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文還稍微好一些,但莫陽卻已經快要把臉埋進盤子裏了。


    雖然說憑藉著他們的外貌,走在大街上的迴頭率也還是蠻高的,可從來沒有過這種被所有人圍觀,並議論紛紛的時候。


    即使他們不是主角,也仍然能感受到那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或羨慕、或激動、或崇拜、或嫉妒、或蠢蠢欲動的目光。


    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人的目光真的是有重量的,也真的會讓人坐立難安的。


    從前隻覺得古代美男子衛玠被人圍觀驚厥而死的故事是編造的,如今想來恐怕是確有其事了。


    莫陽想著,如果是自己同樣遭到全城人的圍觀,下場估計也不會比衛玠好到哪裏去了。


    「莫陽,你為什麽會選擇來國戲?」陸離吃得差不多以後,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坐在他對麵的莫陽問道。


    「啊,」莫陽先是一驚,然後老實的迴道,「我想當演員。」


    陸離點點頭,說道:「既然想當演員的話,你就必須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從現在開始要學會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作為一個演員,不管是紅不紅,首先需要學習的就是要無視他人的眼光。


    不然的話,等到了拍戲的時候,麵對著少則十幾個人,多則上百號人的注視,別說是正常表演了,台詞能不能念出來估計都是個問題。


    莫陽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他沒想到陸離竟然會出言指點自己,連忙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說道:「嗯,我一定會努力的。」


    「阿離……我可以這麽叫你嗎?」周子文問道,見到陸離點頭後,才帶了些好奇的問,「對於別人的打量,你就不會覺得有一點點的困擾嗎?」


    他自問自己的心還是比較大的,也多少算是見過點世麵,當著一個學校上千人登台表演的事情也做過幾次,但麵對眾人的圍觀和指指點點的時候,仍然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畢竟在舞台上表演和在生活中被人圍觀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概念。


    但他發現陸離從進食堂以後,一直表現的十分自然,是真的完全無視那些投射過來的目光的。


    陸離垂下了眼簾,淡淡的說道:「以前也有,現在已經習慣了。」


    當你隻要出現在公眾麵前,你的一舉一動會被人拿著放大鏡仔細的觀察的時候,當你被私生粉密切的盯梢的時候,就會知道這種隻是遠遠的圍觀,已經算是很自在的狀態了。


    周子文默然了一下,感嘆道:「這或許是紅起來以後的代價吧。」


    人總是會在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同時也會失去一些東西,就像是明星們,在享受著名氣所帶了的好處的同時,也失去了部分的自由。


    可那又怎麽樣呢?仍然有無數的人爭先恐後想要進入這個名利場中,想要享受被萬眾矚目的快感。


    莫陽茫然的看了看陸離,又看了看周子文,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氣氛有些沉悶起來。


    「阿離?」


    就在陸離他們收拾餐盤準備走的時候,突然間有人過來打招唿。


    陸離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男生正向他走來。


    「真的是你,」男生笑著說道,「我就想著,今天你應該也會來報導。」


    陸離有些驚訝,沒想到第一天上學就能碰到熟人,「航哥,你今天怎麽也來了?」


    來人正是曾經跟陸離在寒梅獎上開幕表演的時候,有過合作的沈航,兩人自那次見麵後,因為彼此的印象都不錯,還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偶爾也會聊上幾句。


    沈航是國戲大三的學生,按理來說今天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沈航苦笑道:「我最近沒什麽工作,就被導師拉了壯丁過來幫忙,你來得時候不巧,要不然就是我帶你參觀校園了。」


    國戲每年新生入學的時候,都會有明星學長被導師拉來作為門麵,給新生們樹立一個目標和榜樣,也算是國戲特有迎新文化了。


    「今天事情太多,我就不跟你多聊了,」沈航說道,「等迴頭有空的時候,我請你吃飯,咱們好好聊聊。」


    沈航雖然跟陸離隻有一麵之緣,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陸離是個可以結交的人,對他說起來話也帶著幾分的熟稔。


    這對於已經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了幾年,見慣了各種人心隔肚皮之事的沈航來說,也是一種蠻不可思議的事情。


    「好。」陸離點頭答應了下來。


    跟沈航分開以後,周子文好奇的問道:「阿離,你跟沈航很熟嗎?」


    沈航曾經是華國演員總票房排行榜上最年輕的演員,雖然這個記錄現在已經被陸離憑藉著《天下》的票房給破了,但仍不妨礙他是年輕一輩為數不多的,實力、流量、實績並存的演員,在國戲在讀的明星學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有過一次的合作,」陸離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莫陽搶答道,「在寒梅獎的開幕儀式上對不對?我記得你們當時合唱了《展望》。」


    那可是陸離第一次參加電影節,莫陽是從頭追到了尾,看得特別認真仔細。


    周子文奇怪的看了一眼莫陽,一般人就算是看了開幕儀式,會把誰跟誰的合作記得清清楚楚嗎?


    再聯想到莫陽見到陸離時的種種表現,周子文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麽。


    這個莫陽不會是陸離的粉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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