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內的香客們不明所以,擔憂地四處張望了幾眼,膽戰心驚地依次離開。


    鴻蒙道長親自出來迎接樞密院的官差,“莫大人,這邊請。”


    莫琛客氣地迴禮,跟著鴻蒙道長來到了關押著耶律德光、耶律泰以及哈勒·悉萬三人的靜思院。


    他們在應寒手下經受了三輪刑罰,交待出厚厚幾十頁的口供。


    最忠心的哈勒·悉萬甚至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莫琛早知應寒在刑訊上的天賦,無語道:“人都成這副樣子了,我們樞密院還有審的餘地嗎?”


    “莫大人說笑了。”應寒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迭剌部落親王的兒子和孫子還好好的,就是受了些許驚嚇,說話顛三倒四的。”


    “我懷疑他們可能是裝瘋賣傻,就交由樞密院判斷了。”


    耶律德光和耶律泰是被應寒的殘暴嚇得崩潰,不是真的癡傻,聽到這話的瞬間瞳孔劇烈顫動,瘋狂掙紮起來。


    莫琛掃了他們一眼,頷首道:“替我謝過佑安郡主與蕭世子。”


    “鴻蒙道長,茲事體大,勞煩您老隨我去一趟樞密院,保證不會牽連到太清觀。”


    鴻蒙道長眼神悲憫,轉身不忍再看衝著他拚命擠眉弄眼的三人,“福生無量天尊,本就是貧道識人不清,險些娘曾大火。”


    他至今不願相信,悉心教導長大的徒弟竟然是迭剌部落的暗探,還將親生兒子接來在觀內潛伏這麽多年。


    實在是,欺人太甚!


    莫琛眼神劃過一絲寒芒,沉聲勸慰,“道長無須自責,此事是我們樞密院的疏忽。”


    程小棠剛來京城不到兩個月就挖出了敵國暗探,委實讓他深感慚愧。


    樞密院帶人離開前,應寒悄聲對莫琛透露了另一個絕密的信息,“耶律德光的父親耶律齊,就在玄都觀。”


    莫琛對耶律齊這個名字有印象,迭剌部落可汗的親叔叔。


    二十八年前,耶律齊在老可汗去世時差點奪位成功,最後狼狽出逃,不知所終,原來是躲到了大榮的京城。


    玄都觀是欽天監監正丹霞子道長的本家,要徹查需要皇帝的旨意。


    程小棠為了找出耶律齊所在的位置,花了不少功夫,最後通過暗探的行蹤確定耶律齊也隱藏在道觀中。


    她號稱為皇帝祈福的九九八十一天還沒到,正好以此為理由,依次給京中各家道觀贈送丹砂。


    棲雲道長的神醫名聲越傳越廣,各家道觀都要給佑安郡主幾分薄麵。


    程小棠說想見所有道士辨認救命恩人,觀主們就給安排上。


    她見過耶律德光和耶律泰這對父子,又知道耶律齊的大概年紀,就算玄都觀有近千名道士,也能輕鬆排查出奸細是哪一位。


    那日還驚動了欽天監的道士們,以為佑安郡主是來砸場子給太清觀這些年受的打壓報仇,連忙趕來撐腰。


    結果在嚴陣以待的玄都觀,程小棠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真就隻是贈與丹砂,關心了幾句道友後毫不留戀地離開。


    丹霞子道長聽說此事後後越發不安,對他而言,猜不透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這幾年不好過,一想到皇帝即將五十歲,遲早多的丹藥身體也會跟普通百姓一樣經曆生老病死,他就想收拾包袱逃離京城。


    然而身居高位,不是誰都能激流勇退的。


    丹霞子道長當了這麽多年一人之下的監正,連宰相見到他都客客氣氣,真讓他放棄榮華富貴又舍不得。


    思來想去之下,他終於答應了再與王貴妃合作一次。


    這日聽徒弟來報說太清觀被樞密院指揮使親自帶人圍住,連觀主鴻蒙道長都被請去了樞密院問罪,丹霞子道長以為是貴妃娘娘展現的誠意,心中暗喜。


    不管棲雲道長和佑安郡主積累了多少名聲,隻要太清觀的根基除了問題,就難成氣候。


    沒等丹霞子道長高興多久,宮中與他交好的內侍傳來了驚天噩耗:


    皇帝親口下令,命樞密院和大理寺聯合徹查玄都觀窩藏敵國細作一案。


    與此同時,迭剌部落在城北的據點被大理寺沈少卿一鍋端了,男女老少共計七戶三十一口人全部押入大理寺獄。


    連院子裏的養著的信鴿、大黃狗甚至老驢都沒落下。


    這群人在城北潛伏了幾十年,除了自己人之外,還有許多熟悉的老街坊,全部噤若寒蟬地圍觀著他們被戴上厚重的枷鎖帶走。


    京城百姓無論貧窮富貴,都是見過大場麵的,直覺這些人犯的肯定不是小事。


    兩大道觀同時被查封,樞密院和大理寺像是在比賽誰抓的人多,不斷有人在家中、飯館裏、大街上被抓走。


    三日後,一樁大案浮出水麵,震驚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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