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花園裏很是寂靜,再加上之前許管家叮囑過了,所以沒有人敢出聲,走到假山附近,就聽到曖昧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許氏想到爹爹的態度,狠狠握了握手,裏麵的那個男人,會是齊智文嗎?


    剛想到這裏,就見爹爹揮了一下手,很快,所有的燈籠重新被點燃,可偏偏假山後麵的動作還沒有停。


    許管家想到這兩人如此大膽,臉色更加難看,他倒要看看,齊智文勾引的是哪個丫鬟。


    奪過來燈籠走過去一看,看到齊智文身下的女子,瞬間臉黑得如同墨汁一樣,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大膽!”


    齊智文察覺到亮光,不由地看去,看到有個人走了過來,嚇了一跳,急忙鬆開柔姨娘,他本以為是護院的人,卻不想看清楚對方的麵容時,嚇的三魂七魄都差點丟了。


    “爹……爹爹!”


    許氏聽到齊智文的聲音,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以為齊智文是個好的,而且前一段時間,她也給過他機會,說可以給他納個妾,是他自己不要,現在反過來在花園裏偷人,還是在她娘家的花園裏,這不是打她的臉又是什麽。


    一把搶過來燈籠,走過去說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狐狸精勾引你,讓你做出如此無恥之事。”


    齊智文當看到許氏,以及嶽母,大舅哥一個個從假山旁邊走過來,瞬間心底一片荒涼,他覺得,自己要完了!


    柔姨娘感覺到燈光,就急忙將地上的衣服撿起護著自己的臉,不讓任何人看到她,卻不想,聽到齊智文叫爹。


    這一聲爹,讓她全身都是抖的,更是不敢看外麵一眼。


    可許氏怎麽會放過她,使勁地拉她的衣袖,見拉不開,就冷聲吩咐道:“你們站著幹什麽呢?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拉開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沒騷沒燥的東西,居然敢在我的眼皮下做出如此下賤無恥的事。”


    那女子隻穿著肚兜和褻褲,護院們又都是男子,相互看了看,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許管家氣憤的說道:“大小姐的話沒有聽到,還不給我拉開?”


    急忙走出兩個護院,一左一右,強行將女人護著臉的手拉了下來,當衣服落在地上,看清楚女子的臉時,許管家愣了一下,甚至倒抽了一口氣,怎麽都沒有想到,他覺得眼熟的女子,居然是自己一直嬌寵的柔姨娘。


    這兩人柔姨娘一直說自己不舒服,不能伺候他,他還讓人送去不少東西,原來不是不能伺候,而是想著伺候別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女婿!


    許氏顯然也沒有想到居然是柔姨娘,愣了一下,然後突然眼神變得伶俐狠毒,向前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柔姨娘的臉上,罵道:“賤人,居然敢背著我爹偷人。”


    兩個護院也沒有想到居然是柔姨娘,想到這可是老爺的女人,急忙鬆開了她光滑的胳膊。


    柔姨娘一下子跪了下來,拉著許管家的袍子,哭著說道:“老爺,我也不想的,是……是姑爺強迫我的,還說若是我不從了,就告訴老爺的。老爺,奴家心裏害怕呀,隻能屈辱的跟了他,可老爺,奴家心裏隻有你呀,老爺!”


    齊智文一聽,急忙跪下,說道:“不是,不是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說要給我生個兒子,所以我才……真的爹,夫人,是她勾引我的!”


    “姑爺,你怎麽也是個男子漢,讀書人,怎麽能將這種事汙蔑我這個婦道人家。嗚嗚嗚,明明是你欺負我的……”


    許管家陰沉著臉,隻覺得眼前的兩人肮髒無比,一腳將柔姨娘踹開,冷聲吩咐道:“來人,將這個賤人給我弄走。既然她喜歡勾引男人,就送到遠一點,賣去服侍男人吧!”


    柔姨娘一聽,瞬間臉上蒼白,哭著拉著許管家求道:“老爺,不要呀,老爺!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老爺!”


