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烏蘭托部落的使團中都是機密,唿德·阿勒坦不敢破壞王子的大計。


    孛兒·合赤溫是草原中最早認識到《農書》價值的人之一,還曾派人去大榮買迴了書上所描述的工具和種子。


    在烏蘭托部落中,拳頭硬才是英雄本色,就連女子也以騎射功夫為榮。


    此舉被那些目光短淺的兄弟們輪番嘲笑,嘲諷他失去舅舅的支持後就墮落到學軟弱無能的大榮人種地。


    直到糧食豐收的那個秋天,烏蘭托部落憑借充足的糧草一舉吞並三個小部落,孛兒·合赤溫才算重新在可汗的麵前站穩腳跟。


    再驍勇善戰的騎兵也要吃飽飯才能戰鬥,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草原上地廣人稀,若是依照《農書》上的鑒別方法能開墾出不少可以種糧食的耕田,其他部落很快意識到學種地的重要性。


    忽納兀惕部落的大巫比大榮皇帝的年紀還大,不遠千裏趕來京城多半也是想替他的可汗求娶佑安郡主。


    孛兒·合赤溫堅信自己才是受到長生天指引的那個人,若是能將佑安郡主娶迴部落,可汗之位和整個天下都將屬於他。


    在壽宴求娶之前,烏蘭托部落無論如何都不能與程小棠起正麵衝突。


    領頭的唿德·阿勒坦不再反抗,其他部落也沒必要再爭辯,各迴各家向主子匯報今日的情況。


    反正近兩千兩的黃金不用他們出,隻需在驛站裏閉門不出三日,商討對策。


    塔魯部落曾經是草原第一霸主,因為內部爭奪可汗之位都得太嚴重,險些被烏蘭托部落滅族,被迫遷徙到一年中有一半時間都是冬天的最北部。


    如今看來,對方刻意獨自前往經常能,似乎跟大榮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勾連。


    像烏蘭托、忽納兀惕、篾兒奇這樣的大部落,之前從未在意過塔魯部落那位毛都沒長齊的王子察罕不花·巴爾思。


    看不起歸看不起,對方要是膽敢背棄草原勇士的榮耀,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


    ***


    短短半月,各國使團之間的大型衝突減少了七成,意見全衝著蕭昀舒去了,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要去宮裏告狀。


    告狀是沒機會告了,皇帝正在為壽宴當日的長生儀式做準備,沒空管這些小事,讓給了鴻臚寺處理。


    文寺卿當初有多伏低做小,現在就有多得意忘形。


    他不喜歡蕭昀舒目中無人的態度,也對程小棠沒跟他打過招唿就摻和進來非常不滿,但隻要能在各國使團麵前挺直腰板,比什麽都強。


    蕭昀舒和程小棠在此間期間收獲頗豐,等到十月二十七那日,已然做好萬全之策。


    “棠寶,進宮後萬事小心,若有意外立即告病出宮。”


    棲雲道長身份特殊,不能參加皇帝的壽宴,精心為徒弟準備了防身利器。


    一根特質的笛子,十二個孔中藏有不同藥效的藥丸;


    一支精巧的發簪,中空的內部裏足以放倒數名七尺大漢的迷藥;


    一對羊脂玉手鐲,打開暗藏的機關後再相撞,隨時可以製造出媲美丹爐炸裂的效果......


    魯大師從改進蒸汽機的狂熱中擠出寶貴的時間,為程小棠量身打造了一樣貼身利器,任宮中嬤嬤有再大的本事,也搜不出來。


    鴻蒙道長不擅長奇淫巧技,派人送給程小棠一塊先帝所賜的玉牌,必要時刻可以拿出來向太後娘娘求助。


    進宮不允許帶侍女,武功最高的應寒和心思最縝密的玉秋無法隨行,隻能在外物上使勁兒。


    程小棠任由應霜和青鸞打扮,攤在桌麵上的配飾就沒有一樣是單純的裝飾,除了保命信物就是殺人利器,可謂安全感十足。


    她難免懷疑自己不是去吃老皇帝的壽宴,而是趕往前線戰鬥。


    不過大家是出於好心,程小棠感動之餘也不嫌沉,全都戴在了身上。


    蕭昀舒就輕鬆許多,皇帝防他的心思比防外邦使團還重,光是第一道門檻就會被一寸寸搜查,絕不可能夾帶任何東西。


    新科探花程天祿也如預期般出席,可惜他的官位不高,與從一品的佑安郡主隔著人山人海,隻能拜托其他人多多關照妹妹。


    曹樂賢拍著胸脯應下,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自己的小師父。


    十月二十七終於在萬眾期待中來臨。


    光是進宮的隊伍,就在宮門外排了百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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