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其餘嬪妃也輪流上香,開始進行對元後的緬懷。


    雖然眾人全都各懷鬼胎,但在這樣的場合下,也不得不按耐住各種心思。


    可是等到祭禮都快結束的時候,康熙還沒過來,這使得眾人全都有些躁動起來。


    因為按照以往的慣例,在元後忌日這一天,康熙是必然要親自過來上香致禮的。


    甚至有時候康熙還會專門跑到埋葬元後的景陵去當麵緬懷元後。


    可若是前往景陵,提前一天就會有所準備,那樣的動靜是瞞不過任何人的,而且這也不影響康熙先來恩佑寺上香,再去景陵祭奠緬懷元後。


    最終,直到儀式徹底結束了,康熙才姍姍來遲。


    而後也隻是草草地上了一柱香,便離開了。


    並沒有更多的緬懷之舉。


    太子望著康熙的背影,驟然捏緊了拳頭。


    皇阿瑪從前不是這樣的!


    皇阿瑪從前明明最在乎皇額娘了!


    都是儷宸貴妃這個妖女!


    她真該死!


    太子忽然用一種滿是恨意的眼神望著儷珠。


    儷珠突然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瞧著太子咬牙切齒的模樣,不屑地冷笑一聲,直接帶著眾人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出了恩佑寺,夏果忍不住道:“娘娘,太子的狀態不太對勁。”


    儷珠雙眼微眯:“那個小兔崽子明顯是上迴的打還沒有挨夠!若非顧及著死者為大,當著元後的排位本宮不好再收拾那隻小兔崽子,本宮早就教訓他了。”


    “娘娘大度,無需同他一般見識。”


    “本宮不是大度,本宮隻是有更好的法子收拾他。”


    元後的祭禮雖然有一些暗湧流動,但並沒有引起多少風波,因為五月五端午節到了。


    康熙專門在九經三事殿大擺宴席。


    白天宴請前朝大臣,晚上宴請後宮嬪妃。


    儷珠身穿一件紅色的團龍吉服,頭戴鳳鈿,與康熙高坐上首,左右是太後和兩名太妃,下方的六宮嬪妃分列兩旁。


    酒過三巡,康熙忽然道:“貴妃毓質名門,久在宮闈,主理六宮事務頗有功勞!值此佳節,朕欲加封貴妃為皇貴妃。”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鈕祜祿妃直接破了音:“皇上,您說什麽?”


    康熙不緊不慢,態度堅決:“朕要封貴妃為皇貴妃。”


    鈕祜祿妃連忙開口勸阻:“皇貴妃隻可有一人在位,承乾宮皇貴妃未被廢除名號,儷宸貴妃又怎麽能被冊為皇貴妃呢?到時候承乾宮皇貴妃怎麽辦?”


    康熙做足了準備:“皇貴妃的確隻能有一位,但是偶有破例也並非不行,譬如嬪位也隻能有六位,可是當年冊封諸多一宮主位之時卻封了七個嬪位,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畢竟宮規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鈕祜祿妃心亂如麻:“可若是有了兩個皇貴妃,宮內侍從與外間百姓又該如何加以區分?萬一將儷宸貴妃與承乾宮貴妃混為一談,豈不荒謬?”


    康熙擺了擺手,心生不耐:“這也無妨,曆來皇貴妃隻有一人,所以無需增添封號加以區別,如今既然要封兩位皇貴妃,那就保留原本的封號便是了,自然可以有所區分。”


    鈕祜祿妃說不出什麽好的理由,隻能搬出這些陳詞濫調:“皇上,皇貴妃位同副後,非同凡響!常言道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天子隻能有一人,皇後同樣隻能有一人,這副後自然也隻能有一人了,若是有了兩個副後,豈不是太過荒謬了。”


    康熙神色一肅,嚴厲警告:“行了!朕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誰,誰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動搖人心,別怪朕不念往日情誼。”


    僖妃順勢站了起來:“恭喜儷宸皇貴妃娘娘!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惠嬪咬了咬牙,隻能快速跟上:“恭喜儷宸皇貴妃娘娘……”


    其餘眾人沒有辦法,儷珠如今大勢已成。


    她們同樣隻能認命:“恭喜……”


    儷珠麵上掛著恬淡的微笑:“免禮平身!”


    她早就知道今天會被冊為皇貴妃了。


    因為康熙提前給她說過。


    太後笑著問道:“皇帝可想好了給佟佳氏擬個什麽封號?”


    康熙答道:“迴皇額娘,朕欲賜她珍淳二字。”


    太後頷首:“甚好。”


    鈕祜祿妃知道了儷珠的厲害,想要圍魏救趙:“皇上,既然已經冊封了兩位皇貴妃了,又賜給了珍淳皇貴妃封號,珍淳皇貴妃難道依舊要保持嬪位待遇嗎?”


    “朕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皇貴妃從前是不賜封號的,因為隻有一位皇貴妃,自然不必加以區分!隻是如今有了兩位皇貴妃,正才賜予佟佳氏一個封號,這並不是對她的嘉獎,她隻是沾了儷宸皇貴妃的光而已,為何要恢複她的待遇?”


    康熙沉聲道:“隻憑她所做之事,朕沒有直接降她的位分,已經是看在聖母太後在天之靈的麵子上了。”


    惠嬪試探著出聲:“那不如解除珍淳皇貴妃的禁足,皇上意下如何?”


    康熙冷哼一聲:“朕讓她抄得三十萬遍《孝經》,她才抄了多少遍?等她抄完了再說吧!”


    赫舍裏妃的語氣嬌滴滴的:“《孝經》接近兩千字,哪怕廢寢忘食,一天頂多也就抄個八九遍!這三十萬遍算下來,得抄個三四萬天,人一輩子才能活多少天呀?珍淳皇貴妃今年都三十多歲了,恐怕她一輩子都抄不完了。”


    康熙目光一冷,半點不給麵子:“你是在質疑朕的旨意嗎?”


    赫舍裏妃隻能低頭認錯:“臣妾不敢。”


    儷珠鄙夷地望了赫舍裏妃一眼,轉頭提議道:“三郎,定貴人和那拉貴人平時幫助我和僖妃處理宮務很是周到,可以說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應該予以嘉獎!而且她們資曆都很深了,入宮沒有二十年,也有十多年了,若是一直居於貴人位分,也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愛妻言之有理。”


    康熙早有腹稿:“既如此,定貴人即刻晉為定嬪,那拉貴人同樣晉封為嬪,賜封號賢。”


    定嬪與賢嬪喜不自勝,直接被這巨大的驚喜砸得暈乎乎的:“臣妾叩謝皇上聖恩!叩謝皇貴妃娘娘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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