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婁昌府一共有十個縣城,十個縣城裏都有許良的財產,也就是說,現在十個縣城裏都有言姝和齊智驍的財產。


    裴博台去了西邊七個縣城,東邊剩下的三個縣城,便是言姝和齊智驍這次的主要目的地。


    古代最不方便的行路了,速度太慢了,到了第一個縣城,天已經黑了。


    好在縣裏沒有城門,兩人直接去找客棧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兩人就去縣裏逛一逛,這個縣城不小,許良在這裏有一家酒樓,一家布莊和一家糧鋪,十三頃的土地,兩個莊子外加兩個三進的院子。


    天色尚早,街上還沒有什麽人,兩人去賣饅頭的地方,打聽了一下這裏哪個酒樓的信譽好,先去賣菜,熟悉了價格,然後言姝又在車上裝了半車的新鮮瓜果蔬菜,朝著自家的酒樓走去。


    早上這個時間段,即便酒樓不會賣飯菜,也會開著門,方便莊子上送來瓜果蔬菜,另一方麵,也有鄉下種菜的過來賣,若是菜色好的,掌櫃的也都會拿下。


    兩人剛走到酒樓門口,就聽到一個謙卑的聲音說道:“掌櫃的,我這小白菜,摸著黑才采的,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一顆顆擇得幹幹淨淨,您看看,沒有一個黃葉,連一顆根都沒有。您給一文錢三斤,真的太低了。昨日這菜沒有擇,還一文錢兩斤呢!若不是您交代,我今日也不會給您送過來呀!”


    “這小白菜種子不用買,地裏種著也不出錢,說白了,跟地裏的野菜差不多。也就是看在你清洗的幹淨,這小白菜鮮嫩的份上,我才收的,不然別說一文錢三斤了,就是三十斤我都不要。”


    “那要是不能給高點,我去別處看看吧!”


    那掌櫃的諷刺地笑著說道:“好呀,你去呀,我倒要看看,我不要的東西,誰敢要!”


    那農戶一聽很是氣憤,說道:“你……你這是仗勢欺人!”


    “嗬嗬,我就是仗勢欺人,有本事,你也仗勢欺人呀!”嘲諷的說完,見對方一副又怒又無奈的苦瓜臉,冷聲說道:“既然你沒有辦法仗勢欺人,就別在這裏胡攪蠻纏,否則,別管我不客氣。給你這五文錢,你這一籮筐的小白菜放下吧!”


    這一籮筐的小白菜足足三十斤,他隻給了五文錢,拿給鄰居做人情也比賣給他強。


    農戶彎腰背起籮筐,憤憤的說道:“我不賣了,我迴家送鄉親們用。”


    “慢著!”掌櫃的不高興地說道:“你說不賣就不賣!你以為你是說。今天這菜不許留下來,否則,你就別想走了!”說完,朝酒樓裏高喊了一聲,“來人呀!”


    言姝聽得都笑了,這氣勢,比唐銘誠還張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老子是天皇呢!


    言姝走進酒樓,看了看農戶背後的菜說道:“這位大哥,你這菜好,幹淨又新鮮,你出個價錢,我買了。”


    農戶看看言姝夫妻,又看看臉色鐵青的掌櫃的,說道:“兩位,你們若是想買,等迴頭可以嗎?這在人家的酒樓裏,不好!”


    “無妨,這酒樓我做主。這菜多少錢!”


    掌櫃的大驚,他是收到消息,許管家死了,這酒樓要不然是知府大人的,要不然就是小東家的。


    本來小東家心裏打鼓,可是這麽多天,知府大人還沒有過來接收,他倒是聽說,知府大人的新管家吳管家昨日派兒子過來視察知府大人的財產,難道就是眼前這兩位?


    可是,這到底是許管家的產業,即便是吳管家的兒子也無權過問的,難道許管家的財產,都落在了吳管家的手裏,所以這位公子和夫人是過來驗收的?


    隻是為何隻有兩人,小東家呢?


