心有猶豫,隻會害了自己。”


    正所謂看破不點破,這便是卜算,若是點破太多我會招來麻煩。


    “什麽該斷則斷的,之初,你這話說得怎麽不明不白的,你這......”興許是看著葉靜柳眉微蹙的緣故,經理把我說道了起來。


    “閉嘴。”葉靜麵露不喜的嗬斥了一聲,讓經理沒敢把話繼續說下去,帶著猶豫之色看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誰會阻礙了我的前程。”


    我微微一笑,脫口而出,“你的哥哥還有弟弟。”


    話剛說出嘴我就後悔了,暗罵自己還是經驗欠缺,點破了太多,也不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麽的麻煩事找來。


    聽到我這麽一說,葉靜微微凝起的眉頭鬆開,打開了隨身帶著的小包,款式一看就是貴貨,拿出一疊錢就放在桌上說:“果真有點兒本事,要是你說得合理,迴頭再給你靈驗費。”


    說完,跟經理說了一聲,兩人就開車離去。


    臨走前經理還不顯山露水的給我一個滿意的笑容,顯然是覺得事成了。


    看著車子離開,我直愣愣的看著桌上那一疊厚厚的鈔票,估摸著得有一萬塊,“咕咚”一聲大力咽下一口唾沫,我,發財了!


    我自認自己是窮慣了,看著葉靜的闊綽出手忘了推辭,想不到自己頭一迴做生意就掙了大錢,而且著還是卜算費用,若是靈驗了還有靈驗費。


    等到經理迴來了之後,因為有言在先我和他五五分賬,這家夥挺貪心的,說要是靈驗了,靈驗費他也要五成,我這小胳膊哪能擰得過他的大腿,隻好是應承了下來,誰讓生意是別人介紹的呢,反正自己也掙了不少,我還是挺懂得滿足的。


    經理跟我說連他都不知道葉靜還有一個弟弟,隻知道有一個哥哥叫葉安,但並不知道兄妹倆個有什麽矛盾,也不知道葉靜高升的事情,直誇我懂得一些騙人的把戲,對此我也隻是笑笑。


    信則有,不信則無,你再狡辯,隻會得來一句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這個經理送了葉靜迴去之後,奴仆宮不知被什麽劃破了一道小小的痕跡,好心說了一句讓他好好做自己本分的事,結果卻被罵了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


    到了第二天,我碰到陳達的時候果真和我所卜算的那樣,他的鼻頭痘痘破了,去私檔拿錢的時候遇到了仇家,被揍了一頓,作為憑證的發票也飄到了臭水溝裏,等他摸迴來的時候已經無法成為證明,私檔的老板沒有給他錢。


    對他來說這倒也不是壞事,因為這一頓打的緣故,他的麵色反而好了不少,多半是無心去酒吧玩樂後好好睡了一覺身體好了,這也是年輕,身體機能還是比較好的。


    現在我難得有了錢,家裏的小樓也打算弄一弄,到底是自己的家,而且現在還做著生意,有了第一單就有第二單,總不能讓顧客來了之後連杯茶水都沒得喝一口吧。


    說到這些七零八落的東西,我倒有一個高中和我一樣早早輟學的老同學,叫沈東明,在市裏麵一家親戚開的家具城裏麵做銷售,隻要能夠放到家裏的他都賣,要說除了家裏的東西能買賣的他也能夠給你找來,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是錢做不到的。


    之前在一個同學群裏還聽他吹噓過,隻要你能夠給得了錢,死人的棺材板他都能夠托人刨出來。


    別看這小子做得雜,油頭滑腦的,做銷售的就這種人掙得了錢,別的同學現在大學出來實習,他已經靠著別人讀書的三年掙來了寶馬房子。


    這小子和我挺鐵的,高中時不少抄我的作業,看著我在美華家私城下的公交車,正好在外麵打電話的他就迎了過來說:“之初你這前腳剛給我發了信息就過來了,兄弟我正要去接你,要是讓班裏的那些孫子看到你這麽過來,豈不笑話了我們這鐵杆哥們鬧了矛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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