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心中了然:“怪不得皇上說她有功於大清。”


    秋果隨口道:“巴林大長公主時常迴京小住,這一迴倒是正好遇上了。”


    小金子突然插嘴:“迴稟娘娘,奴才聽說巴林大長公主這一次迴來就不走了。”


    儷珠心中一動:“莫非是太皇太後的意思?”


    “巴林郡王前些年去世了,大長公主也成了寡婦,如今年紀大了,正好留在京城養老。”


    小金子答道:“皇上還專門賜了她一座府邸和儀衛。”


    ……


    乾清宮中,聽著巴林大長公主之言,康熙的神色越來越差。


    “皇上,公爵乃是異姓功臣的最高榮耀,豈可輕易加封?當年的四大輔臣那般威勢顯赫也並非全是公爵,如今皇上為了一介女子,竟要將其祖孫三代全部加封為公爵,這讓天下臣民如何看待皇上?”


    巴林大長公主對於康熙的神色狀似不察,依舊喋喋不休:“孝誠皇後與孝昭皇後如若在天有靈,怕是也會失望至極。”


    康熙強忍怒意:“隻是追贈一個爵位而已,此乃太宗年間早已常有之事,哪有姑母說得這麽嚴重?”


    巴林大長公主立刻反問:“皇上先前已經破例加封了李家好幾個侯爵,難道還不夠嗎?”


    康熙緊握雙拳:“朕乃天下之主,無論公侯,乃至是貝勒貝子,親王郡王,皆由朕一言而定!姑母無需置喙。”


    巴林大長公主冷笑三聲:“皇上向來仁孝敦厚,克己複禮,如今卻將一己私情置於江山社稷之上,可見必有狐媚妖女蠱惑聖心,迷惑君上!”


    康熙聲音冰冷,低喝一聲:“姑母慎言!”


    “皇上已經封了李氏為貴妃,李氏卻仍不知足,非要攛掇著皇上加封她的父兄,可見李氏絕非賢良淑德,溫婉恭順之輩!”


    巴林大長公主言語不屑,神色輕蔑:“皇上如若真的喜歡,封她個答應常在,當做鳥雀一般養在宮裏便也罷了,怎能予她如此高位?”


    “大長公主!”


    康熙火冒三丈:“朕曾經三令五申,不可對儷宸貴妃不敬!你卻不停地詆毀儷宸貴妃,莫不是仗著自個兒是太宗皇帝的女兒與先帝的姐妹,就不把朕這個當朝天子放在眼裏了?”


    “皇上,老身是你的嫡親姑母,老身難道會害你不成?”


    巴林大長公主突然露出了痛心疾首之色:“先前宮裏都在傳你為了一個女人對皇額娘不敬,老身還不大相信,如今你為了一個女人指責老身,倒是叫老身不信也得信了!”


    康熙捏了捏眉心,極不耐煩:“大長公主從巴林部落迴來,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趕緊迴府休息吧!”


    “皇上!李氏是一個妖女!她蓄意勾引天子,怕是有驚天陰謀!”


    巴林大長公主卻愈發來勁:“皇上對她如此寵愛,難保她不會借機顛覆大清江山!屆時皇上一定會悔之晚矣!”


    康熙暴跳如雷:“你們這些狗奴才還愣著幹什麽?快把大長公主請出去!”


    一眾太監連忙來到巴林大長公主麵前,想要將巴林大長公主帶走。


    巴林大長公主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她高聲唿喊道:“皇上!老身都是為了你好啊!”


    康熙的眉頭越皺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一眾太監趕忙多用了幾分力氣,連拖帶拽地將巴林大長公主請了出去。


    “放開老身!皇上……”


    ……


    景陽宮。


    小金子來報:“娘娘,巴林大長公主對您晉位貴妃一事,還有皇上要加封您的親人一事十分不滿,對您各種汙蔑,甚至破口大罵,皇上忍無可忍,將她逐出宮去了。”


    夏果憤憤不平:“又是一個倚老賣老的賤人!”


    儷珠淡然自若:“不必放在心上。”


    秋花奉承道:“娘娘真是大度。”


    儷珠明媚一笑:“不是本宮大度,隻是因為本宮真的很想謝謝他們!”


    一眾宮人大為不解:“娘娘何出此言?”


    “原本萬歲隻是要封本宮的祖父、阿瑪和兄長為承恩公,這雖然逾越了規製,可也在情理之中。”


    儷珠得意地撫了撫鬢角:“結果他們一阻撓,反倒激起了萬歲的叛逆之心!如今萬歲已經要封我的祖父為貝勒,阿瑪為貝子了。”


    一眾宮人齊齊跪倒在地,賀喜道:“娘娘大喜!太老爺大喜!老爺大喜!”


    儷珠隨意地擺了擺手:“你們現在懂了吧?”


    “奴婢明白了!這些人越是詆毀娘娘,皇上就會愈發心疼娘娘。”


    夏果喜笑顏開:“他們現在不止無法對娘娘造成絲毫損傷,反而會弄巧成拙,幫助娘娘得到更多的好處。”


    儷珠彈了彈指甲,似笑非笑:“那你們說,本宮該不該感謝他們?”


    秋花眼珠子一轉,捧哏兒道:“娘娘想怎麽感謝他們?”


    “赫舍裏家族和鈕祜祿家族還有那拉氏四大部族得意的太久了!”


    儷珠目視遠方,決意親自出手攪動風雲:“本宮會讓李家搜尋他們的罪證,狠狠地參他們一本,即使無法讓他們元氣大傷,也能叫他們手忙腳亂,免得他們一直盯著本宮不放。”


    夏果讚道:“娘娘妙計!”


    秋果有些遲疑:“可這樣一來咱們家族豈不是會受到三大勢力的打壓?”


    儷珠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李家已經足夠榮耀了,如果再與滿朝文武打成一片,哪怕萬歲再寵愛本宮,恐怕也會對李家不太放心。”


    秋果一點就通:“娘娘是故意想要李家四處樹敵,從而打消皇上的忌憚?”


    儷珠沒有否認:“正是。”


    “娘娘實在是太過小心了。”


    夏果輕笑道:“哪怕老爺和老太爺被追封為貝子和貝勒,可這也隻是追贈的爵位,比不上生前獲封的爵位,隻是個名頭罷了,雖然榮耀,終究並無實權。”


    “你說得也有道理,李家暫時還達不到讓萬歲忌憚的程度,但也不妨礙本宮未雨綢繆。”


    儷珠頷首,又道:“而且做一個純臣沒什麽不好,反正本宮暫時也沒有皇子,無需急切。”


    眾人害怕儷珠因此心焦,連忙出言安慰:“娘娘洪福齊天,小皇子遲早會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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