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太皇太後依舊被幽禁在慈寧宮之中,是來不了的。


    對外,則是宣稱太皇太後病重了。


    不過仁憲太後和四大太妃則是準時出席了。


    康熙與儷珠身穿朝服,在澎湃高昂的宮廷雅樂之中並肩而來,接受萬眾跪拜,而後登上禦座。


    兩個人在這樣的情景烘托之下,隻能神仙眷侶這個詞來形容。


    因為這場宴會非常重要,而且太皇太後這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不在,所以整場宴會非常平穩地舉行完了,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也沒有人膽敢胡言亂語。


    哪怕把儷珠恨得要死的太子,麵對儷珠的時候也是笑盈盈的。


    除了不想讓席間的宗室與大臣看笑話以外,更多的也是因為如今是過年期間。


    傳統習俗一向秉承著在春節期間,尤其是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這兩天,千萬不能生氣發怒,否則會倒黴一整年。


    期間,儷珠還見到了麵色無比蒼白的皇貴妃。


    她本以為皇貴妃應該參加不了除夕晚宴了,沒想到居然還能硬撐著過來。


    真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才好。


    怪不得皇貴妃佟佳氏在曆史上隻活到了康熙二十八年。


    太不愛惜身子了。


    到了除夕晚宴的末尾,太和殿外甚至還放起了美輪美奐的五色煙花。


    最後,在眾人的恭送聲中,康熙帶著儷珠離席,前往坤寧宮守歲。


    這本是皇後才有的待遇,以往沒有皇後,要麽是康熙獨自一人守歲,要麽就是皇貴妃陪著康熙在坤寧宮守歲。


    如今康熙身邊有了儷珠,自然要給予儷珠這項特別的殊榮。


    至於其餘嬪妃,也是要守歲的。


    不過她們無法與康熙一起守歲,隻能前去陪著仁憲太後和四大太妃一起守歲。


    守歲是一項很無聊的活動,而且還有不小的規矩,紫禁城在這一晚上需要整夜奏樂,想打個瞌睡都不行。


    幸好有康熙陪著一起聊天,但是從亥時守到第二天的辰時,一共五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一二個小時,耗費的時間太長了。


    儷珠不願意枯坐著,當即派人去太後那裏請僖妃過來。


    ……


    壽康宮。


    小金子語氣十分恭敬:“太後娘娘,儷宸貴妃娘娘邀請僖妃娘娘前往坤寧宮與儷宸貴妃娘娘還有皇上一同守歲。”


    麵露微笑的太後尚未發話,皇貴妃卻搶先道:“隻有僖妃嗎?皇上難道沒有讓別人一起跟著過去?”


    太後並未因此生氣,隻是意味不明的瞥了皇貴妃一眼。


    小金子不卑不亢,甚至隱隱有些陰陽怪氣:“迴稟皇貴妃娘娘,本來今日是皇上專門邀請儷宸貴妃娘娘一同在坤寧宮守歲的,隻是長夜漫漫,儷宸貴妃娘娘十分無趣,所以才特意邀請與儷宸貴妃娘娘一向交好的僖妃娘娘前往坤寧宮談笑逗趣。”


    皇貴妃的大腦一陣缺氧,頓覺周圍的事物全都模糊了起來,隻剩下大片大片顏色各異的光團,根本看不清楚眾人的表情。


    鈕祜祿貴妃嗤笑一聲,譏諷道:“佟佳姐姐這是怎麽了?這個太監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皇上一句話都沒有提及姐姐!佟佳姐姐又何必自作多情呢?若是皇上真要與姐姐一同守歲,先前從太和殿出來的時候,也不會隻帶著儷宸貴妃一人了!佟佳姐姐怎麽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還是說,因為過於嫉妒,所以姐姐……”


    “鈕祜祿氏!”


    太後語氣雖輕,卻頗具威嚴:“今日是除夕,你少說一些,免得生出矛盾,憑白讓哀家沾染晦氣。”


    鈕祜祿貴妃連忙認錯:“太後娘娘見諒,臣妾不敢了。”


    太後複又和煦道:“僖妃,既然儷宸貴妃叫你了,那你就快去吧!不必操心哀家這裏,在哪裏守歲都是一樣的。”


    僖妃福身一禮:“臣妾遵旨。”


    等到僖妃離去之後,太後瞧著皇貴妃魂不守舍的模樣,暗暗歎了一口氣。


    真是沒救了。


    跟她姑母一樣,愛上誰不好?偏要愛上皇帝!


    天下男子無數,這卻是女子最不該愛上的人。


    ……


    坤寧宮正殿之中,儷珠與僖妃這兩個好姐妹直接把康熙扔在了一邊。


    而後她們又讓小金子找來了幾個色子,玩起了宮廷之中時興的小遊戲。


    熬了整整一夜,等到天明之時,守歲總算是結束了。


    僖珠與康熙還有僖妃告別,迫不及待地坐著貴妃儀仗迴到了景陽宮。


    倒頭就睡。


    等到中午起來,卻聽到了一個頗為耐人尋味的消息。


    皇貴妃在守歲的途中病倒了,把壽康宮之中的太後都嚇了一跳。


    “宮裏到了晚上是會留守一兩個太醫的,可是那個太醫對皇貴妃的病束手無策,等到今天早上,宮門開了之後,才把太醫院的院使和院判都叫了過去,輪番上陣之下,終於把皇貴妃的病情給穩住了。”


    秋果迴稟道:“不過這一次皇貴妃恐怕還要受不少的罪!因為奴婢接到探子傳來的消息,說是皇貴妃病得太重了,現在已經下不了地了,整個人連說話都難,心智都迷糊起來了。”


    儷珠十分無語:“本宮記得,生小格格的時候,她就有些難產,後來又沒有養好身子,前段時間病還沒好就開始掐尖要強,胡亂蹦噠,非得在除夕宴會之上同本宮唱對台!如今這個樣子,都是她自找的。”


    夏果歎息道:“誰說不是呢?倒是可憐了四阿哥,養母病成這個樣子,一直不把他接迴去,生母待他又極為不親近,真是兩頭討不著好。”


    儷珠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個人有個人的命,強求不得。”


    秋花凝眉道:“奴婢想不明白,皇貴妃都已經做到嬪妃的頂峰了,怎麽還不知足?”


    “人心不足蛇吞象!缺衣少穿之時隻想填飽肚子,填飽了肚子又想要為官做宰……縱然是當了皇帝,還想要求個長生不老呢!”


    儷珠捧著一枚瑪瑙如意:“何況皇貴妃雖然位同副後,號稱六宮之首,可終究不是皇後!一字之差,雲泥之別!皇貴妃距離那個位置隻差半步,你覺得她會甘心嗎?”


    秋花繼而問道:“那娘娘若是皇貴妃,會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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