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智驍和言姝剛進村子,就被人攔著了。


    田婆子一邊端著碗,一邊跑過去笑著問道:“智驍,姝兒,你們可迴來了。你們不知道,今天齊老四家發生大事了。”


    言姝拉開車簾,笑著說道:“是李奶奶呀,您怎麽跑到村口來吃飯了。”


    田婆子嗬嗬笑著說道:“這不是想著村口涼快,一邊吃飯一邊消食。姝兒,你是不是你們家把齊老頭給告了?今天上午,捕快來將齊老頭和那老太婆都帶到縣城了。”


    言姝就知道她是為了這是等著他們呢,就點頭說道:“是呀,相公醒了之後聽說他的五十兩銀子的撫恤金都被齊老太貪汙了,很是生氣,可是齊智文的嶽家有本事,隻能等到現在。”


    村裏人都知道,當初齊智文成親的時候,可熱鬧了,女家帶了的嫁妝都抬了幾箱子,並且還是按照城裏的風俗,抬了花轎娶進來的,就是鎮上有些人家娶媳婦兒也沒有這麽熱鬧。


    大家也都知道齊智文的嶽家是有本事的,還是府城。


    可偏偏齊智文迴來幾天了,那許氏連麵都沒照,急忙問道:“姝兒,那齊智文不是有個厲害的嶽家嗎?怎麽還有人將他的腿打斷?”


    言姝雖然沒有下馬車,可是齊智驍已經將速度降了下來,言姝探出頭看了看左右,然後才說道:“李奶奶,這是我也就給您說,齊智文的腿,就是他嶽家打斷的,而且,他和他媳婦兒已經和離了!”


    田婆子一下子鎮住了,聽了兩步,見馬車有了,急忙快跑兩步,急切的問道:“姝兒,這是怎麽迴事呀,你快告訴李奶奶吧!李奶奶保證不告訴其他人。”


    言姝略帶為難的說道:“李奶奶,不是這是我告訴你,實在是即便我家和他們家斷親了,也覺得丟臉,就便是畜生,也幹不出這事。齊智文隻是被和離,打了一段,都是請的。”


    言姝越是這樣說,田婆子越是想知道,在再三的追問下,言姝才迫不得已的說道:“這是府城都傳遍了,說齊智文考試那段時間,住在嶽父家。


    可誰曾想他居然同他嶽父的小妾半夜三更搞在了一起,聽說護院帶著他嶽父捉人的時候,兩個人還忙活呢!若不是許氏替齊智文求情,齊智文早就死了。


    不過我覺得他根本就沒臉活,別說是個讀書人了,就是普通人,也做不出勾搭長輩的事情。齊智文真是枉費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了!”


    田婆子震驚地站在原地,睜大了眼睛,她聽到了什麽?


    齊智文腿真是因為偷了她丈母娘才被打斷的?


    齊老四家的人真是無底線呀,這亂、倫的事情也敢做,太不要臉!


    她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整個村裏人,讓大家看看這個他們引以為傲的讀書人,到底是什麽德行。


    見馬車走遠了,急忙跑上去,追上言姝,問道:“姝兒,這是真的?”


    “我騙誰也不會騙李奶奶呀,更何況這事府城很多人都知道,李奶奶稍微一定聽就可以確認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田婆子嘴角抽了抽,她可不像智驍家有馬車,天天向跑完。


    不過看到言姝從娘家迴來,隻帶了一個壇子,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劉家還真是不待見言姝呀,她從娘家迴來,居然隻給了一小罐醬。


    太小氣了。


    不過她家的醬還沒有做好,從車窗裏看了看醬壇子,眼神轉了轉說道:“姝兒,你不知道吧!今天齊老頭和齊老太迴來的時候,被縣太爺打了,並且還責令他們湊夠一百兩銀子,兩天後給你們。你們可要發財了,一百兩銀子呀!”


    言姝笑著說道:“多虧了縣太爺明察秋毫,英明果斷,畢竟齊老頭和齊老太花我們大房的銀子,這麽多年,遠遠不止一百兩的。


    不過有這一百兩銀子正好,我相公原本以為將撫恤金要迴來就好了,能給村裏建學校,修橋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有了這一百兩銀子,說不定不僅能夠修橋,還能夠將村裏的路修一修呢!”


    這銀子放在了明處,肯定被村裏人惦記,說不定齊家到時候在賣個慘,齊老頭又是長輩,村民們又因為嫉妒偏向齊老頭那邊呢!


    現在她以相公的名義修橋修路,這都是對大家做貢獻的事情,大家也牟利,若是到時候齊老頭不給,說不定大家還不同意呢!


