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的兵荒馬亂盡在意料之中,此時的顧向晚等人已經又去了一趟縣衙,把鑰匙給了縣令,明天分水可以再次繼續,消息一出,全縣皆喜。


    一家人深藏功與名迴了店鋪,一進家門張浩生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癱倒在椅子上蔫了。


    張友生邊用毛巾擦汗,邊斜了他一眼,“怎麽了你?”


    “太氣人了,就差那麽一點!那個勞什子唐巡撫再晚上一會到,縣令大人就把罪定下了!”


    他一問,張浩生憋了半天的不甘終於發泄了出來。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好歹知道了齊員外背後的靠山是誰。”


    “可是我想不通,那個唐巡撫看上齊遠什麽了?為什麽要為了他這麽盡心盡力?”


    張浩生無心的一句話卻說在了點子上,原本各自忙碌的一家人頓時一靜。


    江離眸光幽深,“也許他們之間,還有更深的關係。”


    顧向晚也這麽覺得,無論是從公堂上唐巡撫的表現來看,還是之後齊員外被趕下馬車,都可以很明顯感覺到唐巡撫並不喜歡這個人,可卻又大老遠來護著他,要麽是有把柄被齊員外握在手裏,要麽就是齊員外對唐巡撫有用處了。


    後者的可能性顯然更大。


    一個縣城裏的小小員外,到底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能被京城來的巡撫看上?


    這個秘密顧向晚很有興趣挖掘。


    臨近天黑時羸刹迴來了,一直在等消息的顧向晚給他倒了杯水,問道:“怎麽樣?”


    “全部處理好了,我親自把他們送到了府城。”


    羸刹邊喝水邊迴答,那些乞丐被他全部悄無聲息送走,有那麽多銀錢在手,接下來要去哪裏全憑他們自己本事,隻要別迴平羅縣被齊員外逮到。


    那些乞丐求之不得,對這裏避之不及,哪怕羸刹沒有這個意思他們都想逃走呢。


    他很擅長做這種事,顧向晚很放心,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想到剛才從監聽耳機裏聽到的那些,顧向晚又叮囑道:“對了,明日我要和娘他們一起去府城置辦聘禮,齊家就交給你監督了,今日吃了這麽大虧,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不管他們要做什麽,你就負責從中搗亂就行。”


    她不好說的太過直白,好像清楚的知道對方要做什麽似的,便隻提點了一句,羸刹是個心有千秋的,不管那些人想做什麽,有羸刹在定然不會得逞。


    “好,這你放心。”


    羸刹痛快答應,卻又想到什麽:“不過此去路途遙遠,你的安危……”


    “有我護。”


    “……”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忽然出現的江離給打斷,兩人詫異迴頭,隻見江離眸光幽深,再次強調:“小妮兒有我保護,你大可放心。”


    羸刹登時收斂了神色,恢複了往日裏的寡淡,隻有緊蹙的眉心和眼底的複雜能透露出內心的不平靜。


    顧向晚臉色卻有些許不自然,這家夥怎麽說的這麽……曖昧?也太惹人遐想的吧!


    可不可否認的是,心跳極其沒出息的加速了跳動,臉頰也微微有些發熱。


    她忙眨巴了眨巴眼,打哈哈道:“對啊,我們有好幾個人呢,再說一路走官路人流密集,能有什麽事?放心吧。”


    羸刹聞言也沒有再說什麽,微微點了點頭,見氣氛陷入沉默,顧向晚起了身:“那你們收拾收拾就休息吧,我迴後院。”


    待她走後,江離和羸刹不約而同看向了對方,雖未發一語,卻好像都明白了對方的眼神,隱隱有種較量的感覺。


    “你倆在這做什麽呢?誰也不說話。”


    張浩生一進門就看見兩人大眼瞪小眼,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什麽。”江離移開眼眸,麵色如常走過去把自己的木床搬下來,躺在了上麵。


    羸刹看了一眼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輕鬆自在的江離,心中有些不痛快,他想問江離很久了,是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或者是自己的家不需要迴嗎?為什麽要一直跟在他主子後麵,把他一個貼身手下擠的都成了打雜了!


    可惜,江離感受不到他的幽怨,哪怕知道,也隻會迴一句:我的正事,就是為小妮兒排憂解難。


    等泉叔和千城收拾完廚房,大郎也從後院迴來了,一行人早早睡下,為明天的事情養足精神,卻不知這退堂後的短短兩個多時辰之內,縣城裏掀起了怎樣的浪花。


    最大的喜訊是明天要繼續分水!有水就好,他們真怕被那些賊人一搗亂,導致以後再也沒水了,這還不到八月中旬,要是不發水,他們真不知道不下雨的日子裏要怎麽活下去。


    百姓們早就把各路神仙都求到了,連祖宗十八代也拜了個遍,可就是盼不下來雨,可以說平羅縣百姓們吃水的希望就全在縣令身上了。


    除此之外,便是縣令在齊員外那裏碰壁的事,也快速在百姓們之間流傳,人人都氣憤不已,現在的縣令正是民心最盛的時候,且齊員外欺壓過的人太多,一時間輿論根本控製不住。


    以前有塊遮羞布,把人們蒙在鼓裏,在齊家的打壓下受害者的微弱聲音根本沒被人注意到,現在不一樣了,齊家眼看大勢已去,越來越多的人把自己受過的冤屈向人訴說,而後被傳揚出去。


    齊家尚未可知,整個縣城卻已經沒幾個人不知道他們幹的那些好事了,甚至在那位郎中的努力下,齊梓爭的身體狀況也悄然擴散出去,越傳越離譜……


    等第二天一早齊員外得到消息的時候,再想做什麽也都來不及了,氣的當場暈在了小妾懷裏,嚇得小妾以為他嗝屁了,下意識一把將他推了出去,齊員外頭撞在了床頭上,頓時鮮血淋漓,嚇壞了通報的下人。


    又請來另外的郎中為齊員外包紮,齊夫人果斷借此機會打殺了齊員外的愛妾,這女人獨自承寵已經半年之久,早已是齊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惜齊員外護的太緊,這次這麽光明正大的機會實在難得,不容錯過。


    這邊齊員外還沒治好,另一邊齊梓爭又不願意了,得知了百姓們就他雄風受損一事編的眾多版本,他整個人都崩潰了,吵著鬧著要自盡。


    曾經想靠學識才華聞名縣城,沒成功,後來想靠經商頭腦聞名,又沒成,現在竟然靠“不行”出名了,這委屈誰受得了!


    齊夫人被父子倆搞的焦頭爛額,老相好歐恆都看不下去了,不顧自己的傷勢也要幫忙處理。


    聽著那邊的鬧劇,遠在張記的顧向晚笑開了花。


    張浩生很好奇小侄女怎麽一大早心情就這麽好,顧向晚故作神秘,告訴他等客人們上了門聽聽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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