    可是許管家已經很是厭惡,退後幾步,態度很是明顯。


    柔姨娘見求他沒用,看著一旁的許大爺叫道:“大爺,求求你,看在以前的情誼上,為奴家求個情吧!將奴家賣到牙行也行,求求您了,不要把我賣到妓院。”


    許管家一聽自己的姨娘似乎還同自己的兒子有一腿,冷冷的看了過去。


    許大爺對上他爹的眼神,急忙反駁道:“賤人,我隻不過是看在爹爹的麵子上,在娘那裏為你解圍了一次,卻不想你居然做出如此無恥的事,早知道就讓娘將你打死了。”


    害怕她再說出什麽,急忙命令道:“還不捂著她的嘴將她拉下去!”


    護院急忙將人帶走,許管家狠狠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心虛的低下頭,很是氣憤,覺得自己的頭上不是一般的綠,不能怎麽自己的兒子,看著地上跪著的齊智文,狠狠的踹了一腳,問向大女兒道:“你打算怎麽處理他?”


    齊智文一聽,覺得還有希望,跪著向前,拉著許氏的裙角,哭著哀求道:“夫人,真的是她勾引我的,也是我想要兒子太急切了,才坐下此等的事情。你要打要罵隨便你,求夫人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絕對不敢了,我可以發誓,我齊智文以後都隻要夫人一人,隻忠於夫人一人。”


    許氏冷眼看著齊智文,這是她精挑細選的男人,本以為家世差了點,對她好,品行好就好,可是怎麽都沒有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


    若是一個丫鬟,她即便再生氣,也能夠原諒他,畢竟他們成親這麽久了,她一直沒有懷孕,她也覺得對不起齊家。


    可是他呢,找誰不好,偏偏敢動爹爹的女人,他難道不嫌髒嗎?


    若是原諒了他,她以後還怎麽麵對自己的家人。


    而且爹爹的意思,也在明顯不過了,他爹爹是不會在要這個綠了他的女婿的。


    許氏此刻也冷靜下來了,冷冷的看著齊智文說道:“爹,我同他和離,留他一命吧!”


    一句和離,讓齊智文莫名打了一個寒顫,瞬間想到了剛剛柔姨娘的下場,聽到許氏的求情聲,瞬間鬆了一口氣。


    當他看到嶽父的時候,就知道,他死定了,所以才急忙求許氏保全自己。


    聽許氏為自己求情,他感激了眼淚都出來了。


    許管家冷聲問道:“齊智文,你可願意和離?”


    齊智文柔情熠熠的看了一眼許氏,流著淚的說道:“媳婦兒,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了嗎?這幾年,我……”


    許氏一下子哽咽了,向前一個耳光,說道:“你看看你今天做的事,凡是有迴旋的餘地,我會同你和離嗎?”


    齊智文悲痛的說道:“媳婦兒,是我該死,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死我吧!我對不起你!”


    許氏擦了擦淚,說道:“別說了,你先迴房間收拾東西吧,明天早上你再走。我正好會鎮上收拾東西。”


    齊智文見狀,急忙點了點頭。


    許氏看著齊智文離開,給許管家跪了下來,說道:“爹,女兒不敢求得你的原諒,看在女兒的麵子上,和離之後,這件事就過去吧!”


    許管家一個耳光打在她的臉上,說道:“這樣膽大包天的畜生你居然還護著。我告訴你,留他一命,是我最大的極限了。你明天走了之後,讓你娘將你的東西都搬迴來,在府城買個小院子,最近不要迴家了。”說完,甩袖離開。


    許氏知道,爹這是將她也厭棄了。


    瞬間,苦痛的嚎頭大哭起來。


    不遠處言姝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不由地歎了一口,古往今來,受傷的大都是癡情女。


    而這一場鬧劇,最無辜最受傷的,莫過於許氏了。


    言姝靠在齊智驍的懷裏,小聲問道:“我們是不是做得過了?”


