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衣輕薄,程小棠注意到程大牛手臂上的傷後,立即鬆開蕭昀舒的手上前,心疼地上給老爹診脈,再用積分給爹和四哥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然後就發現二人除了吃肉太多需要補充蔬果的維生素外,沒有任何毛病,無奈道:“爹,你又不聽話,為什麽不吃蔬菜?”


    每次檢查結果都是少吃肉多吃蔬菜,程小棠都快背下來了。


    尤其是年近不惑的程大牛,為了彌補年少時的缺憾,尤其愛吃肉,恨不能頓頓啃一個大肘子。


    程大牛尷尬地撓了撓頭打哈哈,轉移到話題道:“棠寶,昀舒迴來能解決彭府尹的問題,你是不是就不用去那麽遠的萬壽宮了?”


    蕭昀舒第一次聽說此事,關切地望向程小棠。


    他剛迴來,棠寶怎麽就要走了?


    程小棠這才想起迴信的事,後知後覺發現蕭昀舒和應寒居然瞞著她,悄悄離開了長寧城,揚起下巴哼道:“才不是,我跟師父已經約定好了。”


    “我們三天後就出發,不帶你去。”


    後一句是對著蕭昀舒說的,明晃晃地表達著不滿。


    程小棠早上還在絞盡腦汁給蕭昀舒準備適合夏日吃的糖果配方,現在迴想起來,這人當時根本就在臨安城!


    應寒自知理虧,默默地將程小棠原本要寄出去的信遞交給蕭昀舒,再退步迴到一旁,毫無心理負擔地賣了謝雲飛,“棠寶,這是你小舅舅的主意。”


    “雲飛怎麽了?”


    程大牛下意識提出疑問,在應寒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中,想起了謝雲飛臨走之前,對蕭昀舒的頗多誇讚。


    如今看來,敵人果然在內部。


    他閨女還是個孩子呢,離托付終身還有很多很多年!


    反正程大牛現在想到蕭昀舒對程小棠的心意,仍舊覺得門不當戶不對。光靠少年意氣,隻會給寶貝閨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他幫著謝玲花處理繡莊事務,可是聽說了不少高門大戶在光鮮亮麗外表之下的陰私。


    老程家人從祖輩起就是本分的老實人,隻靠自己的一雙手努力生活,再苦再難都沒有想過賣孩子。


    現在日子好過起來,更不會想靠棠寶的婚事攀附權貴。


    遠的不說,剛在迴城的路上接到程天祿,程大牛就聽說了彭府尹竟然在十九年前做出用外室之子替換掉嫡長女的事情。


    那是傳承數百年的吳中陸氏,一路將普普通通的二甲進士扶持為正三品的臨安府尹。彭夫人的家世出身強過彭府尹數倍,父兄皆是朝廷命官,還是免不了遭此劫難。


    程大牛唾棄彭府尹忘恩負義的同時,免不了想到程小棠若是遠嫁到侯府,豈不是任人搓圓捏扁。


    程天祿考慮得很現實,就算他再努力,運氣好能考上狀元進入到翰林院,與真正的世家大族相比,還差著幾代人的積累。


    萬一蕭昀舒以後始亂終棄,他先不說報複,就是想護住妹妹都沒那麽容易。


    程大牛與程天祿的想法一致,蕭昀舒對老程家的恩情他們銘記於心,有任何機會能報答都不會有二話。


    但蕭家作為姻親而言,實非良配。


    蕭昀舒敏銳地察覺到程大牛落在身上的審視眼神越來越不善,麵上的笑意更深。


    程家人是因為太在意棠寶,才會對他諸多挑剔,這很合理。


    他隻是有些遺憾,早知道程天祿剛見麵就跟未來嶽父說那些話,就該直接送人迴臨江書院找袁山長。


    一年多的時間,棠寶除了長高一些沒小時候那麽圓潤外,還是一臉孩子氣。


    而蕭昀舒本就早慧,氣質沉穩中帶著疏離,身形拔高後褪去了孩童的稚氣後,走在路上再也不會被人視為孩童。


    遲鈍如程天壽,都下意識要橫在蕭昀舒和程小棠中間,牢牢牽住妹妹的小手。


    他還記著陳年舊仇,妹妹小時候明明最喜歡又黑又壯的男子漢,就是認識了白白嫩嫩的蕭昀舒後,才改變了喜好。


    程小棠尚未體會到老父親和四哥的擔憂,隻記掛著大齡未婚的小舅舅。


    聽到應寒說出謝雲飛的名字,她心中大喜,滿滿都是磕到了的快樂,眉飛色舞地追問道:“應姐姐,我小舅舅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蕭昀舒瞞著她迴臨安的事等下再算,現在最重要的是謝雲飛和應寒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這是相處的一小步,卻是感情升溫的一大步。


    應寒被程小棠灼熱的眼神看得有些臉上發熱,迴道:“四月。”


    程小棠笑眯眯道:“我想起來了!小舅舅護送苗嬸嬸來臨安府的時候還有別的公事要辦,與應姐姐一起去過江州。”


    那次江州之行,謝雲飛是去查大理寺的一個案子,應寒則是接到任務,去了一趟彭大小姐的婆家。


    然後就看到了脫離月姨娘惡意磋磨後的彭柔蕙,長得有多像陸家人。


    應寒努力將話題轉移到今日的事情上,“沒錯。那位彭大小姐,現在應該與彭夫人相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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