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真正對對方改變的那一刻對於楚憐來說才是真正的新生。


    雨水毫無情感地砸在她的臉上,她緊緊抓著陳墨的手,道:「怎麽就不能迴去?我告訴你,隻要我們在這,隻要這個世界還在轉,隻要我們還活著,什麽都可以重新開始!」


    「你看這場雨,是不是也和我們那年經歷的一樣。陳墨,你要記住,那一年大雨是你跑出來找我的,不是我拿刀逼著你來找我的!你說你要保護我,你說你擔心我,那些話都是你口口聲聲說的!」


    她的話一字一句,每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她麵對著他,聲音慢慢開始發顫:「那一年,你知道我是多厚臉皮的,你打我罵我,你拿東西砸我趕我,我都沒有走過,難道我就天生強大不怕任何打擊嗎。是因為我清楚,我楚憐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改變。」


    「當時你問我,為什麽我要為你付出這麽多,為什麽我那麽蠢,為什麽讓我滾我都不滾,你問我值得嗎?那我現在也可以問你,陳墨,值得嗎,你為什麽要為我付出那麽多?我逼你了嗎?」


    「當初我死了也就死了,誰讓你非要等我的?誰讓你一定要為我付出那麽多了?我需要嗎?我走的那十年,難道是我想的?我都走了,為什麽你不能繼續過自己一個人的生活,為什麽一定要為了我頹廢度日。如果那一年我知道你過的是這樣的生活,我楚憐,就算是真的讓自己死也不會想看到這樣的局麵,你難道不明白嗎?」


    楚憐說著,眼眶慢慢就紅透了。


    她盯著他的眼睛。


    她在流淚,淚水卻和雨水夾雜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


    「可是現在你說放手就放手,我算什麽,我們過去的那些又算什麽。」


    「你可以走。」楚憐一邊哭,又一邊對著他笑了,她抬起手指著天際:「你現在消失在我的眼前,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我楚憐今天就把我這顆心髒剖出來。我以後再也不認識你,同時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愛過一個叫陳墨的人。」


    陳墨渾身冰涼,直直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女人。


    在聽到她說那句這輩子都沒有愛過時,他的手指動了動,一種冰涼緩緩從指尖滲透。


    雨勢下,他們對望著。


    陳墨忽的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裏。


    那一刻,他們兩個人的心髒都仿佛碰撞到了一起。


    楚憐清楚地感受到他這個人生命清晰的存在,他的脈搏,他的心跳。


    還有他再也壓抑不住的愛意。


    她抬起手,顫抖著迴抱他。


    她開始流淚,開始嚎啕大哭,情緒徹底崩盤地抓緊他的衣服,她仿佛要把她這輩子的情緒都哭出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楚憐痛哭著說:「是我迴來得太晚了,是我把你一個人丟在原地那麽久,我現在迴來找你了,我迴來了。」


    陳墨靜立著,他無聲流了淚,一邊望著前方。


    他久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雨漸漸地變小,整個世界都變得寧靜。


    楚憐說:「陳墨,你報復我,沒有關係,你怎麽報復我都沒有關係。」


    她還說:「這一切本來就是我的錯,是我缺席了你的這麽多年,也是我做了錯事,我說過會一直愛你但沒有守諾。」


    可是,怎麽會是她的錯呢。


    陳墨輕聲說:「沒關係,能迴來就好。」


    楚憐問:「你還愛我嗎?」


    陳墨說:「這十一年,沒有不愛過。」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是冷漠還是疏遠,他的心始終如一。


    楚憐笑了,說:「真好,我也是,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你。」


    那一場夜很長,很久。


    後來雨停了,他們渾身衣服也濕透了。


    裏麵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悄然發生的這些,他們在那個深夜牽著手離開了那兒,背著所有人,就像末日之下的逃離。


    他們不想顧及他人的目光,也再也不想顧及那些發生的種種。


    如果不能重新開始,就讓他們一起逃離。


    像陳墨說過要帶她去看這個世界一樣,那麽從現在開始,好好感受這個世間的美好。


    他們開著車離開了那兒,本來想先迴去,路過了原先那棟老居民樓,那是陳墨原來的住處,楚憐下了車,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進去。


    他們在裏麵接吻,無人可知的走廊牆壁。


    他們的情緒、情感,不隻是在話語裏呈現,也在他們的身體上呈現。


    那個夜晚很涼。


    他們明明渾身都濕透了。


    卻又比什麽都炙熱。


    那天晚上,濕熱的地板上,他們的手緊緊相扣。


    天光漸漸大亮。


    兩人一夜未睡,仰躺著靜靜望著天花板。


    楚憐的手機開始振動,她知道,一夜未歸,估計那邊的人都會詫異他們的去處,但估計也會有識趣的人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


    迴想起昨天晚上瘋狂的一切,她覺得有些突然又好像也挺正常,但更多還是強烈感情的宣洩後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阿墨。」楚憐輕輕喊他。


    「嗯?」陳墨迴她。


    楚憐沒吭聲。


    他側過頭:「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叫叫你,聽到你的迴應我才會有一種你還在我身邊的實質感。」楚憐說:「上一次你給我的陰影還挺深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認人了,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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