    齊智驍聽著下麵的哭泣聲,看看媳婦兒眉頭都蹙了起來,抱著媳婦兒,飛身離開,搖頭說道:“這齊智文既然敢做,就要有被發現的心理準備。


    而且許氏也不是一般人,現在痛苦,隻是悲痛自己沒有選好人罷了,她有錢有銀子,還在唐銘勳眼前得臉,痛苦也隻是一時罷了。而且,現在這樣一來,她倒是逃過一劫了。我們也算是幫了她一把。所以你不用不舒服。”


    言姝明白,若是沒有想法的女子,也不會將自己贖了身,找個有學問的男人嫁了。


    而且聽讀書人的議論,這齊智文的學問不錯,若不是她給齊智文下藥,讓他不舒服,說不定齊智文還能夠中秀才呢!


    這也說明許氏不僅有眼光,還是有心計的。


    隻是,聽著她的哭聲,她莫名覺得很是難受罷了。


    靠在齊智驍的懷裏,心裏憋得慌,最後說道:“齊智驍,你若是不喜歡我了,或者喜歡上其他女人的時候,可不可以告訴我,不要讓我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我……”


    她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腰間一緊,然後齊智驍抱著她落在一棵樹上,將她狠狠地親了一下,然後語氣狠厲的說道:“言姝,你居然拿我同我齊智文那個人渣比?”


    言姝嘴疼的厲害,可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古代本來就是以男人為尊,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她做不到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成全對方。


    垂著眉眼說道:“我不是將你同他比,他怎麽配得上同你比?隻是這個時代,男人本就占著主導地位,有三妻四妾的很是正常,更何況,你不可能這樣平庸下去的。以後你會見到很多京城中的世家女子,說不定你會喜歡上別……”


    齊智驍氣憤的再次封住她的嘴,這個女人,真是沒有心,自己恨不能心掏出來給她看,她呢?


    因為看了別的薄情寡義、見異思遷的男人,就將其他男人的過去向他身上帶,真是可惡!


    偏偏,她這委屈又彷徨又苦澀的表情,讓他連發脾氣都不能,隻有滿滿的心疼。


    聽她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一下子堵著她的嘴,將她要說的話全都堵住,直到她說不出話,才鬆開她,說道:“我隻喜歡你,不會喜歡上其他女子的。若是真有像你說的那麽一天,我一定提前告訴你,絕對不讓你最後知道,若是有也一定讓你第一個知道。所以,你以後不要亂猜測,亂將別的男人做的事放在我身上,可好?”


    說完,還低低的抱怨道:“我就知道,不該帶你來!這個齊智文,真是個禍害!”


    聽到男人又硬又無奈又委屈的聲音,言姝腦子如同灌了一盆冰水,瞬間清醒了。


    不由得覺得好笑,她居然有患得患失說出這樣話的一天。


    先不說齊智驍對她真的好,若是真的有一天,齊智驍找到一個更愛的女子,她離開就好。


    這個世界這麽大,她可以到處走走,換個心情就好了。


    她就是突然決定留下來,對這個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世界感到陌生彷徨,正好遇到齊智文和許氏這件事,才會如此的緊張,如此的唿吸亂想,如此的擔驚害怕。


    可即便她不能夠迴到現代,她言姝,也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性,根本不需要依附任何一個人,更不需要將自己困死在一個不愛他的人身上。


    想到這裏,言姝笑著親了齊智驍一下,說道:“相公放心,以後不會了!”


    雖然被親了一下,心中的怨氣少了一些,齊智驍依然忍不住抱怨道:“哼,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罷了!”


    “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隻是以前總以為自己會離開,隨意在這裏生活的很隨意,因為我隻是這裏的一個過客。可是現在,我要在這裏生活,突然就多了一份彷徨,所以被齊智文刺激了一下,才會說出這樣不經大腦的話。


    而且相公不是說了,這兩個小箱子都是我的,以後,你全靠我生活,是個吃飽飯的,我根本不可能讓你有機會去找其他女子的。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也沒有比我更好,更厲害,更配搭上你的女人了。”


    這話完全取悅了齊智驍,他開心的在言姝的臉上親了一下,愉悅的說道:“這才是我的媳婦兒說的話!”


    說完,緊緊地將言姝抱著,柔聲說道,“媳婦兒,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言姝靠在齊智驍的懷裏,嘴角帶著笑容,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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