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來談談。”


    周野憤怒地望著行事如土匪般不講道理的人,氣憤直衝頭頂,後退一步冷聲拒絕:“不需要,把鑰匙給我!”


    “告訴我你和周國玉之間發生過什麽……隻要你說出來,我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再打擾你,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繼續休息。”


    這人說出的話不像是保證,更像是“你不說我就宰了你”的另一種表達方式。未原拿著鑰匙的手對著周野的脖頸隔空劃了兩下。


    “你為什麽一定要知道?說出來我會死。”


    “我可以保你不死。”


    “大言不慚!”


    未原環起雙臂,扯虎皮做大旗:“未清是我姐姐。如果我在這裏無依無靠,昨晚怎麽敢直接鬧那麽大的動靜?”


    周野的憤怒頓時凝滯。


    “這裏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進來說。”


    跟隨未原來到未原的房間內,周野用半分鍾的時間接受了現狀,小聲說:“每個房間裏都有監控,你和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周……的眼睛。”


    這個問題早就被行動派給解決。


    未原指向桌子上已經被拆掉的拇指大小的監控設備,衝周野笑說:“至少在周國玉重新安裝監控設備之前,在這個房間裏發生的對話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


    周野依舊懷揣著不安的心:“萬一還有第二個監控設備呢?”


    “放心好了,你先坐。我仔細檢查過房間裏每一處角落,隻有這一個監控設備。好了,時間不會等人,說說你和周國玉的往事吧。”


    周野不安地坐下來,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也……都沒什麽好說的,我和周國玉是在初中認識的,也不算是認識……他那時候有智力障礙,讀書寫字都不太行,班裏的人把他當成傻子,我也聯合兄弟欺負過他。”


    周國玉曾經竟然有智力障礙?


    在未原的認知裏,智力障礙一般都會伴隨一個人終生,如果沒有周野吐露這段過去,未原想破腦袋也不會把周國玉和‘智力障礙’四個字聯係到一起。


    “細說?”


    這個要求讓周野欲言又止,交疊的手指幾乎擰成麻花。


    未原故意用冰冷的語氣:“不能細說?”


    “能……反正都過去十幾年了,”周野自嘲似的扯動嘴角,“他有智力障礙,靠著家裏關係才來到那個學校上學,當時班裏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沒人看得起他。我當時也看不起他……問他話他都說不清楚。


    後來我就聯合兄弟把他堵在廁所裏給了他點教訓,想讓他迴去之後主動申請退學。至少離開那個班級,別礙著大家。”


    周野無所適從地捏著自己的手指,時而摸一下光禿禿的腦袋,眼神一直在遊移躲閃。


    未原總結說:“等到後來周國玉成功克服智力障礙,想到你曾經欺負過他,於是決定展開報複。”


    周野不安地點點頭。


    “他不止報複了你一個人吧?根據他當時的狀況,欺負他的人應該不會少?”


    “對……”


    “也在監管區域?”


    “對。”


    周野又點頭迴答,隨後又補充,“其他人有的已經死了。剩下活著的人你自己挨個敲門去找,他們都在監管區域,我就不跟著你一起了。”


    周野倒是挺警覺。未原得知欺負過周國玉的人同樣被關在監管區域的時候,還真想過讓周野帶路,帶著這塊‘敲門磚’拜訪一下他們。


    “我知道的東西就這麽多,後麵十幾年全部都是周國玉的報複,我……”


    “好了好了,你走吧,給。”


    未原把房間的鑰匙順著桌麵推給周野,“迴去吧,歡迎下次來玩。”


    周野拿迴屬於自己的鑰匙之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他腳下打絆也要奮力離開,估計再也不想和未原碰麵。


    未原坐在房間裏沉思片刻,起身離開了房間來到走廊,決定拜訪一遍監管區域剩下的“鄰居”。昨晚隻拜訪了周野。


    砰、砰、砰!


    “有人在裏麵嗎?”


    由於門上沒有探視窗,未原隻能用耳朵去聽門裏的動靜——沒任何動靜。未原轉而又迴到周野房間前,哐哐敲響詢問:“周野兄弟,其他人都住在哪間房?”


    周野根本不敢理未原。


    未原開始迴想未清中午的時候都給哪個房間送過餐,目光重新落到和周野間隔一間房的“104”,未清中午給這個房間送過餐,可是剛才他敲門裏麵卻沒人應。


    看來是在裝死?


    未原更加用力地哐哐敲門,門內依舊毫無動靜。


    “兄弟?有人在裏麵嗎?”