    農戶一聽,大喜,看了看發愣的掌櫃,以為掌櫃的害怕了,隻是這人他也不敢得罪,就說道:“我買一文錢兩斤,還按一文錢兩斤賣給你吧!這籮筐裏有三十多斤,你給我十五文好了。”


    言姝掏出二十文,那農戶說道:“不成,說十五文就是十五文剩下的俺不要。”


    言姝笑著說道:“大哥這菜不是還有籮筐嗎?我把籮筐也買了。”


    農戶想到自己這籮筐是自己新編的,就同意了,聽言姝問道:“這菜還有嗎?若是有,三天之後再送過來一籮筐來。”


    農戶接過錢,開心的說道:“有,還有!你放心,我一定將菜擇的幹幹淨淨。”


    言姝點點頭,見農戶走了,才看向掌櫃的。


    這掌櫃對上言姝和齊智驍投過來的淩厲眼神,下意識的避開,然後拱手問道:“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唿,來此有何貴幹?”


    言姝看了看這掌櫃的,笑著說道:“無事,就是看不慣你的作風,想要買下這菜罷了。”說完,笑著對齊智驍說道:“相公,帶上菜,我們走!”


    不管這掌櫃的能力如何,就衝他仗勢欺人,她就不敢用。


    所以自然就懶得在試探太多了。


    掌櫃的見兩人如此走了,很是不解,等迴過神,見對方已經出了酒樓,上了馬車,很是鬱悶,隻是見對方的衣著又不是太精致,想了想,覺得此事不對,交代了一番,便去見小東家。


    兩人轉身去了糧店,糧店正準備開門,看到兩人進來,態度並不熱情,甚至有些散漫,見兩人轉了一圈,看了看各種糧食卻沒有要買的意思,小二見言姝再次摸向精麵的時候,不滿的叫道:“客官,你到底要不要買,每種糧食都摸一遍,你這是每種糧食都要買,還是都不買?”


    言姝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裏的糧食都有問題,我自然要仔細看好再說了。”


    小二更不高興了,問道:“這糧食哪有問題了,你買就不要胡說。”


    言姝指著眼前的麵問道:“我來問你,這是雜麵還是精麵?”


    小二發橫的說道:“你管這是精麵還是雜麵?隻要知道這是麵就可以了。你摸了這麽久,就必須買。這麵七十五文一鬥,按照七十文一鬥給你好了,這個價格最少五鬥,否則就別想出這個店門。”


    言姝臉色更是難看,這是要強買強賣呀!


    一鬥十二點五斤,按照他說的價格,就是精麵的價格,可是這麵裏有十分之一的麩皮,根本不能夠算是精麵。


    還強賣五鬥!


    誰給他的臉?誰給他的膽?


    “我要是不買呢!”


    店小二見這樣人雖然氣度不錯,也坐著馬車,可是衣服頭飾一般,連個車夫就沒有,根據經驗,就知道他們隻是普通的富戶,這可是上號的肥羊,便高傲的說道:


    “不買?嗬嗬,恐怕你不知道我們東家是誰吧!我們大東家可是知府大人的官家,小東家是官家的小舅子,而且縣令大人都是我們小東家的小舅子,我告訴你們,你們若是不買夠十兩銀子的東西,就別想出我們的店!”


    言姝冷笑,指著一旁的白米說道:“你看看這白米,有些發黃的嚴重,還有一股味道,都不知道是多久的陳米了,卻同鮮米放在一起,以次充好,讓大家怎麽買?還有這糙米,有些都發黴了,買迴去吃了還不生病?就這東西,還放在這裏賣?還以勢壓人讓我買,我告訴你,我不怕,這些東西,我就是不買!有本事你就抓我坐牢呀!”


    說完,還將手中的糙米一下子扔到地上,拉著齊智驍說道:“相公,我們走!”


    店小二見他都搬出東家的勢力了,對方不僅不怕,還這麽橫,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所以有的是辦法,跑到後麵,朝裏麵叫道:“掌櫃的,快來呀,有人在這裏鬧事!”


    言姝和齊智驍冷眼看著小二叫人,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材肥胖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帶著兩個小二走了出來,那老男人看到言姝,眼前一亮,直直的盯著她說道:


    “小娘子,你要買糧呀!你想要什麽?隨便拿,爺送給你了!”說著,就伸出鹹豬手,準備摸言姝的手摸去。


    隻是還沒有碰到,就發現有人將他要握的手明目張膽的握著了,不悅的抬頭看去,隻見這嬌娘子的旁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度,若是沒有那道淡淡的疤痕,還算是相貌英俊的男子。


    隻見那男子冷冷的看著他,一股強大的勢壓鋪天蓋地的襲來,讓他有股想要跪下的衝動,雙腿都有些打顫了,隻是對方是個生麵孔,他正想問對方是誰,敢來他這裏鬧事,就見對方向前一步,冷眸中帶著殺意,說道:“我看你是不想要爪子了!”