    青山村靠近山,本來路就有些崎嶇,因為泥地,長久沒有修複,變得很是坎坷,既然她不打算離開了,其實最想做的就是修橋修路,隻是又不想暴露財富,所以才打算先建學校,路和橋慢慢來。


    現在好了,有這一百兩銀子,修橋修路應該足夠了。


    “你要修橋修路?”田婆子驚訝的問道。


    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呀,這言姝不知道藏起來,居然拿家底做這種事,是不是錢太多沒用呀,那給她呀!


    不過也知道肯定不會給自己的。


    如此一來,還不如修橋修路,她走著也舒服。


    言姝笑著點點頭,“等銀子到手了,大家秋種之後,咱們就開始修橋修路。”


    “大家若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開心。智驍,姝兒,你們夫妻兩個不僅能幹,還心善,這修橋修路可是積福積德造福子孫的大善事呀!”


    說到這裏,看了看言姝的肚子,說道:“姝兒,你這肚子怎麽沒有見動靜呀,智驍都身體都好了多久了,你們也該要個孩子了。”


    言姝即便是現代人,可是被人緊盯著肚子,也有些害羞,急忙轉移話題說道:“李奶奶,我娘家會鹵菜,菜不好帶,就會帶來一些鹵水。你的飯不是吃完了,來我給你倒一些。”


    田婆子一聽有好東西,瞬間忘了自己剛剛的話,急忙將碗遞過去,說道:“你看這多不好意思,李奶奶總是拿你的東西。”


    若是真不好意思,就不會將碗遞過來了,不過言姝不介意田婆子這點小心思,說白了,還是窮導致的。而且在她看來,田婆子比齊老頭家裏一窩蛀蟲好多了,至少人家是靠出賣信息得到的報酬。


    “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李奶奶你不嫌棄就好。”言姝說著,接過碗,倒了一大碗遞了過去。


    田婆子一看這碗中的湯水飄著厚厚的一層油,聞著的味道就讓人忍不住咽口水,這可不能讓其他人看到。


    一邊快步走,一邊說道:“姝兒,天色晚了,你們趕快迴去了,我也該迴去剝玉米了,迴頭聊呀!”


    過了橋,言姝才問道:“相公,我自作主張說要修橋修路,你不會怪我吧!”


    齊智驍笑著說道:“即便你不說,我也有此打算,這路太差了,你坐在車上也不舒服,遲早都是要休的。有了這一百兩銀子,大家不會得紅眼病,也不會知道咱們家的家底。”


    “對,咱們可以繼續低調暴富!”言姝笑著說道。


    一邊走,一邊用異能控製著齊老頭家的銀子跟著他們走,走到家門口,才將裝銀子的盒子弄出來,然後裝到空間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言姝才將盒子拿出來,打開一看,居然半箱子大大小小的銀子,還有不少的銀票,隻是銀票的麵額較小,她數了數,居然有二百兩銀子。


    “這個齊老頭還真是個存銀子的小能手!居然這麽多!”


    “爹十四歲開始進山打獵,他二十歲的時候家裏就蓋了房子,後來齊老頭家開始慢慢的買地,我記憶力,我爹不是在打獵就是在打獵的路上,也隻有冬天的時候,才能夠歇兩三個月,打了三十多年的獵物賺的銀子都上交給齊老頭,齊老頭又是個小氣的,連肉都不舍得買,我加上我寄迴來的,自然存下不少。”


    言姝點點頭,“難怪齊智文傷了,銀子沒有了,他居然還沒有動靜。看來我算錯了齊老頭小氣的本性,齊大妞帶迴去的豬油,他肯定也不舍得天天吃。”


    不得不說言姝真相了,雖然是白得的東西,可齊老頭向來講究細水長流,所以每天隻吃兩次,一次還就一點點,沒有言姝家一頓吃的油多,所以自然不會影響新陳代謝,從而產生心血管疾病。


    齊智驍不想說他們家的事,就笑著說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言姝點點頭,將銀子收起來,洗了洗手,就睡下了。


    第二天兩人去了府城,齊智驍去安排運糧的事情,言姝則去了喬家。


    喬慧舒看到言姝,急忙說道:“姝兒,你若是再不來,我都打算去找你呢!你不知道,遲諾道長羽化升天了。當時我在現場呢,隻見主持剛做完法事,遲諾道長就突然化成一股煙,飛向天空了。你恐怕見不到遲諾道長了。你到底是什麽事,找主持來辦,怎麽樣?”


    “姐姐,遲諾道長對我有恩,我見他隻是為了叩謝他的恩情。既然他升仙了,那就再好不過了。隻是,不知道能為他在做點什麽?”


    喬慧舒見她一副苦惱的樣子,說道:“主持有意給遲諾道長打造一個金身,放在觀中。這兩天觀中都在籌集銀錢,不如我們也去捐一點吧!”