    敲門的動靜讓整個監管區域都膽戰心驚,隻是他們怕的未原並不怕,未原因此無所顧忌。


    房間裏自然是有人在的。


    一個瘦到脫相,膚色暗白的男子輕手輕腳地關掉房間裏亮著的燈,準備徹底“裝死”。他隔壁的周野昨晚打開房門,最後落得的下場可是震懾了所有人,他隻要腦子還沒傻掉,就絕對不會輕易地把門打開。


    房間外麵,未原見房間裏的人根本不願開門,遺憾地準備循著記憶更換目標。這時候他身後傳來一聲嗬斥般的聲音:“未原!”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未原迴頭看過去,看到神情不悅的未清站在距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可能是未原敲門的動靜太大,蓋住了未清走過來的腳步聲。


    “不要打擾其他人休息。”


    “我隻是想和他們交流交流,沒別的意思。”


    未清輕輕搖頭:“不行。你如果不守規矩,周國玉會取消你的一日三餐。”


    未原老老實實地站正了,後退一步。


    未清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她走到未原近前,聲音壓低說:“晚上我要帶你去見周國玉,可能一整晚你都迴不來,先迴去好好休息吧。”


    未原問:“能透露點情況嗎?”


    未清口風很緊:“不能。”


    “姐姐。”


    “不能。不能說的永遠不能說。”


    未清推著未原肩膀,半強迫地讓他迴房休息,走時順便沒收了未原的鑰匙,看管問題兒童般反鎖住屋門。


    “喂,姐——”未原隔著門喊,“晚上早點來!”


    聽腳步聲遠去,未原暗暗歎息。他脫掉衣服鞋襪,趁下午的時間補一覺。


    而當未原迴到房間裏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後,人人提心吊膽的監管區域才總算恢複往日的寧靜。


    ……


    “哢噠——”


    開鎖聲喚醒了未原,他睜開眸子望向門的方向,合攏的房門被從外麵推開,未清拔掉鑰匙,正站在門口。


    未原揉揉眼睛,驅散困意,望著未清問:“現在已經是……晚上?”


    “快穿好衣服,周國玉在等著。”


    未清打開燈,說完關上房門,把空間留給未原。未原愣怔片刻,迅速拾掇好自己,拉開房門走出去。


    “走吧。姐姐,究竟是什麽事?能透露一點嗎?”


    他們沿著樓梯走上去。


    “周國玉會告訴你。”


    “你先告訴我一點,我好有心理準備。”


    “不需要心理準備,你的承受能力應當很強。”


    未原搖頭否認:“誰說的?無憑無據,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非常差勁。”


    穿過橙黃色的走廊,未清帶著未原來到辦公區域,未清推開淡橙色的大門,一股清新劑的味道撲鼻而來,跟在未清身後走進辦公區域的未原見到帶著口罩,正在做灑掃工作的周國玉,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把他帶過來了。”


    周國玉摘掉口罩,十分滿意地表揚:“幹的不錯。”


    周國玉把掃帚隔空扔給未原,未原愣愣地伸手接住,他有點看不透周國玉準備抽哪門子的風。周國玉用領導上司的口吻說:“以後這裏的灑掃工作交給你來幹,每天晚上七點用完餐後來幹活,早上八點我會例行檢查,合格的話第二天你才會有飯吃。”


    “……”


    “聽懂了沒?”


    未原當然能聽懂,隻是這些話從周國玉嘴裏說出來,反倒讓他有些聽不懂了。未原迷茫地看著手裏的掃帚。


    周國玉歎了口氣:“我說,你要老老實實幹活才有飯吃。你總不會覺得你來了這兒我就會無償管你一日三餐吧?”


    “明白,我負責掃這片區域?”


    周國玉嗤笑:“辦公區、監管區、餐廳區、遊樂區、閱讀、遊泳區……”


    未原幾乎要驚掉下巴!


    自己這是被周國玉拐迴家當奴隸使了嗎?


    “未清,和未原交接一下工作。”


    未原:“……”


    周國玉說完這些雜事就走了。未原木著一張臉,跟著未清逛遍自己明天要負責灑掃的幾個區域,耗費大約兩個小時的時間未原才記住通往這些區域的路線,不過他不保證明早自己不會忘。


    未原頓覺無比頭痛。


    他自我催眠:“是好事是好事……至少我能記住這裏的路線圖。”


    “周國玉的目的大概和你想的一樣。”監督未原返迴監管區域的途中,未清開口說,“他估計是想讓你熟悉熟悉這裏,以後心甘情願地搬到這裏來住。”


    未原用力搖頭:“完全不切實際,絕對不可能。”


    不過周國玉放心他在各個區之間出入的態度,值得他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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