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珠冷哼一聲:“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這樣的好事怎麽不賞給宗室裏的那些貴女?”


    康熙故意打趣兒道:“安親王的那幾個女兒恐怕求之不得呢!”


    儷珠癟了癟嘴:“我聽說民間有一些人家為了祈求自己的孩子順利長大,就想將他們托庇在神佛座下,但又不願意他們去寺廟吃苦,便專門找個替身替他們出家!這老妖婆竟然能得到一迴神佛的待遇,也應該偷著樂了。”


    康熙玩笑道:“應該是你偷著樂吧?冊封典禮還有替身,真不知道史書以後該怎麽記載你這個小妖精。”


    儷珠不屑一顧:“隨它怎麽記載!活著的時候隻要風風光光的,痛痛快快的,這就已經足夠了,等人沒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


    康熙眼中滿是讚賞:“珠珠言之有理,以後除了天地祖宗以外,珠珠誰都不用跪拜,包括為夫。”


    儷珠嬌嗔道:“你還想讓我跪拜你?你的臉怎麽這麽大?”


    康熙故意板起一張臉:“為夫是天子!”


    儷珠將頭一昂:“天子也是我的丈夫!”


    康熙瞬間破功了,半是無奈半是寵溺揶揄道:“你這怎麽與民間的悍婦一般無二了?”


    儷珠冷笑:“這就叫悍婦了?我小時候遇到一戶人家,那家男人娶了個老婆,特別厲害,但凡那個男的有一點不順她的心意,她就讓那個男的跪在床頭給她賠罪,這才是真正的悍婦呢!”


    古代雖然夫為妻綱,但也有少數情況下妻子可以淩駕於丈夫之上。


    要麽是娘家地位太高,比如公主身為皇室中人天然淩駕於駙馬之上。


    要麽是妻子本身性格彪悍,丈夫又性格軟弱,這種情況下,妻子可以反過來拿捏丈夫。


    康熙卻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聞,他的眉頭緊皺:“堂堂男兒,怎能如此不堪?”


    儷珠直言不諱:“莫非隻能妻子侍奉丈夫,不能丈夫侍奉妻子?”


    “何必這麽當真?隻是說兩句玩笑話而已。”


    康熙眼見儷珠滿臉嚴肅,當即就想打個哈哈糊弄過去:“你我情投意合,鶼鰈情深,誰侍奉誰又有多少區別?”


    儷珠卻直接將話說開:“得了,我不是什麽悍婦,我更不需要三郎侍奉我,但是三郎也別讓我侍奉你,因為這都是奴才該做的事!三郎若當我是妻子,首先要做的就是不把我當成你的附庸,而是當成一個平等的存在。”


    康熙反問:“難道為夫沒有這麽做嗎?”


    儷珠眉頭一挑,迴想起康熙這些日子以來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貌似真的是對她平等相待的。


    一時之間,儷珠啞口無言:“你…我……”


    對啊!康熙與她相處的時候,竟然從沒有以天子的身份壓過她。


    想到這裏,她竟難免有些理虧詞窮。


    “哈哈哈哈!”


    康熙撫掌而笑:“難得難得!今日為夫終於在口舌上勝過你了。”


    儷珠有些悻悻地找補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並非嘴上功夫厲害,隻是喜歡與人論理而已,三郎的話有道理,我自然不會反駁。”


    康熙輕輕捏了一下儷珠泛紅的耳垂:“哈哈!為夫其實最愛的就是愛妻這般模樣,好似女中張良,巾幗孔明,靠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叫人心悅誠服。”


    儷珠撥開康熙的手,又白了康熙一眼:“又來貧嘴。”


    康熙望著儷珠嬌俏的容顏,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愛妻……”


    “三郎……”


    儷珠這幾天累著了,隻能半推半就地從了康熙。


    最終,帝妃二人在錦榻上麵好生嬉鬧了一番,方才停歇下來。


    康熙摟著儷珠,說起了正事:“幾個附屬王國之中的國王有得帶了後院命婦過來,尤其是高麗國王,幾乎把他的姬妾都帶來了!屆時,那些國君要來朝拜為夫,剩下的外藩命婦就需要愛妻來招待了。”


    書麵上,高麗寫作李氏朝鮮王國,簡稱李朝。


    但在清朝前期,口頭上一般都稱作高麗。


    儷珠遲疑了一瞬,才反應了過來:“命婦?三郎說得是那些國王的後宮嬪妃是吧?”


    康熙耐心糾正道:“他們隻是諸侯國王,他們的女人等級高的不過是命婦罷了,等級低的更相當於是仆婢,頂多隻能稱後宅或後院,哪來的後宮?”


    儷珠眉頭一挑,突然想起她前世查過的史料之中,有一則記載是說康熙時期,高麗王國有一個妖妃叫做張玉貞,人稱張禧嬪。


    她的手段很高,把原本的仁顯王妃給鬥倒了。


    然後高麗國王要封她為王妃,但是高麗身為附屬國,冊封王妃需要宗主國大清的同意。


    而後,高麗國王就派了他的堂叔東平君前來京城請封。


    結果因為奏折之中有“後宮”二字,康熙認為身為諸侯用之不當,最後雖然批準了高麗國王的請封,但卻罰了高麗王國許多白銀。


    同時高麗國王還為此派出使臣前來京城謝罪。


    如今儷珠是康熙的妃嬪,倒是有機會親自見證曆史了。


    她如此想著,也不知道現在的張玉貞是否已經成為了高麗國王的姬妾。


    康熙見到儷珠突然走神,不禁笑著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怎麽了愛妻,是好奇附屬王國的那些命婦嗎?”


    儷珠如實道:“確實是有一些好奇。”


    主要是好奇張玉貞。


    因為張玉貞號稱高麗古代的四大妖女之一。


    下場雖慘,卻很富有戲劇性。


    康熙不知儷珠的心思,隻笑道:“那些彈丸小國自然是比不了大清的,即使是國君的妻妾也很尋常,不提容貌,隻提氣度,還沒有咱們這邊的一些外命婦強哩!”


    儷珠附和道:“終究隻是附屬國而已,怎麽比得上宗主國呢?”


    康熙深以為然:“愛妻所言極是。”


    ……


    過了一天,僖嬪又來做客,隨口說起外藩使臣的情況:“聽說倭國這迴惹皇上不開心了。”


    儷珠抬眸:“是因為貢品太薄?”


    僖嬪點頭:“可不是嗎?雖然倭國地小人稀,乃是不毛不化之地,但畢竟靠近大海,王室傳承又久,也該有些積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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