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珠笑著打趣道:“你這些年是真把胤禛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了,事事都為他著想。”


    僖妃眼中滿是慈愛,緩緩開口:“胤禛這孩子重情重義,心地善良,哪怕我是一顆冰冷的石頭,這麽多年也該被他的真心捂熱了。”


    儷珠輕拍僖妃的手,寬慰道:“這樣也好,將來多一個孝順你的人,比什麽都強。”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低聲細語地聊起了關於胤禛和烏拉那拉氏的未來。


    ……


    禦花園。


    雖然如今已經是深秋了,但是依舊繁花似錦,綠樹成蔭。


    四阿哥聽從儷珠的命令,帶著烏拉那拉氏漫步其中,欣賞著與眾不同的景色。


    二人雖是名義上的夫妻,卻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彼此之間保持著相當遠的距離。


    烏拉那拉氏這位尚未出閣的小姑娘,在麵對名義上的夫君時,那嬌羞之態盡顯無遺。


    她低垂著臻首,粉麵含春,雙頰緋紅,偶爾怯生生地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一眼四阿哥,隨後又像受驚的小鹿般迅速收迴目光。


    而四阿哥則猶如一塊不解風情的頑石,天生的鋼鐵直男性子讓他對此情此景毫無所覺。


    他對於烏拉那拉氏談不上厭惡,卻也著實沒有多少好感,隻因為他向來不喜麻煩之事。


    因此,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在前頭不緊不慢地走著,步伐沉穩,目光直視前方,絲毫沒有迴頭瞧一眼身後那小心翼翼跟著的烏拉那拉氏。


    就這般,兩人貌不合,神也離,氣氛尷尬而又別扭地在禦花園中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忽然,一個身影迎麵而來。


    原來是三阿哥。


    三阿哥看到二人,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嫉妒之色,嘴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這位就是那拉格格吧?”


    烏拉那拉氏聞言,趕忙福身一禮:“參見三阿哥。”


    三阿哥酸溜溜地開口:“四弟,你可真是好福氣!皇額娘竟然不辭辛勞為你討來了這麽一門頂好的親事。你瞧瞧這那拉氏格格,不僅生得花容月貌,而且出身名門望族,家族勢力更是不容小覷。四弟你日後怕是要借著這東風,平步青雲,飛黃騰達啦!真應該每晚躲在被窩裏偷著樂才是。”


    那拉四部的龐大勢力,他心中著實覬覦已久。


    在他的盤算中,如果此次能將烏拉那拉氏娶進門,自己在那波譎雲詭的奪嫡之路上必然能夠如虎添翼,順暢許多。


    而且按照常理來講,大阿哥已然成婚,太子的太子妃必然要在大選之時精挑細選而出。


    論次序,怎麽著也該輪到他了。


    可誰能想到,康熙和儷珠居然直接將他晾在一旁,選擇了序齒在他之後的四阿哥。


    這一遭,讓他心中充滿了憤懣與不甘,猶如一團燃燒的烈火,難以平息。


    四阿哥自然聽出了他話中的嫉妒之意,神色卻依舊平靜如水,不卑不亢:“三哥若是羨慕,大可以去求皇額娘。相信以皇額娘的慈愛寬厚,定會為三哥也覓得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


    三阿哥冷哼一聲,臉色瞬間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憤憤不平:“我算哪根蔥啊?皇額娘的眼中怕是從未有過我這號微不足道的人物。我哪能跟你相比呀!四弟,你既是孝懿皇後的養子,又記在了僖妃娘娘名下,有僖妃娘娘為你撐腰助力,皇額娘自然是把所有的好東西都一股腦兒地往你跟前送。我可沒這等令人豔羨的福分!”


    四阿哥眉頭緊皺,目光透著嚴肅:“三哥此言差矣!皇額娘乃是所有皇嗣的嫡母,她對待每一位皇嗣向來都是公正無私,一視同仁,從未有過偏袒之舉。三哥切不可這般肆意胡言亂語,倘若這些話傳到了皇額娘的耳中,皇額娘恐怕不會輕饒了你!又或是讓榮嬪娘娘知曉了,她又該為你憂心忡忡,寢食難安了。”


    三阿哥的臉色愈發難看,雙目仿佛要噴出熊熊烈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四弟,但願你能一直如此春風得意!”


    說罷,他猛地轉身,大步離去。


    ……


    夏果上前稟報:“娘娘,納蘭常在這幾日過得極為淒慘,整日以淚洗麵,傷心欲絕,已經哭暈過去了好幾迴。”


    儷珠微微皺眉,連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快細細說來。”


    夏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緩緩說道:“納蘭明珠大人的妻子覺羅氏去世了。”


    儷珠麵露驚訝之色,難以置信地追問:“好端端地,怎麽就突然去世了?這其中定有蹊蹺。”


    夏果壓低聲音,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來:“納蘭明珠與他夫人的關係向來極好,兩人既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又一同經曆了風風雨雨,也算是患難與共的夫妻。但是他的夫人那可是十分善妒,而且性格極其兇悍,為人殘暴不仁,對底下的侍女和小廝尤為苛刻,動不動就打罵懲罰。平日裏,她絕不允許侍女和納蘭明珠有任何接觸,甚至連說一兩句話都不被許可。前些日子,納蘭明珠偶然間提及家裏的一位侍女的眼睛生得十分靈動,隻是隨口那麽一說罷了。結果第二天早上,他夫人就讓人送給了納蘭明珠一件禮物。納蘭明珠滿心疑惑地打開盒子一看,您猜猜是什麽?”


    儷珠略一思索,遲疑道:“是什麽?不會是那侍女的眼睛吧?”


    夏果瞪大了眼睛,用力地點了點:“您猜準了!就是那名可憐侍女的眼睛。那場麵真是慘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儷珠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那納蘭明珠是怎麽做的?他就這般容忍他的妻子行兇?”


    古代的奴仆雖然地位較低,但在理論上,也不能輕易打殺,因為古代也有律法。


    唐朝的著名女詩人魚玄機就是因為殺了自己的貼身侍女,便被判處了死刑。


    夏果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納蘭明珠對此並沒有當迴事兒,跟他夫人依舊如往常般恩愛。仿佛這件事從未發生過一般,真不知他心裏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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