    掌櫃還沒有明白什麽意思,隻聽自己的手腕哢嚓一聲,然後鑽心的疼痛襲來,他大叫一聲,下一刻,就感覺肚子一疼,自己就飛了出去,一下子撞在牆上,慢慢的滑下來,疼的他覺得魂都失了三分。


    齊智驍則摟著媳婦兒的腰,說道:“我們走!”


    言姝看了店裏的三個小二一眼,點點頭,同齊智驍一起離開。


    走了出去,言姝見齊智驍還在生氣,知道這男人在吃錯,也沒有安慰他,隻是上了馬車,讓齊智驍帶著自己去布莊。


    齊智驍心中依然怒氣橫生,媳婦兒長得好看,到哪裏都吸引男人們的注意力,他早就知道了,可是有他在身邊,男人們還不敢太囂張。


    還沒有遇到像今天這樣的色狼,直接將他都忽視的了。


    若不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真想現在就將那個窺視他女人的肥豬給廢了!


    他現在都有些後悔了,最早到將媳婦兒留在喬家,不必跟著自己受苦,也不會被人窺見了。


    可他偏偏也舍不得媳婦兒,唉,真是太苦惱了!


    不過接下來就不讓媳婦兒出馬,自己去店裏看看好了。


    所以到了布莊,齊智驍一邊掀開車簾一邊說道:“媳婦兒,你留在……”說完,發現媳婦兒的容貌變了,白嫩的皮膚變得暗黃,臉上還有一些黑星子,即便五官依然漂亮,但是容貌整體就不是那麽惹人眼了。


    齊智驍眼睛一亮,驚喜的問道:“媳婦兒,你怎麽做到的?”


    “我化妝了!”她就知道男人看到了會放心,隻是依然摸著臉問道,“是不是很醜?”


    齊智驍卻開心的說道:“不醜,我媳婦兒最是漂亮了,誰都沒有我媳婦兒好看。媳婦兒這化妝技術真是太厲害了,迴頭能不能教教我?”


    因為材料不足,她也是簡單的畫了一下,不過男人這麽說,言姝很是開心,笑著說道:“好呀!不過相公,我現在可以同你一起去布莊了嗎?”


    “自然,走吧!”齊智驍拉著媳婦兒說道。


    這個店裏的小二倒是熱情,兩人進店,就招唿上了,價格倒算是公道,言姝見他同裴忠一樣能說會道,很是滿意,便買了布和棉花。


    隻是言姝抱著布走出店裏的時候,發現顏色不對,看了看手上,都有些發紅了。


    到了馬車上,找了從空間裏拿出一盆水來,一洗,居然嚴重掉色,緋紅色的布,都快成白色的了。


    這樣的布,還怎麽穿?


    看了看抱著的二斤棉花,發現外麵是白的,裏麵的棉花都發黴了!


    這……


    言姝冷聲說道:“相公,不愧是許良的人,用的都不是好人,這個更是口蜜腹劍,布料掉色嚴重,還是黑心棉。”


    “本來就在意料之中,不必生氣。正好,全部換成我們的人!”齊智驍柔聲安慰道。


    言姝皺著眉頭說道:“可是一下子要買三個掌櫃的,恐怕一時半會兒,不好買吧!”


    “無妨,我們先去牙行看看,若是沒有,再想辦法。”


    言姝想著隻能如此。


    兩人倒了牙行,人牙子一聽要識字動算數的,立刻帶了五人,這五人有十多歲到五十多歲的都有。


    言姝看了看說道:“我有一家雜貨鋪,想找個掌櫃的,我就考考你們,到底誰適合做我的掌櫃。”


    五人瞬間都露出欣喜激動的表情,顯然想要抓住這個機會。


    言姝和齊智驍將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言姝說道:“有個村婦去店裏買一兩糖,一斤半鹽,二兩醋,三兩香油。糖四十文一斤,鹽六文錢一斤,醋十文錢一斤,香油三十文錢一斤,大家給我算算,總共多少錢。”


    最先算的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言姝讓他寫在紙上,看看字,還算不錯答案也是正確的。


    然後是兩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個答對了,一個算錯了。


    這麽簡單的題,居然算錯了,自然是淘汰的。


    剩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五十多歲的老者也算了出來,兩人都算對了,算是過了第一關。


    言姝借著說道:“那婦人覺得有些貴,讓你便宜兩文錢,否者,這香油她就不買了。而這三兩香油,可以賺三文錢,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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