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叫朕皇阿瑪!你不配!”


    康熙驟然將桌案上的一大堆宣紙扔到了胤礽臉上:“你自己看看,你當時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那些大臣又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朕全都知道!不怕告訴你,那群大群裏麵有好些個都是朕的人,他們之所以攛掇你謀反,不過是奉了朕的命令,故意試探你而已。”


    那些追隨太子的人自然不是康熙派去試探太子的,康熙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擊潰太子的心理防線。


    當然還有另一個緣故,康熙這麽說了之後,以後不論是誰投靠太子,恐怕太子都要掂量掂量了。


    同是太子肯定會疑神疑鬼,時間長了,難免與手底下的人離心離德。


    果然,太子聽了康熙的話,整個人如墜冰窖。


    他的確有謀反之意,這是實打實抵賴不得的,後麵被儷珠拿下之後,這一路上又被捆著送了過來,見到康熙之後還能死鴨子嘴硬,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很不錯了。


    但就像是一根繃緊了的琴弦,已經到了斷裂的邊緣。


    如今被康熙這麽一詐,太子瞬間崩潰了:“皇阿瑪!原來您一直沒有相信過兒臣!”


    康熙怒不可遏:“你要朕怎麽相信你?朕從小把你帶在身邊照顧,朕給了你儲君之位,朕還讓你參與朝政,甚至朕縱容你肆意結交大臣,結果最後你迴報朕的是什麽?趁著朕禦駕親征之時,竟然妄圖和一群大臣逼宮,占領京城,還想要傷害朕的一生摯愛!如果不是朕留了一手,朕又怎麽會看見你的真麵目!”


    太子以頭搶地,淚流滿麵:“皇阿瑪!求求您原諒兒臣,兒臣隻是一時糊塗!都是那群大臣的錯,他們在兒臣麵前說了太多的讒言,兒臣原本是不想的,可是他們非說您太過偏心,說您不喜歡兒臣,兒臣天不怕地不怕,兒臣最怕的就是失去您的歡心!兒臣當時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但是兒臣根本沒來得及實施計劃就被皇額娘給撞破了,若是兒臣冷靜下來,也必然不會同意他們的謀劃的。請您一定要相信兒臣啊!”


    康熙咬牙切齒:“雖然這一迴確實是是他們教唆你的,但如果你本身沒有一點念頭,又怎麽可能會被輕易的鼓動?”


    太子一時語塞:“皇阿瑪!兒臣……”


    康熙越說心裏越難受:“行了,不用多說了!你意欲謀反,這是不爭的事實,你還想狡辯什麽?”


    太子打起了感情牌:“兒臣該死!兒臣該死!兒臣犯了錯,兒臣任打任罰,隻求皇阿瑪不要因此大動肝火,萬一傷了龍體,兒臣萬死也難以贖罪。”


    康熙痛心之餘帶著難掩的憤怒:“現在才說這些,實在是太晚了!縱然你是儲君,你敢謀反,朕也保不了你。”


    同時還有一些慶幸。


    幸好他這一次禦駕親征之前將監國之權和尚方寶劍都交給了儷珠。


    若是這兩樣東西任意一樣落到了太子的手裏,整個大清恐怕都要天翻地覆。


    太子直接哭成淚人:“皇阿瑪,求求您看在兒臣親生的皇額娘份上,原諒兒臣一次吧!難道您忘了?兒臣親生的皇額娘崩逝之時您的承諾了嗎?您說過會永遠疼愛兒臣,無論兒臣犯了多大的錯,您都會對兒臣網開一麵。”


    康熙心中的怒氣急劇攀升:“不要再提元後了!你有什麽資格提她?莫非元後乃是朕發妻,你以為朕會對你一忍再忍嗎?”


    “皇阿瑪,哪怕您不看在兒臣親生的皇額娘麵上,也請您想一想大清的體統和皇室的體麵。”


    太子無可奈何,隻能使出了最後一招:“兒臣這一次隻是被小人蒙蔽而已,兒臣並沒有真正謀反,您若是以謀反之罪處罰兒臣,實在是難以令人心服口服!常言道,論跡不論心,若是論心,時間就沒有好人了!”


    太子的智商總算是迴到了高地:“況且兒臣是大清入關以來的第一位皇太子,又是由您親手帶大的,廢太子之時要昭告天下,屆時天下人都知道您親手帶大的兒子,您親自選的太子是這樣不堪的一個人,到時候,天下百姓又該如何看待您?為了您的名聲著想,兒臣請求您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康熙冷哼一聲:“你以為朕是在乎虛名的人嗎?”


    裕親王按照先前的約定開口:“皇上,太子年紀尚小,被那些奸臣引誘,因而誤入歧途也是情有可原的,還請皇上再給太子一次機會吧!讓太子好生反思他的過錯,如若太子屢教不改,再行廢立之事也不遲。”


    “皇兄,臣弟也是如此以為的。太子終恭親王也道:究是儲君,立太子的時候要昭告天下,廢太子的時候自然也要昭告天下。如今對抗準噶爾漢國,雖然咱們大清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但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少,若是現在這個時候廢太子,恐怕會引起朝野動蕩,最終得不償失。”


    康熙沉思片刻,漠然下旨:“太子行事悖亂,枉讀聖賢之書,不行悌孝之道,即刻削去所有待遇,押迴毓慶宮閉門思過,以觀後效。”


    太子長鬆了一口氣:“兒臣叩見皇阿瑪隆恩。”


    康熙再次下旨:“索額圖教導太子不善,即刻摘去頂戴花翎,革職查辦。”


    太子急不可耐:“皇阿瑪,索額圖是無辜的,他跟隨您禦駕親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太子身邊大半的勢力,都是靠索額圖為他吸引過來替他運作的若是沒索額圖,太子必然處處受製。


    康熙冷漠無比:“你如今仍是待罪之身,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趕緊給朕滾下去!”


    太子猶如乖寶寶一樣:“兒臣知錯,請皇阿瑪明鑒。”


    康熙再次下旨:“張英、李光地、熊賜履等人枉為太子之師,革去功名,貶謫嶺南!湯斌、耿介、佟佳達哈塔、徐元夢、王掞。等人未能及時勸導太子,使得太子枉顧君父教導,即刻革職查辦,免為庶人,舉族發配寧古塔!”


    這八個人都是太子老師,品級最低的是二三品,等級最高的張英和李光地等人都達到了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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