    言姝眼睛一亮,她雖然是唯物主義者,但是她私心裏希望遲諾道長真的羽化成仙了。


    仙人都喜歡香火,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


    齊智驍說下午才來接她,所以她有一天的時間,便說道:“好呀,姐姐我們這就去吧!”


    兩人坐上車,到了道觀,道童通報之後,才讓她們進了觀中。


    隻是沒有想到,道觀裏麵有不少人,除了唐銘誠三兄妹、沈家兄妹還有譚四以及一些貴公子,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為首的男子,一身月牙色的錦衣緞袍,相貌俊俏,溫潤中帶著高貴和優雅,即便圍繞在他周圍的都是俊男美女,可是眾人的眼球,卻一眼就能夠捕捉到他。


    若是沒有猜錯,這就是傳聞中的晉王!


    言姝在打量南擎璟的時候,南擎璟也驚豔婁昌府居然有如此靚麗的女子。


    腰如束素,眉如翠羽,冰肌玉膚,粉光如膩,不施粉黛而顏色猶如朝霞映雪。


    一身棉布鵝黃色的衣裙,頭上帶著木簪,沒有過多的點綴,卻顯得她更加的純淨無暇。


    猶如水中嬌蓮,高雅,出塵、柔美。


    他甚至很難想象,這等顏色的女子若是換上錦衣繡裙,戴上珠簾玉翠,畫上石黛胭脂,將會成為何等的角色。


    恐怕京城中都少有人能比了!


    若是能夠將這樣的女子收為己有,那麽……


    唐銘雅看到言姝和喬慧舒,一下子跑過去,挽著言姝的胳膊,笑著說道:“言姐姐,聽到觀童說喬居士和劉居士來了,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們。果然是你。”


    “今日來府城有些事情,聽說今日為遲諾道長塑造金身籌款,便過來了。”


    唐銘雅小聲的問道:“言姐姐,那天晚上你怎麽沒有來?你不知道,遲諾道長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不見了,簡直太神奇了。這個時間上居然真的有神仙。”


    言姝輕笑,“我那天來了,隻是人太多,不能夠進入內觀,後來覺得無趣,就離開了。”


    唐銘雅也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進入內殿觀看法事的,可偏偏言姐姐不想同他們在一起,說不符合身份。


    “你們先走吧,我和姐姐去捐錢,等迴頭再去找你們玩。”


    唐銘雅正準備點頭,一旁的唐銘誠不高興的說道:“既然碰上了,為何不同我們一起,大家不都是認識。而且我們正巧要去遊湖,你不同我們一起?”


    他剛說完,就感覺有人拉了拉他,唐銘誠迴過神,就見到大哥不悅的看著他,這才想起來,他們身邊還跟著晉王,他這樣私自做決定,那是不敬之罪呀!


    急忙拱手說道:“還請殿……五公子受罪,微臣隻是……隻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南擎璟笑著說道:“無妨,唐小公子乃是性情中人,而能夠讓唐小姐和唐公子如此親近之人,肯定不是外人,自然無妨。隻是這位是……”


    唐銘勳和沈英昊剛剛可是看到晉王眼中的驚豔的,他們還真不想言姝參與進來,隻是晉王都這麽說了,其他人還怎麽拒絕。


    都怪雅兒和誠兒,居然在晉王麵前,還如此放肆,將言姝暴露出來。


    唐銘誠很是喜歡晉王的儒雅之風,笑著說道:“這位是齊娘子。齊娘子,這位是五公子。”


    言姝看了唐銘誠一眼,唐銘誠不由得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再去看,發現齊娘子的眼神很是和煦。


    言姝向前福了福,笑著行禮道:“各位公子,各位小姐好。民婦還要去進香,就不打擾各位公子和各位小姐了。”說完,不等眾人迴答,帶著喬慧舒離開了。


    南擎璟聽到民婦,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頭,如此嬌豔的花朵,居然已經被人摘了,真是可惜,可惜了!


    見人行禮之後就走,看了一眼,隻見背影窈窕有致,腰肢搖曳多姿,再次感歎可惜了。


    不過,她的背影怎麽如此熟悉。


    抬起頭看到一旁沈洛菲的背影,可不是,美女的背影都讓他如此的熟悉。


    唐銘誠見言姝不等晉王同意,擔心晉王怪罪,急忙說道:“五公子勿怪,齊娘子就是這樣直爽的脾氣,別說當初了,就是現在,不高興的時候,也照樣慫人。”


    南擎璟笑著說道:“哦,是嗎?這女子衣著一般,應該不是世家女子吧!”


    唐銘勳心中大驚,沈英昊說道:“一個山村農婦罷了!五公子,我們下山吧!”


    南擎璟看了沈英昊一眼,點頭笑著說道:“也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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